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早知岳重山实是成名已久的高手,而今见他合身扑来哪敢怠慢,忙以指代剑将臂一挥,剑气纵横间早将八仙桌上茶壶、茶杯打个粉碎。
赫是天武刃首重境界——百兵掌心!
转瞬间两人便已拆了三十六七招,初时林锋内力运转虽觉晦涩,却尚能连贯,十余招后便已断断续续难以如常。
待拆解到五十招上下时,内力竟骤然断绝,教岳重山一掌击倒在地。
只听他低头狞笑:“任你洪福齐天,现下还不是栽在了我手里?中了散功阿末还能与我拆解五十余招,真是好俊俏的功夫!”说话间已封了林锋周身十余处大穴。
林锋哑穴被封,如今实是真正的有口难言,只好对着岳重山怒目相视。
悲魔神功虽可于弹指间散穴重聚,然也需在林锋身有内力时方能施用,如今他一身内力消散无踪,又如何能以移穴之法脱困?
岳重山冷笑几声:“贤弟呀贤弟,我原想将你击落山崖,教你痛痛快快的死了,谁知道你命大不死,反又闯进这鬼门关来,好,如今我便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人!”
话音方落,便见从门外闯进七八个彪形大汉,岳重山吩咐:“将这厮捆了送往烟波山庄牢狱,嘱咐四魔谨慎看守,路上务必要心,不得有丝毫风声泄露出去,你们连夜出发,去罢。”
此间岳重山囚禁林锋不提,单道五日后,一只雪白信鸽扑啦啦飞入洪景府龙熠堡的鸽笼内,笼外弟子小心由鸽腿细竹筒中取出一个纸条,呈在堡主上官龙渊面前。
上官龙渊阅后大惊,口中急道:“唤祈然、曹震速请叶老前辈剑侍一见。再传书孙左使、秦右使,命他二人即刻返归总坛,不得有误!”
不多时,五人便一来在厅中,上官龙渊道:“这是胡耀所发密函,各位前辈请过目一览,锋儿乃龙熠堡少主,无论如何也要从烟波山庄中救他出来。”
老鬼三个接过纸条相互传阅,只见上面写道:“误中散功阿末,押送烟波山庄,我已赶往,速速救援!”正是胡耀笔迹。
老鬼这些年来作的便是卖信授报的营生,自一拱手道:“烟波山庄地处幽州浩淼府,毗邻烟波湖,距洪景府并无多远,其中倒也有些高手,不过大多是泛泛之辈无需多虑,唯有琴棋书画四艺天魔不容小觑。”
龙祈然闻言稍一转目:“琴棋书画?四艺天魔?”
他霜面傲骨素来冷傲,老鬼也不做理会,只管道:“龙管家年岁尚轻,不曾听过他们的名号。这四艺天魔几个,内功虽不及主人全胜之时,不过如说宗师阶位大成,倒也相差无几。兼这四个魔头脾气古怪,君子四艺每人擅长一样,故故教江湖中人唤作‘四艺天魔’,当年他们四人横行东南四州,却败在了主人剑下,主人命他四人隐居烟波山庄不得行走江湖,是以又教江湖中人唤作‘烟波四魔’。”
一边曹震接口问道:“敢问前辈,散功阿末又是何物?”
老鬼正待言语,却听个姑娘柔和音声道:“我曾听外公说,散功阿末是种封锁内力的毒药,色白无味,遇火则化而为气。寻常人嗅之非但无害,且有开窍化痰、活血利气之功效,倘教武林中人嗅了却有大害。”
说话间,由打厅外转入一人,众人定睛看去,原是借住在龙熠堡中的孟薇。
她道:“散功阿末毒性专附经脉,倘不动用内力上好,一旦体内内力流转,毒性立时便要发作,将内力封入丹田之中进出不得。便是鼻祖境界的高手,欲凭先天真气化去此毒也需三五日功夫,宗师境界更需得二十日有余,方能完全化解。”
曹震闻言不禁失声叫道:“这可糟了!”
“此话怎讲?”孟薇不禁疑惑。
“孟姑娘有所不知,少堡主所修乃无忧派涤心净体功,那功法无需修炼之人下多少苦工,只消开始修炼,内力便能自然而动,日夜流转不停,这岂不是糟了?”
龙祈然道:“少堡主曾服阴火灵芝,寻常毒物奈何不得他分毫,说不定如今已自行脱险,正在回来路上?”
曹震眉峰一皱:“龙师兄有所不知,少堡主服用阴火灵芝已近十年,体内药性能剩十之二三已属不易,前番我等去打蒋家庄,我又中了蒋忠威阴魂万毒手,少堡主以血喂为药救我,纵此时体内还有药性,怕也只是聊胜于无难济于事。”
老鬼拈须道:“上官堡主要坐镇龙熠堡不可轻动,老朽三人虽然年迈,不过——如有龙管家、曹贤弟相助,要想救回少主应也有六成把握,胡耀已赶去烟波山庄,有他作内应,我等便可有七成把握救了少主回来。”
“若再加上我呢?”
老鬼回头一看,原是上官月。
当下道:“大小姐万金之躯,岂能去烟波山庄那等藏污纳垢的所在?还是与上官堡主一同坐镇龙熠堡为好。”
上官月左手攥紧了剑鞘,眼帘低垂轻声言语:“他是我的夫君,如我只晓针绣女红便也罢了,然我如今武功小成,倘不救他如何说得过去?还望爹爹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