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邃的双眸燃上了惊喜的光芒,将梳妆台下的人儿拉了出来,并且横抱在怀中。
“妍夕……妍夕是我,我来了,别怕!我来救你了!”
火焰四起,灼热的温度让他怀中的人儿难以睁开双眸。
但她如此倔强,还是将眼睛撑开了一条缝隙,感觉到自己被一个结实的胸膛抱紧,她微微扯动唇角,抬起了纤长的手指,抚上了他棱角分明的俊容。
“澈……”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很微弱,可他在抱着她奔出燃有大火屋子时,突然听到了她在他耳边的轻唤声。
他深邃的双眸带着复杂的情绪,垂眸望向怀中的人儿,惊喜中更多的是疼惜。
“妍夕,你醒了!”
“澈……我和孩子都在等你,虽然现在是在梦里……”
“不,不是在梦里,你还活着,我来救你们母子了,妍夕你和孩子都活着,都活着!”
顾妍夕温婉的笑着,望着火光中,男子英俊的面庞,她无力的垂下了双手,笑容渐渐在唇角处淡掉。
“澈……我们下一世再见!”
“妍夕……妍夕,不!”
两行清泪划过他的眼稍,炎鸿澈在火中大声的呼唤着她,抱着她冲出燃有大火的屋中。
“妍夕,我们这就回宫!”
他抱着她到大漫天大雪之中,翻身跃上了马背,双臂将顾妍夕拥在了身前,快马加鞭,身影没落在雪色之中。
“皇上!皇上等等!~”
寐生等人将黑衣人剿灭后,望着炎鸿澈匆匆离去,他们跃上了马背,紧随炎鸿澈的身影追去。
武府。
郭焱将郦城城主武瑞又一般折磨之后,刚要收手,就听到他的人冲进了屋中,跪拜在地上,身上多了好几处重伤。
“太子殿下,不好了……废后被人救走了!”
“什么?炎国废后被人救走了?是谁救走的,你们怎么不追上去将他们都杀了!”
“太子殿下,是……炎国的皇上救走废后,恕属下无能为力!”
“废物!”
郭焱刚才把玩着匕首,这一刻已经好不耐烦的将匕首刺进跪拜在地上求饶的黑衣男子额头之上,一刀致命。
他抬起脚,愤怒的将黑衣人踢倒在地上,然后对身后的黑虎吩咐道:“快……快将那个女人带来!”
黑虎皱眉,问道:“太子殿下,您想怎样做?”
“想用她威胁炎国皇上和废后!”
“属下认为,太子殿下不可以鲁莽行事!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炎国,回墨国才能保证安全。”
郭焱若有所思片刻,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我们快走!即刻就走!”
郭焱因为怕炎鸿澈和顾妍夕会找到他的下落,将他处死,他甚至连武城主都忘记灭口了,雪夜中仓皇而逃。
而武城主被武府的下人从木架上解绑,他顾不得身上的多处伤痛,给炎国皇上写了奏折,将郭焱如何加害皇后娘娘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过错都一一写上。
他没想到一直在郦城中的女商人,竟然就是炎国大名鼎鼎的皇后娘娘,他悔恨当初没有在坚强一点,不听郭焱的威胁,就算是死也不能出卖皇后娘娘,而且怕是他的整个家族都要因为皇后娘娘险些丧命在火中,而受到牵连了。
武瑞现在什么也不敢多想,他只想现在能祈祷,只要皇后娘娘母子平安,才会有希望让他的武氏一族安全。
凤华宫。
曹太医和姜太医等医术高明的太医们都被召集在凤华宫内,待几位太医为躺在*榻上的顾妍夕把脉过后,都微微蹙眉,然后舒展开了眉头,告诉炎鸿澈,皇后娘娘母子平安。
炎鸿澈听完了所有太医把脉后的诊断,这才放下了心来。
望见顾妍夕还在昏迷,他让曹太医等太医们时刻守在顾妍夕的身旁,若是出现了什么事,也好第一时间为她治愈。
顾妍夕躺在了*上,昏迷了两天两夜,而炎鸿澈除了早上要早朝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凤华宫中陪在顾妍夕的身边。
就连批阅的奏折都搬到凤华宫中,可谓无时无刻都守护着顾妍夕。
直到第三天,清晨时阳光打进了屋中,耀在了顾妍夕清丽的面庞上,俏皮的将顾妍夕唤醒。
“这是哪里?是……凤华宫?难道我又活过了一次,回到了凤华宫吗?”
