“你今天哭过?”他皱眉。
有这么明显吗?
季莘瑶顿了顿,低下头看看手里的杯子:“好烫……患”
顾南希一听,直接抬手接过她手中的玻璃杯,旋身回了办公室,季莘瑶抬起手抓了抓额头,犹豫了一下,才跟着走了进去绪。
这时才注意到办公室右侧的墙上,正播放着几段记录片,莘瑶侧头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公司打算做一段G市旅游宣传视频,拍了几段样片过来让筛选。”顾南希将玻璃杯放下。
“G市旅游?怎么?打算让顾氏针对G市的旅游开发项目下手了?”她笑问。
顾南希不答反问:“你向来不喜欢在人前落泪,今天为什么哭?”
季莘瑶怵了一下,望着他转回身来看着自己的表情,不由笑道:“感动的不行吗?”
他清俊的眉宇微挑,显然对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只好一边走向他一边说:“真是的,我脸上画了淡妆你都能看得出来我哭过,其实是今天我在公司里和别人有了点小争吵,我气不过,就挤出来两滴英雄泪,让我们总编给我做主,这叫苦肉计!”
她说的得意,顾南希却似是没有去理会她那淡淡的仿佛无所谓的语气,而是静静凝视她用一层薄薄的粉遮掩过的眼角,抬起手,修长而温暖的手指在她尾处轻轻抚过:“那你们总编给你做主了没有?”
明显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却是顺着她的话来让她自己圆不下去这个谎。
季莘瑶嘿嘿一笑,抬起手撒娇似的扯了扯他的西装外套,在别致的金属纽扣上用手指画着圈圈,岔开话题:“老公,我特意去给你泡的茶,你不尝尝?过一会儿可就凉了~”
“季莘瑶,你还真是很有让我想对你发火的潜质。”他放下手,目光却是瞟了一眼她耳下颈间的一条红痕。
季莘瑶由是抬起手,顺着他的目光摸向自己的脖子,手指刚一碰到那块皮肤,但有隐隐的一点疼痛。
估计是之前在凌氏,被那个禽`兽险些扯开衣领时,他的手指刮在了她脖子上。
她撇了撇嘴,揉了揉那处皮肤,没出声,免得自己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
“怎么伤的?”他淡问。
“可能之前和同事拉扯的时候,同事的指甲刮到了……”她抬眼。
顾南希却是眼神一凛,淡冷的看着她:“撒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怵了怵,看着他皱起的眉,心下顿时空了一大块。
他究竟……知道多少……
之后顾南希在办公桌上的座机上按了几个数字,对着座机说了一句:“送一支外伤药过来。”
之后不出两分钟,一位工作人员便敲门进来,将一支外伤药膏拿进来,再又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你上午去过凌氏?”顾南希一边打开药膏顶段的盖子,将微微有些冰凉的药膏轻轻涂在她颈间那条红痕上,一边淡淡道。
见隐瞒不住,季莘瑶只好“嗯”了一声,眼神有点尴尬。
顾南希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眼中自然流露出的歉意,微微一叹,拧上药膏的盖子,随手放在一旁,说:“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草惊蛇?”
听出他的语气是与这件车祸的案件有关,季莘瑶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我没想打草惊蛇,是那位徐经理直接给了我们商务部一个下马威,让我们给他们做什么危机公关,明显目的就不纯,我就是想以商务报道部主编的身份去和他单纯的谈一谈。”
“哦?”顾南希双臂环胸,慵懒而闲适的靠在办公桌边,低笑着瞥她一眼:“谈出了什么结果?”
季莘瑶一窘,摇了摇头。
接着,她便直接在他要训斥自己之前望着他,忽然抬起手臂,环住他的颈,将身体依偎进他怀里,头靠在他胸前,闭着眼不说话。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去回忆,也不想说,只想就这样静静的靠着他就好了。
顾南希似是被她这突出其来的像只小猫一样的举动弄的微微一愣,僵了两秒钟之久,才抬起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肩处,抱着她,抚着她的发丝:“季莘瑶,这里是办公室。”
tang“嗯,我知道……”她把脸贴在他胸前,闷闷的说。
他的声音莫名的搀了几分暗哑:“你确定你知道?”
“嗯?怎么了?”
她抬起眼,却感觉他揽着她的胳膊更紧了些,同时反手去拉上办公室的百叶窗,再又去顺手锁上~门,光线被挡住,办公室内顿时有些暗。
季莘瑶惊,敢情这不是要转琼瑶,而是要转办公室A`V么……
而他却没有其他动作,在她脸上吻了吻,任由她的双手缠在他的腰上始终不放,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她。
她抬脸,听着他一下一下强健有力的心跳,呼吸着他身上独特的馨香,一种踏实而极富有安全感的温暖将自己包围。
“喜欢么?”他在她耳边道。
她惊奇的看着他,难道他这么容易就看得出来,她喜欢抱着他么?但还是老实的回答:“喜欢。”
他将她向怀里按了按,轻声道:“喜欢就抱久一点。”
本来已经是下午,莘瑶难得不想去管工作的事,因为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怀抱而想着干脆下午不去公司,直接在这里一直抱着好了……
结果因为之前和那位高管约好的时间就快过了,正巧同时有顾氏的工作人员来敲门,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季莘瑶又不是拉着君王不早朝的杨贵妃,不好意思耽误他正事,便自己先离开,直接找那位高管做访问去了。
这一天虽是冬日,却是阳光甚佳,心里所有的阴霾都莫名奇妙的烟消云散,心情格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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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季莘瑶抽时间去中心医院看了看,小暖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但人还是提不起精神,她直接把小暖送回了宿舍,直到看着小暖睡着,才起身离去。
在小暖的宿舍楼下刚要离开时,她脚步忽地一顿,不动声色的抬起眼,没有回头。
但是她确实感觉得到,在她身后的那两条电线杆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跟踪自己是不可能,就算是有人跟踪自己也绝不会现在才被她发现,想来,这人守在苏小暖的宿舍楼下,是还没打算放过小暖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
她只停顿了一下,便若无其事的快步走出了那栋宿舍小区,之前顾南希答应过,会给小暖身边安排人注意她的安全,想必小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何况现在她也不能表现的仿佛知道有人跟踪,这样无论是对小暖还是对这件案子,都很不利。
下午在开车路过北斗大道时,竟看见单萦蹲在路边给她的女儿小鱼系鞋带,不知怎么,莘瑶陡然将车停在路对面的,单萦没的看见她,在给穿的像个小公主一样的小鱼系好了鞋带后,母女两个笑眯眯的手牵着手像是姐妹一样走进北斗大道的步行街,开开心心的去逛街。
“那天夜里,我在家政服务处雇佣的阿姨一时失神没看住小鱼,之后小鱼不知所踪,就是那天夜里,因为附近的一些小路和公园无法开车,南希顶着漫天的大雨,去把小鱼找了回来。”
“后来小鱼经常会拿着酒店的座机给南希打电话,她才五岁,就已经很熟悉南希的手机号码,背的滚瓜烂熟,你没有听过小鱼叫他爸爸么?”
“还有一天的凌晨1点多,小鱼发高烧,哭着要给南希打电话,要找爸爸,不出半个小时他就到了,把小鱼送去医院。”
……
不知为什么,这些话忽然蹿进脑子里,季莘瑶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渐渐收紧。
曾不知是在哪里看见过一句话,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穴,这话她始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