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龙涎与无忧岛之间,仅仅是无尽的苦海之水,没有任何的遮挡。
苦海之上,无忧仙岛。
沧海、乐土、玄天三大古流,各有不同。但是,若论仙意自在,非乐土一脉莫属。海外仙岛,乐而忘忧。
相比玄天、沧海,乐土没有任何守护的任务。
仙岛之上唯有乐,不知苦。万万年,乐土仙凡,尽享福乐。
但,一切终有尽时!
冥尊的一句话,或许说得对——万万年了,它们的大自在该结束了!
只不过,当年云散现身,让这一切推迟了一点光阴。
但是,这一次,也许不会了。
因为,当龙涎携鬼棺冲破封印出现在苦海之上的一刻。离梦岛上的云散,只是轻轻地睁开了一下眼。
苦海一切,当然尽收眼底。
“无忧乐土,都是一场梦幻!”说罢,云散便缓缓闭上了双目。她已经说过——从此,云散不再问三界世事。
心已死,除非那个人,再来!
可是,那个人还在天洲柳镇。柳镇午后,秋日微暖,阿木在阴阳棺上正刷上最后一道亮油。
整个人带着淡淡地笑,似乎处于醒与未醒间。
呼——吼——
苦海咆哮,电闪雷鸣。
龙涎红发飞舞,脚踏鬼棺,携海雨天风,带无尽血色闪电。
那一刻,苦海之上,不见天空。那是末日再来。
无忧岛虽然还有佛阵护佑,但是整个无忧岛上已然不见虚空中的太阳。一层层地黑与红的浓云,遮住一切,整个天尽是墨浸血染一般。
唯有,那佛阵的异象散出佛光。
那是末日前的最后一道光明。
无忧岛上,仙凡尽有。此时,所有修士都是面如土色。乐土之上,几乎不闻战伐。万万年,从未在本岛上有任何的战斗。
那些凡者,甚至惶惶不安。无忧乐土便似温室中的桃源。许多孩子,扑在母亲的怀里,大哭不已。
而那些母亲机械地拍着孩子,甚至说不出安慰的话语。她们甚至不知发生了什么。
仙的世界,凡怎么会明白?
“佛女保佑!佛女保佑——”不知是谁,第一个想起了跪拜佛女。他们仰望虚空中那道绿影,虔诚地不住地叩头。
无忧岛上,跪了无数人,甚至很多仙境以下的修士都感觉自己要真魂出窍,均跪地祈祷。
那是临死前的安慰与挣扎。
呼呼——呼呼——吼——
怒风呼啸,龙涎已临无忧虚空,如神一般。
此时,还能勉力升空而起的至少是原仙。可是,无忧岛上的原仙亦不过二十几人而已。无忧仙岛,只为无忧,不问大道。
所以,除了那真正得佛尊真传着者,永境竟然一个都没有。这一点甚至不如天洲的几大家族。
护佑他们的,唯有那无量佛女阵。
当然,无忧岛上,还有两位绝对永境高阶修士。那便是无忧岛主乐正云羽,还有便是在洞府中刚刚睁开眼睛的渔童。
他们是佛尊的真传之人。
洞府内,渔童坐在一道莲花之上。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乌黑的长发,散落肩头。齐整的刘海,闪亮眉间。
火红的无袖短褂,金丝刺绣莲花。火红的过膝布裤,脚踝处两串金铃闪闪,脚丫白嫩似莲藕。
人畜无害的小屠夫。
可惜,这一道云散赐给他的莲花,渔童还没有来得及修成一道真身。
永之九重!渔童的境界,比无忧岛主还要高上一筹。乐正云羽不过是永之七重巅峰。
“可恶!”渔童眉头一挑。
他看得真真切切,圣尊佛女阵外,虚空中,龙涎手提龙涎斩,脚踏鬼棺。无尽的尊者般的威压,让整个无忧仙岛如似地狱。
“乐土,大自在结束了!”此时,龙涎在无量佛女阵外,轻轻自语。
轰——咔——
龙涎手中的长刀,直劈而下。
那是一件尊者神兵,无量佛女阵顿生感应。无数金莲,如泉喷涌,直接封住了龙涎斩的出路。
轰——咔——
龙涎斩如似砍在金刚之上,竟然金光四射,丝毫不能进入。
“无量佛女阵,果然非同一般!”龙涎慨叹一声,“可惜,佛女若不是真身在此,岂能护住乐土?”
镇!
龙涎没有犹豫,直接动用鬼棺。一道法诀在手,脚下的鬼棺光芒大作,如似一道血河悬在高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