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林锋心内惦念钟不悔之事,纵师兄弟久别重逢也顾不得一诉:“师弟,大师兄尚有要事,即刻便要见师父,不知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司徒伟忙道:“大师兄有所不知,今日乃小师妹与六师弟大喜的日子,师父在卧麟峰祭了祖师,现今大抵已在莲花峰别院招待同道前辈了。”
林锋只觉脑中嗡响,目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推开众人便往莲花峰赶去。
待上莲花峰,只见别院内人头攒动,有天龙寺相空和尚;龙虎山了情道长并门徒三位;五岳派掌门镇山太保刘廷峰、三杰;丹霞派掌门映日飞霞李素贞、七秀……少说也有数十位武林正道高手。
正当中张博钊举杯相敬,口中朗声道:“诸位同道请了。今日乃小女成婚之日,博钊先代小女敬诸位一杯!”言罢自饮了一杯。
“张掌门,大喜之日,何不请了新娘子、新郎倌儿出来瞧瞧?”
也不知是哪个出言,引得周围的高手纷纷应和。
“诸位稍待片刻,小女正在后堂打……”
张博钊“点”字未出,忽听林锋道:“师父!弟子有要事相禀!”
无影手闻言虎目顿生嗔意,眉峰一挑:“小女成亲单位请柬,似不曾发与林少侠罢?林少侠不请自来,莫非也要仿效周通?”
林锋忙道:“弟子不敢。师父,小师妹这亲——可万万成不得!”
这一句话直把个张博钊气得三尸神暴跳,口中厉喝:“好畜生!当年饶你性命,现下又来上门撒野!”
林锋也自觉失语,忙道:“师父,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博钊冷笑:“林少侠这声‘师父’,鄙人受之有愧。在座诸位皆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有甚么言语不能当面直言?”
他见林锋迟疑,又圆睁虎目厉声喝问:“莫不是林少侠阴谋害了业师兄,又将心思打在了鄙人身上不成!”
相空见状忙起身劝解,只见这和尚合掌胸前打个躬:“张掌门且息雷霆之怒、暂收虎狼之威,且听林少侠竟有何言相诉,再作理会不迟。”
一旁了情道人也起身打个稽首:“相空道友所言甚是,还望张掌门看在掌教师叔面上,且听林少侠一言。”
张博钊见他两个搬出相忘大师与天虚道长,自思忖片刻,终应承下来:“看在二位前辈面上,且听他说来。”
林锋忙谢过两位前辈,自将小栈中所闻言语从头到尾讲述一遍,直将一众高手听得无不哗然。
“畜生……好个畜生!竟敢如此坏我翁婿和睦!你去问问列位同仁,哪个肯信你的鬼话!”
林锋见唯是丹霞派陈秀洁倾身欲起,却教龚秀冰摁了动弹不得,余下众人个个默然,心内不由生出几分感激。
他屈膝一跪:“师父,弟子口中句句属实,倘有只字弄虚作假,便教弟子天诛地灭粉身碎骨!”
“当年心慈手软饶你一命,如今还敢放肆!今日如不杀你,我无忧派清誉只怕要让你这畜生毁个干净!”
张博钊喝罢,取剑便刺。
林锋见他长剑劈心而来,心内生念不及,左手已抽剑直往张博钊右腕太渊穴点去。
这一剑去得极快迅捷如风,张博钊眼见流光剑点来,急躲时已教剑尖挑破皮肉。
“好个小畜生!当真心狠手辣!”
林锋遭他一骂这才惊觉,待见张博钊腕上渗血,心内忽得忆起门规十戒来,自已不敢施展无名剑法进击。
二人拆解七十余招,依旧平分秋色,张博钊见林锋手上章法丝毫不乱,心内不禁暗道:“几年不见,这小畜生的剑法、内力竟能精进如斯?”
只见他使招槛花笼鹤逼退林锋,旋即欺身近前,左手剑指如电而出,直往他胸腹诸穴撞去。
林锋见张博钊竟使冬梅破穴手,立时闪身规避,奈何张博钊轻功高明,华盖、建里、巨阙、左右膺窗五处大穴已教拂中。
幸得他已将悲魔神功练得炉火纯青,只略一调息散穴重聚,便化了冬梅破穴手劲力。
张博钊见林锋中指全无异状,面上阴晴不定,一对虎目只管盯死了林锋。
二人正自僵持,莲花峰下飞也似的赶来两条红影。林锋偷目一瞥,赫是小师妹张璐与六师弟钟不悔两个,二人身后又是师娘千幻剑钱瑶。
三人顷刻便至近前,林锋只微一笑,流光剑依旧横在胸前守定门户:“小师妹,师娘。”
张博钊见状,翻腕将口剑挑在钟不悔手边:“不悔来得正是时候,与为师一同杀了这畜生!”
未待钟不悔接剑,便听一女道:“他算甚么东西,也敢动我家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