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见林锋面色不善,言行举止异于往日,忙也开口劝道:“锋哥,教他自废了武功走罢。”
林锋默不作声她一眼,又将视线抛向左令巍,口中冷冷道:“既是月儿替你求情,你便自废了武功滚罢。”
夜游八方嘴唇嚅动几下,口中陡喝:“古人饿死不吃嗟来之食,我姓左的又岂是摇尾乞怜的畜生?!”言罢,抬手一掌直落在百会穴上,掌心劲力吞吐身躯已软软倒地,气绝身亡。
众人见状,无不感叹左令巍刚烈至此,唯林锋冷笑数声,率众返归龙熠堡不提。
当夜自有上官龙渊排下筵席替众人接风洗尘,他一众痛饮一番,直至深夜方才各自回房睡去。
翌日清早,众人齐聚龙熠厅中,上官龙渊坐了主位:“此番解救锋儿,辛苦各位了。今日邀诸位前来,乃为商讨如何替林堡主报仇、助孟姑娘夺回听雪山庄之事。”
当年若非岳重山害死武林盟主孟觞,以致正道之盟群龙无首,林熠如何能死战幽州殒命宵小之手,现今看来,这笔账自然要记在岳重山与乾坤教的头上。
然以龙熠堡现今力量,如欲凭一己之力与魔教相抗,实属有些痴人说梦,上官龙渊先以岳重山扬威,显是老太太挑柿子,紧着捡软的捏。
上官月闻言起身道:“与他那等无耻小人废甚么话?趁着秦姨、孙叔皆在门中,只管派影卫杀到听雪山庄,宰了岳重山一了百了,不但报了林伯伯的仇,也替孟姐姐夺回宅邸,还能给锋哥出一口恶气,正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上官龙渊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抬手点指女儿:“昨日秦姨还同爹爹说你长大了,如今怎地又是小孩子心思?倘龙熠堡如此而为,江湖正道门派当如何看待此事?”
“这……”上官月撇撇嘴,“随他们怎么看,我们问心无愧便是了!”
堡主不紧不慢道:“你仔细想想,龙熠堡避世不出三十载,现下重返江湖便就灭了听雪山庄,实是不妥。待为父发下英雄帖,请正道各位高手前往听雪山庄,当着众豪杰的面拆穿岳重山,岂非更为稳妥?锋儿,你意下如何?”
林锋沉吟片刻点头道:“上官叔父所言极是。岳重山此人看似谦诚,实是狼子野心蓄谋已久,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戳穿他假面,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上官龙渊又询问旁人见地,见众人皆无反对之意,当下派人取了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提笔拱墨写下数张英雄帖,又差弟子分送各大门派掌门人座下,约定时辰齐聚听雪山庄。
光阴荏苒,不觉已过半月,听雪山庄宁静如常。
这日,岳重山正在后山危崖上打坐练气,忽见个弟子匆匆走来:“禀庄主,天龙寺相忘大师、龙虎山天虚道长来访。”
岳重山沉吟道:“天龙寺与龙虎山至此不下三四百里,他们来此做甚?请。”言罢长身站起,借轻功一路奔下危崖相迎。
待至门前,只见前厅已等了不少高手,不但有相忘大师、天虚道长,更有昆仑派掌门万兽王柯振涛、丹霞派掌门映日飞霞李素贞、金刚门掌门宝杵降魔计仝兆,便是常年闭关的荀家堡堡主荀慧春也赫然在列。
岳重山抱拳行礼奉了香茶,这才落座道:“各位驾临听雪山庄,岳某诚惶诚恐,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左首站相貌清癯身披袈裟的老僧起身一礼:“突然造访,岳庄主见谅。此番乃受人之邀,前来观礼的。”原这老僧正是天龙寺方丈相忘大师。
岳重山心内疑虑万千:“不知大师受何人之邀?”
相忘大师正要开口,忽听门外一声高唱:“龙熠堡上官堡主到——”
众人齐向门前望去,只见上官龙渊一袭黑袍,腰间带口百折白云刀龙行虎步而来,身后跟着上官月、孟薇、秦玉颜、孙济并智勇冰火四位。
他在场中扫视一眼,口中冷笑一声:“无忧派与五岳派好大的架子。”
这才向两位出家人躬身行礼,口中哪有半点桀骜之意:“晚辈上官龙渊,见过相忘大师,见过天虚道长。”
相忘大师合手还礼:“阿弥陀佛,此番邀老衲观礼之人便是上官施主了。”
天虚道长一合手中群星铁骨扇,右手掐了三清诀还礼:“上官堡主折煞老道。”
上官龙渊口称“不敢”,自紧走几步来在近前,向众高手抱拳行礼,这才随意找了一处位置坐将下来:“是晚辈相邀大师不假,不过正主还不曾到呢,前些时日受他所托,邀请诸位前来听雪山庄观礼的。”
此话一出,众人心内不免一阵疑惑,究竟是何许人也,能有如此大的面子,可教避世三十年的上官龙渊重出江湖?
柯振涛道:“敢问上官堡主受何人所托?”
上官龙渊轻笑一声,冲庄外努嘴道:“你瞧,他来了。”
话音未落,便见一条赤影越过高墙,稳稳落在了院中,原是个红衣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