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炫丽的贴身护卫是知道的,他们关不了也不能管,若是这个野蛮的公主要是发脾气了,那么他们的老命也就不能保了。
小天在顾妍夕的身后左转右转,伸出手指扒了扒下眼皮,在向炫丽做鬼脸。
炫丽忍无可忍,像个不懂事的大孩子一样,撒泼:“小混蛋,你等着本公主,有胆站在那别跑!”
她一个上前冲过去,顾妍夕正夹在炫丽和小天中间,早就忍受不知炫丽嚣张的样子,还敢欺负她的儿子,真是活腻了。
她一跳脚,挡在了炫丽的脚下,让她绊了下,来个狗吃屎摔倒在地上。
哎呦哎呦!
炫丽痛的咬牙哼哼着,头上的金钗和玉环首饰都散落在地上,发髻歪歪斜斜,还有好几缕头发都垂在了她的脸庞,看起来好狼狈。
“该死的,痛死本公主了!”
她的那只脚本来就够肿痛了,加上被人绊了一脚,摔了一大跤,她实在忍不住了眼泪痛的夺眶而出,将抹在面上的厚厚脂粉哭花了。
这狼狈的样子,让将她扶起的护卫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而站在屋中的那些患者百姓,见到魏国的公主真是丢尽了脸,都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
“好痛啊!顾妍夕,你真是太可恶了!”
炫丽咬牙切齿指着顾妍夕,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顾妍夕耸了耸肩膀,表示出与他无关的神情,而她身旁的小天,朝着炫丽吐了吐舌头,更是气的炫丽要吐血。
“你们……”
“公主殿下,您可以拿着红花油回去用一用,就算你摔得在严重,脚肿的如腰一样粗,只要没有伤到骨头,几天后自然会痊愈的……我这里病人这么多,怕是不能招待公主您了,请便!”
阮经轩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炫丽见阮经轩明显是向着顾妍夕,一想起刚才他们深情的望着彼此,她就恨得牙齿咬的更紧。
“好,本公主这就走,但是本公主还会来的!”
炫丽被护卫们搀扶着走出了文莱医馆,乘着马车离开了。
而阮经轩一直盯着她消失的身影,心绪不宁起来。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在四年以后,会遇见了炫丽公主,还有昨夜的炎鸿澈?
这一切是个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不!
既然四年前他能主宰了他们的命运,那么四年以后,他仍旧能主宰了他们的命运,也能拥有他想得到的一切。
阮经轩失神的样子,让顾妍夕不由得多望去了两眼,她心中想着,魏国的炫丽公主,她明明记得他们未曾谋面,怎么一见到她就能认得她?
难道那段失去的记忆之中,炫丽曾经出现过?
皇后娘娘?
是哪个国家的皇后娘娘?这个身份和她又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带着这些疑问,顾妍夕在白天为患者疗病之后,到了晚上与阮经轩还有小天乘着马车回到了宅子。
在回到宅子时,这里面如同最初一般,院子里没有横七竖八打斗过后死去的尸体,更没有血腥的鲜血干涸的痕迹,在一看屋中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样子,桌椅都摆到了原位。
阮经轩在心底舒了一口气,终于他离开了。
顾妍夕想起昨夜见到的那个人,满头白发,蓝眸如海,看起来很是英朗,身上散发出冷冷的肃气。
这样与众不同的一个人,若是出现过她的世界之中,为何她会想不到呢?
顾妍夕看了阮经轩若有所思的神情,连小天扯住他的衣袖,他都没有察觉到,像是很专注的在想一件事情。
看来,这件事一定与他有关,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却不肯告诉她罢了。
顾妍夕没有质问阮经轩今天发生的事,她下厨做好了晚饭,三个人在饭桌上,除了小天吃的香喷喷的,阮经轩和顾妍夕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阮经轩突然抬头,望向顾妍夕道:“明天我要到山上採药!”
“去吧,山路不好走,你多加当心!”
“好!”
这就是他们二人在桌前说的话,也是这一晚说的唯一几句话。
第二天清晨,顾妍夕起来洗漱过后,做了早膳,这才去唤小天和阮经轩一起用膳。
可是阮经轩的屋子里空空的,他一大早就出门了?
顾妍夕轻叹了一声:“这一大早上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他能吃些什么东西,若是饿到了,走不动山路了怎么办?”
小天吃着粥和馒头,听到顾妍夕的轻叹声,嚼着口中的食物,含糊不清道:“娘亲,你送去给经轩大叔不就好了吗?”
顾妍夕耸了耸肩膀:“要是我知道他到哪里采药了,我早就将食物送过去了。小天,你慢着点吃,小心噎到……”
“哦!”