顾妍夕缓缓从*榻上起身,望了周围的环境,不由得蹙起了弯月一般的眉毛。
“妍夕……”
刚经过早朝,速速朝凤华宫赶来的炎鸿澈,走进寝宫时,望见顾妍夕从*榻上起身,不由得惊喜的唤了一声。
顾妍夕望见炎鸿澈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惊喜的回应道:“澈……”
炎鸿澈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边坐下,将顾妍夕拥在了怀中。
“妍夕,你终于醒了!”
“澈,我终于看到你了!”
二人相拥后,心中是温热的血液在窜动着,激动的情绪让他们都忍不住酸痛了鼻子,泪水悄悄的划过了彼此的脸畔。
顾妍夕突然间将炎鸿澈推开,很是伤心道:“澈,我对不起你,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顾妍夕伸出手,扶在了圆圆的肚子上,让她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我们的孩子?还在?”
不过瞬间的喜悦,取而代之是一抹苦笑,挂在了她清丽的面容之上。
“澈,都是我不好,没能在那场大火中逃脱,让孩子随我丧命在火海……可是,为何你也会随我和孩子一样,也跟我们共赴黄泉了呢?”
炎鸿澈听到了顾妍夕的话,眼稍含泪,却有些哭笑不得地无奈,他抬起手指,敲了下妍夕的额头。
顾妍夕感觉到了额头上传来了微痛的感觉,伸出手揉了揉被炎鸿澈敲打过的额头。
“竟然会痛?”
“是啊,人死了,是会感觉到高兴和痛苦的!”
炎鸿澈一脸肃色,说的像是理所当然之事。
顾妍夕长叹一声:“人死后竟然还会知道开心和痛苦,看来人活了和死了,都是一样会累的!”
“不过也有好事,那就是我们和孩子都能在这里活下去,难道不好吗?”
顾妍夕想了想,露出温婉的笑容:“是啊,我们在这里都能活下去,孩子还可以出生,而你还是炎国的皇上,我还是凤华宫的主人,炎国的皇后。”
她突然间想起一件令她开心的事:“玲珑一定也在这里,我们可以将玲珑找来……”
随后她有些伤心道:“可月蝶却没办法和我们在一起,看来没有什么事是两全其美,都会好坏参半!”
一提到玲珑,炎鸿澈有些尴尬,道:“我还真希望,我们都在黄泉路上,这样你就不会因为玲珑的事,一直对我耿耿于怀,不肯原谅我!”
顾妍夕一听,伸出手拉过了炎鸿澈的大手,质问道:“澈,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真希望我们在黄泉路上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在生你的气了?难道……”
顾妍夕想起刚才炎鸿用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让她感觉到会痛,就是想让她知道,其实她和孩子都还活着。
“不错,你和孩子都还活着,是我在那场大火中救下了你们!还好老天保佑你们没事,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妍夕就像是刺猬一样,全身都是警惕着,甩开了炎鸿澈的大手,要从*榻上走下。
炎鸿澈双手一用力,将顾妍夕抱在怀中,不让她离开。
“妍夕,你刚醒来,身上有多处烧伤,而且还怀有孩子,就不要到处走了,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你松开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顾妍夕虽然心里有他,可是一想起玲珑的死,她还活着,炎鸿澈也活着,她就不会原谅炎鸿澈,不因为什么,只是她的心在作祟,她无法原谅一个对她没有相信过,害死了自己好姐妹的丈夫和男人。
“妍夕,我知道你还是因为玲珑的死,不肯原谅我!可是你想过,我在知道了清芝是我的假妹妹,是我对你的不信任让你难过,让玲珑遇害,我是多么的悔恨当初吗?”
“可是有些事,毕竟过去了,就无法挽回!”
顾妍夕冷冷吸一口气,没有去看炎鸿澈悲伤的情绪,她想要从他的怀中挣扎开。
“妍夕,就算你杀了我,这一次我也不会松开手!因为你和孩子是我的全部,我不会在让你们受到危险,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受到危险!”
