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武林之中,可有专精内功与拳法的门派?”
萧千绝略一思忖口中道:“大宗主,敝宗辖下有一六欲拳宗便是如此。虽拳路简洁,章法内却皆是杀招。”
林锋双目一亮:“那六欲拳宗武功可有将劲力远击的法门?可是二人相距越远劲力越强?”
萧千绝摇头道:“六欲拳宗极善贴身缠斗,离身寸余发拳劲力极雄,不过若说劲力击出愈远愈强,属实是太过天方夜谭。”
林锋闻言面上已在不觉间添了几分黯然,他轻叹一声道:“无妨,此事还需诸位宗主多多留意,林某在此先谢过了。”言罢一躬到地。
七宗宗主纷纷作揖还礼,口称不敢。
只听曹震一声冷哼,手中一枚圆石飞出正中一物,众人凝目望去却是只大黑猫。
当日以丹饲虎的刺客见了,面色忽得一紧,转瞬间又归于常色,他虽低着头,却教林锋看在眼里。
他道:“毛三,你识得这猫?”
毛三低头沉吟多时,指着黑猫右前爪上缺得一块皮毛道:“主上,小人多是性命不保了。”
原来东洲七大隐派规矩极严,倘有门下弟子失陷敌营,便要派出其他弟子灭口以免泄密。
毛三出自甲隐,此派探查、避敌皆用黑猫,现下见了门中灵猫,自然想到灭口一事。
林锋听了正待出言宽慰,却听正门一声嘹亮虎啸传来。
碧落道:“师父,门前有生人,弟子前去看看。”
林锋略一思忖道:“你年岁太浅,只怕镇不住来人,这样罢,我与袭龙兄随你走一趟。”
江哲道:“这等事怎劳大宗主移驾?我等去了便是。”
林锋道:“也罢,大家同去更显声威。”言罢带着碧落抬步往正门而去,余下六宗宗主自随其后。
众人到了门前,却见白虎钩爪雪亮圆耳贴颅,一条棒尾摇摆无定,口中低啸不止。门外站着个峨冠宽幅腰挎长剑的男子,那人身后又立着兵丁,足有二三百众。
张谆抱拳道:“大人兴兵前来,草民惶恐相应。”
那人右手一摆左手摁了剑柄:“本官乃平西蓝将军帐下主簿陶杌是也。尔飞天剑宗以武犯禁扰乱黎民,今奉平西将军军令,要将匪首张谆张袭龙缉拿归案!”
张谆道:“张某行得端做得正,何谈以武犯禁?扰乱黎民四字更不敢认,还望大人上禀蓝将军明查。”
陶杌喝道:“放肆!人犯再不束手,便教你尝尝老爷长剑的滋味!”
张谆道:“大人,草民冤枉,扰乱黎民这罪责实不敢当。”
陶杌竟不在言语,右手将长剑一抽,挺剑便往张谆胸前刺去。
林锋见他出手极慢,不过是个全然不懂武功的装腔作势之辈,右袖霎时拂出,将长剑震作了五七截散落在地。
他道:“陶大人仅凭一面之词便来拘捕,岂非武断行事?大人说张宗主惊扰黎民,倘无证据冤枉好人,岂非要教一方百姓笑掉了大牙?”
陶杌见他只袍袖一拂,便将自己精钢长剑震断,心内万分惶恐,口中道:“好!好个凶徒!竟敢拒捕?此地乡绅荣昌平上报蓝将军,莫非还有假么?!”
张谆正待开口,却听一旁江哲道:“大人,荣公乃草民岳丈,此中或有误会,还望大人明鉴,请荣公前来当面对质一番再做定夺不迟。”
陶杌口中厉声喝骂道:“好大胆!好大胆!速速与本官将这几个贼人就地格杀!”
他身后军丁闻得号令,立时擂鼓涌将上来,此间战鼓一响,便听鼓声四起杀音大作,隐隐与之相和。
林锋闻之不由一惊,心知飞天剑宗四下受围,口中急道:“速速退回演武场!”言罢左手夺过两条长枪丢与江哲、吴飞郓拿了,旋即抽身便走。
七宗宗主且战且走,待回演武场,只见场中七宗弟子正与军丁厮杀,毛三、鼠四二人身被十数创,衣衫尽为血染,倒地气绝。
上官月右手仗剑,左手扶着小腹,正同荣英拆招,脚边躺着两个黑衣刺客。
因她身有六甲内力不济,此刻已樱口大张气喘吁吁,额上香汗淋漓面色一片惨白,想是再难支撑。
饶是如此却也将孟薇、曦若与路离三人护在身后,未受半点损伤。
林锋见妻子孤木难支,立时带了碧落冲至近前,恰是此刻两个黑衣刺客手持短刀一左一右刺向上官月脖颈,教他隔空两掌推出老远。
江哲见妻子竟同大宗主夫人拆招,心中已知今日之事多与她牵扯,当下一声雷吼挺枪便往荣英心头刺去。
荣英右肩带伤转枪不灵,无奈只得舍了上官、孟薇二人腾跃规避。
江哲口中喝道:“好胆!还不弃兵跪下?大宗主饶你不死!”
荣英道:“若非为这飞天剑宗府宅,我又何苦嫁给你这莽夫?”说话间挺枪疾刺。
江哲哪能料到她竟如此绝情,那一枪堪至近前方才规避,虽是未叫枪头透体,却也被小尖戮出一条长长伤口,一时间鲜血泉涌。
萧千绝与江哲相交甚笃,此刻见他腰间受伤,抬手两刀斩翻两个兵丁,旋即迎头一刀便往荣英头顶斩去。
那妇人能伤江哲本就是突施暗算,此刻萧千绝施展的,又是修罗灭世刀中的大杀招,她右臂无力又怎能守住?
刀光过处竟教萧千绝一刀连头带肩斩下,肝胆心肺流了满地,立时气绝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