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程晋率兵佯攻北城,此间距夷军老营最近,内中又俱是连泻了两日的病卒,只三百弓弩手两轮齐射,夷军已作了缩头乌龟,不肯露头。
程晋摇头暗道:“早知北城如此,早时便应调一部冲车来,现今只有两架云梯,步卒要尽数入城也要些工夫。”
正思索间,却见城门嘎吱缓开,心内不禁大喜,急摇将旗吩咐劲、松两营虎狼骑上马列阵,紧接又命鼓手擂鼓助威。
两位营官解令列好锋矢阵型策马冲锋,直如一支钢锥,猛冲城墙。远远便见一众绿林豪杰并五岳派门人与夷军厮杀,入门只见碧落、李雨良两个瘫在门下气喘如牛,想是二人适才拼死开门。
二员将佐齐呼:“密字营兄弟速退,吾等来也!”
话音未落,密字营众人已各施轻功闪在两旁,虎狼骑军士纵马入城,顷刻间便将夷军病卒阵势冲散。
那一众虎狼之士枪戮马踏、刀斩弩射,直如虎入羊群尽情厮杀,待满身人血再无夷军一人站立方才罢手。
华天城西门守将麾下原无几多兵马,适才见南、北二门几乎失守,故遣军卒分往两方相援,身侧只余百五步卒列作方阵,只待大军援手。
怎知援手未至,南、北二门已破,正东杀声震天,只恐东城腹背受敌,忙命一卒飞马出西门求援,帅身侧残兵往东门去。
方至城中,忽见一哨布衣人马,正待厮杀四下却忽闪出无数虎豹豺狼,一众畜生颈上带有环锁,断是有人豢养,正欲擎刀自已教一虎扑倒在地,紧接便觉颈上痛不可挡,人已毙命。
却说聂帅调炮攻城,只两轮齐射便将敌楼轰塌半边,城上夷军抱头鼠窜,又恐遭烈火焚身之厄,当下俱往北走。
城下炮手看东城墙北段人头攒动,立时调转炮口发炮击之。但见铁弹过处折臂断颈者无数、胸塌腿飞者难清,更有铁弹正中后脑,直击得头颅立化齑粉,脑浆溅了满身。
聂帅见守城夷军打乱,自又擂鼓助威。众军闻得鼓响,各自奋勇将冲车推在城下,只十数次便将新门撞倒,率先抢入城去。
紧接便见中原阵中将旗招摇,三军将士一声发喊各自绰刀,齐往东门涌去。
却说南门求援夷军飞马正行,忽见一条黑影自天而坠,未待细望便听坐骑惨叫——原是教林锋的海东青墨心玉爪抓瞎了马眼。
那马目上吃痛,前蹄空刨人立起来,小卒病弱之体坐不稳鞍鞒,身已不由自主坠下马来。
恰值马后有块尖石,小卒后脑正击在石上,石尖由玉枕穴戳入骨内,碎骨又直入脑中,立时便往冥乡赴会去了。
墨心飞了半晌腹中饥饿,自将马目啄出食了,又拣腹中心肝啄食几口,这才又将铁翅一展冲天而起,也不知去往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