顾妍夕和小天一起用过了早膳,到了医馆开门的时间了,顾妍夕离开了宅子时,在外面上了锁,然后牵着儿子的小手,母子二人朝着文莱医馆走去。
刚到医馆的门口,顾妍夕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文莱医馆的门口,竟然没有患者百姓排队站着,空空的,和往常那么拥挤热闹的画面,太过不同了,让她不由得惊讶。
“娘亲,今天怎么医馆的门前,空荡荡的?”
小天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显然也看出了今日的医馆与往日的不同。
顾妍夕感觉到哪里不对,将面上的纱巾遮上,向儿子提醒道:“小天,一会儿要是发生了什么怪事,娘亲让你跑,你就跑,听到了吗?”
“好的娘亲!”
小天很乖的答应了,她这才放心牵着儿子的小手朝着医馆的大门走去。
刚站在医馆门外,拿起钥匙要将枷锁打开,突然间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密,越来越重。
顾妍夕没有将医馆的门打开,缓缓转身,这才看到三五十位百姓将顾妍夕他们母子围在了中间。
而为首的一个人,身穿白色衣褂,脸尖尖,眼睛细长,眼睛闪着精烁的光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中药味,正是与文莱医馆相距不算太远的永德医馆的老板永世真。
永世真今年已经四十余岁了,这个年纪本来不用留什么胡须,男人在这个时候也是老当益壮的,可他偏偏想将自己装作一副医学精深的老者,留了一把白色的胡须,还时常用手撩着胡须,装作一副老者的模样。
“神医女,本来我是不想来这里找你的,但是今天我是站在无辜百姓的立场上来找你,讲个公道!”
顾妍夕清冷的笑了笑:“你是想将公道呢?还是因为最近你们医馆的生意不好,所以来这里闹事的,谁心里最清楚!”
永世真眯起了眼睛,那本就狭长的眼睛在他眯起时,形成了一条细缝,像一只长针。
“神医女,你敢说这几个百姓的死,不是和你们医馆有关系吗?”
永世真转过身,伸出手指,指了指后方。
顾妍夕忙伸出手轻轻按住小天的肩膀,将她扳过身,面朝着医馆大门。
“小天,没有娘亲的吩咐,你不要转过身来看,知道吗?”
“哦!”
顾妍夕凌厉的眸光扫了一眼永世真所指的那个方向,地上大概躺着三个人的尸体,而其中一个她很有印象,正是前天下巴处长了粉瘤的那个中年妇人,当时是她给她做了切除粉瘤的小手术,可是顾妍夕心里很明镜,这种手术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更不会产生死亡。
“永世真,难道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他们是被烈性的药,伤了内脏,出血过多而死!”
顾妍夕清风一笑:”你说的是内脏出血吗?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内脏出血了?”
永世真又伸出手撩了撩下巴处的白色胡须,很肯定道:“我是把脉试诊断出来的。”
顾妍夕转身对小天道:“小天,你先站在这里等等娘亲,娘亲很快会回来!”
“好,娘亲小天在这里等你!”
顾妍夕听到了儿子的保证,转身朝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走去,她俯身先是观察了一下粉瘤切除的中年妇人尸体。
将她下巴处包扎的纱布取下来,发现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了,而且颜色正常,不像是伤口恶化感染而死。
她又对死者的眼鼻口脸等五官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无异常,可正当她收回眸光时,发现死者的耳朵上的吊坠有些奇怪。
顾妍夕纤长的手指要去触摸那只吊坠,可就在要碰到吊坠的时候,她机敏地转眸望见永世真用一种期待的眸光望向她。
“这只吊坠真的好特别!让我想想,好像这上面有一种看不见的细小粉末,一旦沾到了手上,若不及时清洗手,被吸入了口鼻,就会引起内脏受损,出血身亡?对不对啊永世真?”
顾妍夕曾经去过永世真开的永德医馆,当时她是以一名患者的身份来到他的医馆,本来她是想探一探竞争对象的一些信息,不过她这个患者出的难题的确够荒唐的,说相公有了相好的了,她恨那个女人,要让那个女人从世界上消失。
本来她以为用这个玩笑话,能难到永世真,没想到永世真就向她介绍了这种粉末,说杀人无形绝对管用,还向她索要很多银两。
顾妍夕当然没有买了,随便编个理由就离开了那家医馆,但是她能确定的是这家永德医馆,还真是伤风败俗,永世真啊,你应该叫永世假仁慈才对。
顾妍夕眯起眼睛,冷冷凝向永世真:“虽然不知道背后的主谋是谁,但是通过这个吊坠上的毒粉,我让衙门里的仵作来验尸断案,一定会让你后悔你今天的所为!”
顾妍夕知道了,这些来闹事的患者百姓都是被收买来的,而死去的患者百姓自然也是枉死,被永世真和背后主谋暗害的。
永世真害怕了,却朝着身后指去:“神医女,小天被人带走了……还有,求你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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