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尘异动,无恨谷其它诸谷大能,绝然不知。但是,这一切,绝对逃不过无恨谷内,一个人的眼睛。
寂灭谷,乃是无恨谷七大谷中,最小的一个。纵横各七里,方圆四十九里,竟是一个方形。
冷尘谷偏僻,幽静。
寂灭谷,则就在盘龙谷和朝凤谷的北方。三个谷之间如果连成线,正好是个等腰三角形,而寂灭谷,便是那个顶点。
寂灭谷,也是七大谷中,特殊的存在。因为,它是无恨谷的墓地。
无恨谷修士,有资格埋葬在这里的,都绝对是其中的翘楚。如今,死后能进寂灭谷,都成了无恨谷修士的一种殊荣。
不过,既然是墓地,这里的阴气,自然极重。
寂灭谷口,有两棵树,都是枝繁叶茂。只不过,一棵白色树干,白色枝叶。另一棵,黑色树干,黑色枝叶。
两棵树,相距十余丈,都高达数十丈。威风凛凛,如同寂灭谷的守护者。两颗树的树冠上,有些枝叶相互交通。
远远望去,黑白相交,立在谷口,就似一处山门。无恨谷的修士,称其为“黑白生死门”。
寂灭谷外生死门,黑白之间已消魂!
无恨谷修士,除了重要的祭拜之日,绝对没有人愿意跨入寂灭谷一步。因为,这里的阴气太重,真仙以下的修士,更是压根进不了谷。
穿过黑白之树,便等于进了寂灭谷。寂灭谷的谷口,有一间茅草房,而站在茅草房的门口。视野极为开阔,谷内,一马平川,几乎能够望见寂灭谷的尽头。
整个谷内,松柏长青,土地亦是青色。墓碑无数,多数墓碑,都错落有致,排列整齐。
不过,也有一些特殊的存在。遥遥可见,有几处墓葬,占地相对较大,更有几处,竟然是浮在虚空的浮墓。
虽然是墓地,阴气重,但是整个寂灭谷给人的感觉,还算安和、平静。
此时,半轮黑日挂空,茅草房外,石凳石桌。
一壶酒,几个下酒小菜。一个老者,身穿白袍,但是那袍子已然有些残破,而且有些污秽不堪。
那白眉老者,不知有多大年纪了。满脸的皱纹堆积,老态龙钟,一对白眉,都垂了很长。只是看上去胃口不错,一口酒,一口菜,吃得很是惬意,啧啧有声。
当叶星白在冷尘谷来去的时候,那老者淡淡地看了一眼冷尘谷的方向,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都是瞎折腾,什么时候在我这里睡着了,就都老实了。一帮小崽子!嘿嘿!”那白眉老者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这个白眉老者,便是墨无恨曾经对阿木提起的那个守墓的天仙。
不过,其实,墨无恨也就见过这老者一面。无恨谷中,似乎没有人能够说清,这老者的修为和年纪。
因为,你问谷中的任何人,他们的回答几乎都一样。
“在我爷爷很小的时候,听说那个老者便在这里守墓了!”这是个非常有趣的回答。因为,你无论你问的是一个初修,还是一个散魂,甚至玄仙、天仙,他的回答可能都一样。
这个老者貌似是无恨谷的老古董,甚至有人说,先有守墓人,再有无恨谷。
每逢百年大祭的时候,大家都记得,所有参加祭奠的人。无论是一般弟子,还是长老、谷主,都要先给这个老者行礼,才能入谷祭拜。
理由是,他是无恨谷的世代的守墓人,劳苦功高。而无论是谁施礼,那白眉老者从来不回礼。
很多人,都说那老者乃是一尊高阶天仙,可是却没有人印证。
也许,有时,连这个老者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什么境界,什么人。唯有看着那无恨谷无数死去的大能的墓葬时,他的脸上才闪过一丝悲悯和遗憾、无奈。
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没有几个人能懂。平日里,和老人说话的人几乎没有。
深夜独酌,乃是这老人的常态。
寂寞着,无聊着!
也不知喝了多久,那壶酒,似乎永远倒不尽。又倒了一杯,那老人刚刚抿了一口,举杯的手,却不由微微一顿。
而当他把这酒杯放下的时候。一个灰衣老者,背着一个破褡裢,一副寒酸样,就立在他的不远处。
这灰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画魂老人。只不过,他完全恢复了在赤墨城时的样子。
“可怜、可怜!老头子,讨杯酒喝!”画魂老人拱拱手,一副涎皮赖脸的样子。
那白眉老人抬眼看了看画魂,似乎气不打一处来。
“要喝就坐下,不喝就滚!装什么装,你是要饭的?”
“嘿嘿!”画魂老人一听,不气反笑,“多少万年未见,你还没死?真是不幸!”
“连你这老鸟,都没死,我怎么会死?不过,你居然能以人身出现了,真是意外。”那白眉老人,看着画魂,眼中真是有些诧异。
“好人,自有福报!我老人家可是一直积德的。”画魂老人嘿嘿一笑,早已坐下,然后不知从哪里弄了个杯子,已经一杯酒下肚了。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三界之内,谁积德,你也不会和积德搭边!自己是谁不知道?”白眉老人冷笑一声,“是不是,那修罗紫衣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