“好,你不松开手,我就杀了你!”
顾妍夕反手捏住了炎鸿澈的喉咙,炎鸿澈依旧不肯松开双臂,顾妍夕在他的怀中转身,这一望,她不由得惊睁开双眸,忙松开了双手。
“澈……你受伤了?”
炎鸿澈的左侧脖颈和左肩膀处,因为在抱着顾妍夕离开大火中时,不小心被坍塌下来燃着火焰的房梁砸中,左侧的脖颈皮肉已经烧焦了,肩膀的皮肉也已经烧绽了,这几日虽然有药膏的涂抹,可是一用力还是会渗出血来那是从未愈合的肉中流出的鲜血,鲜血将他明黄的龙袍染成了艳红之色,让顾妍夕看到了,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顾妍夕垂下双眸,视线模糊之中,发现炎鸿澈刚刚松开她怀抱,垂在身边的左手,已经缠着厚厚的纱布,因为刚才他太过用力拥住她,白色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殷染成了红色。
她心里像是被人用绳子一圈一圈的勒紧,勒到她连心脏都不能跳了,呼吸都困难了。
“澈……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来救我和孩子!”
“因为,我感觉到了你和孩子有危险,因为……你和孩子,是我这一辈子中,最不能失去的亲人!我不能失去你们!”
炎鸿澈眼稍的泪划过他俊美无双的面庞,顾妍夕用袖子,为他擦拭着面上的泪痕,可自己的情绪却不受控制,已经湿透了面庞。
“澈,对不起!是我不好,不应该这样离你而去,害的你担心,害的你伤心!”
“妍夕,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在你最需要信任的时候,不相信你,责备你,让你心灰意冷的离我而去……玲珑的死,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真的无力挽回她的生死。而你和孩子,这一世都是我所有的牵绊,我就算是死,也要护你们周全,让你们平平安安生活下去。”
“可……这个家,如果没有了你,我和孩子又岂能开心的活下去?”
“妍夕,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全部!所以……我们不要在为难彼此,折磨着彼此的虚报,好好在一起,好吗?”
“好!”
炎鸿澈与顾妍夕相视一眼,带着一抹苦涩而又幸福的笑容,给了彼此最温暖的怀抱,相依相偎在一起。
顾妍夕感受到了他胸膛的温暖,又闻见了他身上的淡淡青草香气,她觉得,她和孩子能有炎鸿澈的守护和陪伴,真的好幸运,也好幸福!
“澈,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让人将曹太医唤来,为你疗伤!”
炎鸿澈见顾妍夕要离开他的怀抱,他唤住她:“妍夕,曹太医就在殿外候着,不必着急,我将他唤来就好!”
炎鸿澈有些不舍的离开了拥抱住顾妍夕的感觉,起身将候在门外的曹太医唤了进来,曹太医望见顾妍夕已经醒来了,先是恭喜了皇上和皇后,然后为炎鸿澈疗伤。
曹太医为炎鸿澈疗伤过后,顾妍夕习惯性的唤道:“月蝶,将曹太医送出凤华宫!”
半响,殿外都没有月蝶回应,也不见月蝶的身影。
顾妍夕疑惑地望向炎鸿澈问道:“月蝶她……没有随我回皇宫吗?”
炎鸿澈好看的眉毛皱起,朝顾妍夕摇摇头:“这一次朕去救你时,只见到了你在火中,根本没有发现月蝶的身影!”
“难道月蝶她……丧命在大火之中?”
顾妍夕有了这个猜测,不由得身子歪斜,险些晕倒子地上。
炎鸿澈及时扶住了她:“妍夕,你不要太难过!朕收到了郦城武城主的奏折,奏折中说了墨国太子郭焱是如何加害于你,还说了月蝶已被郭焱作为人质,带走!”
“郭焱,又是郭焱?这个郭焱真是该死!”
顾妍夕咬牙切齿的喊道,双手握成了拳头,她忽然转眸望向了炎鸿澈,幽暗的眸中锋芒掠过:“皇上,我想到一个人可以让郭焱放了月蝶,让他乖乖地死在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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