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扁毛畜生好利害!”
孟薇轻喝:“墨心不得无礼,速往旁处吃食去!”
旋即才道:“聂帅,这海东青素来性傲,除家兄嫂嫂并侄儿侄女外,再不听旁人言语,便是我来呼唤,也因兄长临行嘱咐过它才行,否则万万不肯听的。”
聂帅虽久经战阵,平白遇险心内也存余悸:“好家伙,倘当真教它啄中,怕这腕子也要断了。”
二人随军逶迤而行,途中言语不作细谈,却说华天城城隍庙内,当日青衫哑女将假面一揭露出真容——原是白衣竹笛问水剑李雨良。
他冲林锋一抱拳:“前辈,听闻聂帅拔营挥师,大抵后日便可开在华天城外。”
林锋将头一点:“好,今夜我等井中投药,教夷子畅快畅快。”
言罢又冲周辛道:“周兄,城中粮库可都打探清了?”
周辛摆着胸脯打包票:“老周办事,兄弟怕甚么?只管将心安放腹中便是!”
说话间由怀中摸张羊皮出来:“三座粮库以营北一座为最;西北次之;东南又次之,内中存着肉脯油脂之类,遇火便燃极是便宜。待聂帅安营,只消半盏茶的时辰,管教三座粮库皆化飞灰。”
却说当夜众人换了夜行衣靠,将所携泻药丢入井泉河道之中,便是城中金水河也不曾放过。
水火虽属无情之列,然却为急济之物。无论大家小家、天子文武、士农工商、三教九流皆需吃水,西域夷军亦非神仙,凡晨起吃水者尽遭此厄。
兼那药又是孙济亲手所配,乃有虎狼之功,吃水入腹立见其效,满营夷军无不双眉紧皱、汗流鼻尖,腹中隆隆有声,只管往后营争净桶用,一时间营中臭不可闻。
可怜夷军自取华天城来寸功未立,便遭此人灾药难,上至守城将领,下及岗哨军士,个个泻得双目无神、形体劳损。
守将只当水土不服生了疫病,忙唤能动军士找寻止泻药材。
然华天城内哪有药铺一时能凑出这许多药物?只好命泻得轻些的往西求药。
城中百姓却因林锋一众豪杰连日相告,家中备足了清水,饮食如常,全然不受药力所催。
翌日聂帅大军来到,自在东门安营扎寨,见城上枪歪旗斜,心知林锋一众得手,当下擂鼓进军,架云梯装冲车,预备攻城。
华天城守将得了敌袭音讯,忙点兵放炮上城遇敌,心内只盼着送药军士速来,也好相助守城。
却说这厮将尚有气力的军卒点了三百命上城墙,然那一伙夷军泻了整日,扛不起滚木、抬不动擂石,便是角弓也拉不满,如何同聂帅麾下虎狼之师相抗?只勉强守了半个时辰,便已叫苦不迭。
正厮杀间,却听脑后鸾铃声传来,众军士凝目而望,只见一伙援军冲上城来,口中以西域夷语高呼:“众兄弟速速下城歇整,我等奉命押药至此,特来相助守城!”
言罢吩咐康健军士将擂石滚木纷纷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