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鸿澈去处理朝政之事,顾妍夕不想让他扰心,所以选择瞧瞧的离开,而她仍旧放心不下玲珑,所以将月蝶留下来,希望她能早日找到玲珑的下落。
顾妍夕一身男装,头戴面纱的斗笠和阮经轩一同乘着马车离开了王宫,接而他们通过了城门,行了三个多时辰才,才到了城外的凌山。
到了山脚下的时候,因为路途陡峭,所以阮经轩和顾妍夕都下了马车,让车夫看着马,他们徒步到山上去。
下了马车之后,顾妍夕将头上的斗笠摘下,阳光洒在她清丽的面容之上,将那坚毅的神情,映的更加灿目。
这样的女子,不同于普通女子柔柔弱弱,身上有着男子的钢韧,却也不失女子的雅致,在阮经轩的眼里虽然不像晴儿师妹那般冰冷映人,却也别有一番韵致。
顾妍夕望见了阮经轩打量她的眸光,她淡淡问道:“阮经轩,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是怕我跑了不成?”
“你既然都敢和我出来了,我自然是不担心你会逃走!我看你,不过是想知道下一秒你的表情是不是和现在一样!”
顾妍夕总觉得阮经轩带她来这里有着很浓很深的阴谋味道,但是她也同样感觉到,阮经轩会将解药的最后一种草药告诉她,毕竟他们之间还有虎纹玉佩的契约。
她快走了几步,走到了阮经轩的身前,故意停住了脚步,转身望向了阮经轩,问道:“阮经轩,这凌山上药草太过繁杂,你说的那味草药,到底是什么?”
阮经轩笑而不答,而是从顾妍夕的身边擦过,朝着坡上走着,但没走两步,他停了下来,转身对身后的顾妍夕道:“我们要找的草药,叫鸢尾草,这中草药生活在山腰和山顶比较湿润之处,要是我们这样一直慢悠悠的爬着山,怕是天黑才能到了。”
顾妍夕试探的问道:“难道你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快速到山顶吗?”
阮经轩一脸淡淡道:“当然有,不过你得听我的!”
“只要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我自然会听你的!”
顾妍夕的话刚说完,阮经轩已经一只手拦住了她的软腰,运用了轻功,拥着顾妍夕在山路上如履平地一般,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凌山的山顶。
刚到山顶,顾妍夕双脚落地,就忙从阮经轩的怀中挣脱开。
她有些不悦地望着他,不过想来刚才是她说的什么都听他的,就是想找他发火,他也一样有一堆理由堵住她的口。
她咬了咬牙,转眸间望向了林下有一片紫色的花,这些花朵长得也很特别,就像是展开的鸟尾巴,说起来更像是苍鹰的尾巴展开时那么的雄壮而美丽。
她刚才恼怒的心情,这一刻也烟消云散了。
就算顾妍夕在有女汉子的性格,可面对这些漂亮的花朵,她还是会满心欢喜。
顾妍夕跑了过去,俯下身伸出纤纤手指拨弄着紫色的花朵,却没有将花朵摘下。
阮经轩走过去,随手摘了一只花朵,插在了顾妍夕的头上,淡淡道:“不错,还能看进眼里去,没想象中那么丑!”
顾妍夕瞪了他一眼:“你将花折断了干吗?花也是有生命的,你折断了它,它就死了!”
阮经轩有些难以置信望着她,因为这样的话晴儿师妹也曾说过,还记得他将她从山崖边缘救出后,在下凌山的路上,也是遇到了一片林子,林子下有一片紫色的鸢尾花。
当时他折断了几只花,插在了晴儿师妹的发髻上,没想到晴儿师妹哭了起来,说这些话是有生命的,她当初就是为了摘鸢尾花差点没有命了,她想到鸢尾花被折断了,岂不是就是她如果没有人救,就跌下悬崖死掉了一样吗?
善良的晴儿师妹,当时哭的好伤心,还将折断的几只鸢尾花给埋在了土里说安葬了它们的生命。
没想到眼前的鸿国王后会和晴儿师妹说同样的话,难道晴儿师妹没有死,她就是现在的王后娘娘吗?
顾妍夕看着阮经轩有些愣神,她也没有去理会,而是将戴在发髻上的花朵摘下来,放到了身后背的竹篓里。
“花都已经死了,但若是将它们都晒成了干花,香气久留不散,就说明它们死去后仍然有一样的价值,值得人们去回忆!”
顾妍夕说的这句话有些深层的道理,尽管阮经轩想去理解,可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他参悟不透,什么叫价值?是能用金钱衡量的吗?值得回忆,晒干的花有何回忆的?
尽管他难以理解这些话,但是他看顾妍夕的眼神,没有之前那样的厌恶了,反而多了一丝丝的温柔,尽管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
“阮经轩,你说的草药到底在哪里啊?”
“这些花草就是鸢尾草,是能够增强药性的珍贵草药。”
顾妍夕抬眸望着他,似乎难以理解为何他能这样爽快的告诉了她,这就是解药?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些什么,救人要紧,况且炎鸿澈还在等着她,鸿国患病的百姓也在等着她,她得快点将这些草药拿回去,好救人性命。
“这中草药在民间很难有,因为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是一种解毒和增加药性的草药,所以民间的医馆和太医院都不会有此草药,这也是为何我们要到山上来采摘的原因!”
