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晓,晨光初露。
木楼内,阿木悠然醒来,身上盖着的青色大氅,仍然微微带暖。
“你醒了!”云散合拢古籍,含笑道。
“一场好觉!”阿木笑道。的确,那一觉,丝毫无梦,唯有甜香。然后,阿木望望了窗外又道:“似乎,我没有睡多久?”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云散笑道,“你是不是以为,天色刚亮?”。
“哦?”阿木略显尴尬,“不知不觉,心境放松,便睡了。呵呵!你一直坐在这里?”
“嗯!”云散点点头道,“看书,是一种修行。”
阿木点点头,笑笑没有再说什么,随即起身。云散过去,很自然地收起那件青色大氅,整理一切。
洗漱之后,阿木走出木楼。
此时,旭日东升,散下光辉。那应该是,阿木登上无忧岛后的第三个日出。
阳光之中,蕴含天地精华,岁月痕迹。很多修士,都愿意汲取那初升的日光。
阿木,也不由盘膝在小院内,默运沧海万象诀。无忧岛上,仙灵之气,极为浓郁,几乎不逊色于三界圣山。
阳光沐浴,仙气荡漾。沧海万象,天地三界。阿木的身上,渐渐升起一层青色光晕。
那一刻,阿木感觉自己的眉心处,那残余的封印之力,又在一点点消失。
一丝一缕,如烟散去。
云散,说得应该没错。无忧岛上,七日后,阿木的八苦封印,定然可以尽去。因为,这里的每时每刻,似乎都在消解那八苦之力。
那一刻,云散倚门而望,静静地看着阿木,眼中的神色复杂。温柔如水,黯然有伤。
时间似河流,或者很缓,但却永远向前。
无忧岛上,几乎无人打扰云散和阿木。
岛上的青石小路,留下他们不少身影。岛边礁石,他们也曾多次驻足。那一处竹林,他们促膝长谈。
云散,要让阿木的影子,留在无忧岛的每一个角落。
朝阳、日暮、星辰,匆匆便又是五日。那是平凡,甚至平淡,但是却有无比充实的几个日夜。
因为,无聊和充实,原本就是一种自我感觉。古人曾与山相望,尚且两不相厌。何况,是因果轮盘上,注定纠葛的两个人。
七日之期,将满。最后一夜,虚空仍有月。
阿木和云散,坐在木楼小院中。青石桌上,放着白玉仙葫。那恐怕是三界内,最为奢侈的酒器。
当年,苦心子的酒葫芦和其相比。一个就是高大上,一个便是黑矮挫。
“云散!”
“嗯!”
一呼一应,自然到了极点。
“明日,七日期满,我的八苦封印,便可尽除了了吧!”阿木笑着问云散。
“嗯!”云散看向阿木的眉心,点点头道,“应该不会有问题。你眉心的剑痕,现在已经基本上无痕迹了!”
“那我会不会,完全记起那二百年?”阿木这几日,完全没有再多提及二百年的问题。只是,明日封印将开,才再次提起。
“不知道!”云散微微一笑,“明日朝阳初升,你借旭日之力,运功一次。那么一切,便知晓了!”
“呃!好吧!”阿木又有些无语。他的直觉告诉他,其实云散心中是有答案的,但是没有对他说。
月光倾泻,云散的脸上,有淡淡的圣洁的光辉,恬静而自然。
此时,云散举杯邀酒,笑道:“阿木,当日你我曾约,对月共饮,畅谈二百年。但是,其实这七日,便足以!情深意重,不在时间!”
“呃!”阿木,感觉云散的话,有些异样。可是,一时间,心境有些复杂,不知说些什么。
唯有举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阿木,明日你封印全解!我会带你去个地方!”云散淡淡一笑,然后起身,莲步轻移直接上了木楼。
那一刻,云散的背影,美丽的有些许落寞。登上木楼的脚步,似乎都有些微微的沉重。
阿木,长叹一声,看了看天上的弯月。然后,又把目光落在木楼中,那沧海祖师的画像上,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拿起白玉仙葫,阿木自己斟了一杯,然后猛然饮尽。或许,八苦封印尽除,他也就快要离开无忧岛了。
………………
晨风,旭日。
阿木,盘膝在木楼小院之中,任阳光丝丝缕缕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