阮经轩弯下腰采摘着草药,将草药扔进了身后的竹篓里,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但顾妍夕看的得出,他是有心要对她解释这些道理的。
难道阮经轩他变成了一个好人?
好人这个词理他还真的遥远了,他那样的淡冷,还对虎纹玉佩虎视眈眈,怎么可能是一个好人。
顾妍夕在心底认定了阮经轩虽然医术高明,但也不愧是一个做足了坏事的恶男人。
她右手手伤了,所以只能用左手去采摘鸢尾草,两个人动作都很迅速,可就是不经意间,他的大手和她的纤纤小手同时握住了一株鸢尾草,她的小手在下,他的大手在上,将她的手温暖的包在了手心中。
顾妍夕的面颊瞬间绯红,而阮经轩也有了一丝尴尬的样子,但却没有想松开大手之意,还是紧紧握着她的小手。
顾妍夕刚想要抽开手,这时身后传来了男子低沉而又愤怒的唤声。
“是谁这样大胆,敢采摘了我种的鸢尾草!”
顾妍夕抬眸望去,只见这个人身穿蓝色长袍,腰间系着宝石蓝的束带,身材高大笔挺,头上披散着如瀑的银丝长发,面容上眉毛也是白色的,而眉毛下那一双如海浪般汪蓝的双眸,此刻如波涛汹涌般,盛满了怒意,紧绷着双唇,握着拳头朝这里走来。
当他望见顾妍夕的面容时,他的脚步一顿,不由得唤道:“妍夕?”
“云大哥?”
云啸天皱起眉头,望了一眼阮经轩紧握着顾妍夕的手,也不知为何,心里有种酸楚的味道。
阮经轩故装作与云啸天偶遇,手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他淡淡一笑,另一只手边采摘着鸢尾草,垂下了眼眸,没有去看他,像是自言自语。
“我以为这山上也有护花护草看园子的狗呢,没想到竟然是云兄来了!”
云啸天眯起一双蓝眸,愤怒道:“你明知道这些花草是我所种,为何要带上妍夕一起来采摘呢?”
顾妍夕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前有何瓜葛,但是今日一听便明白了阮经轩为何要待她来此处,来这里无非是想带一个人气一气云啸天,并非是真的来采摘草药之意。
看着云啸天握起的拳头随时都会冲出来给阮经轩一拳,顾妍夕不过是想带个完整的阮经轩回王宫,也好确保这些患病的鸿国百姓能早日康复,所以不得不劝和。
她将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出,清冷地瞪了他一眼,接着温婉一笑从地上站起,走到云啸天面前。
“云大哥,你说这些鸢尾草都是你种的?”
“不错!”
“那你为何要种这些鸢尾草呢?还这样细心的照看着!”
云啸天垂下了眼眸,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
倒是阮经轩不冷不热替他回答道:“因为云兄他喜欢的一个女人就喜欢这种花草,很不幸她被云兄害死了,他心存愧疚,所以才会种这些花草来赎罪的!”
云啸天眯起眼眸,冲过去一把揪住了阮经轩的衣领,怒吼道:“不许你冤枉我们的感情!”
“如果你当初早点离开她,就不会酿成现在的悲剧!“
阮经轩一把打掉了云啸天的手,一双紫色的凤眸微微眯起,满是阴森和可怖。
他们说的那个女人,该不会是雄霸的女儿晴儿吧?那个和她长得有七分相似的女人?
顾妍夕隐约的猜到,阮经轩带她来山上的目的。
他果然是阴险,想用她来刺激云啸天,让他想起过往的伤心事,他好歹毒的心肠。
顾妍夕深深吸一口气,背着半竹篓的鸢尾草,速速说了一句:“我採完草药了,该走了!”
她转身刚走,迎面走来了一身柳绿色长裙的女子,堵住了她的去路。
这个女子面容精致,神色冰冷,可谓冰雪美人,但眼神中暗藏着幽幽的冷光,让顾妍夕不得不认为,她的确是个危险的女人。
“郭香!”
“鸿王妃娘娘……哦,不对,应该叫你王后娘娘才是,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找我大师兄吗?”
顾妍夕不冷不热道:“我是来采摘鸢尾草的!”
“这些鸢尾草可是我大师兄细心养出来的,你想带走就带走,想的容易!”
郭香从腰间已经拔出了长剑,面色冰冷的如寒霜一般,要将顾妍夕冻结。
云啸天也不与阮经轩对峙了,走了过来,拦在了郭香的面前,冷漠道:“小师妹,你这是做什么?是我同意他们摘鸢尾草的!”
“郭香,你还真是让我好找啊!”
就在气氛已经冷的要冻结之时,阮经轩阴郁着俊美的面容,走了过来,冷冷望着满面诧异的郭香。
郭香向身后退了几步,脚步明显晃动了,有些心惊了:“阮经轩,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也来到了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