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念一想,突然烧得满脸通红。那个女孩一定是在我昏迷的时候翻看了我的手机,上次那修打来电话来,我就把他的电话存到了1号键,其实当时也只是顺手。那女孩一定以为那修是我很重要的人,才会打电话通知他吧。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修突然问起我为什么会晕倒,我脱口而出:“我被一群蝴蝶攻击了。”
“蝴蝶?”
“也许……不是蝴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当时挺混乱的……”我越说越小声,看着那修疑惑的表情,我只好把昨夜的经历简单地跟他说了一遍。
那修听完后问我:“你觉得那一切都是幻觉?”
这一点我绝对肯定,要不无法解释我身上出现的情况。
“想没想过,为什么会出现幻觉?”
我摇头,我的头都快想爆炸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那修低头沉思,突然道:“会不会和之前快递过来的那个什么簪子有关!”
“你说飞星点翠簪?怎么可能?”我刚否认了那修的猜测,思绪一下子就顿住了。为什么不可能?刚看到飞星点翠簪的时候,我就感觉很不舒服。当我碰触到飞星点翠簪之后,幻觉紧接着就出现了。奶奶曾告诫过我,我的体质特殊,碰到让我不舒服的东西一定要避开。这不正间接说明了飞星点翠簪有问题?
可是谁会花这么大的工夫害我呢?我只是一个平凡至极的女孩,害我不会有任何好处。
“你的猜测有可能是对的,”我迟疑道,“不过幸好那些幻觉也没把我怎么样,现在就是有点儿头疼。”
“洪灵你弄错了,”那修满脸凝重,“要不是你的室友赶得巧,你现在说不定没命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修,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惊出一身冷汗。他说幻觉当然不会要人的命,不过人在幻觉的控制下会自己要自己的命!人陷入幻觉时意志力极为薄弱,只要一个小小的暗示就会深信不疑,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觉得自己失血过多,不管身体真实情况如何,你真的会步入死亡。有一个很著名的案例,有个催眠师将自己的病人催眠,然后向他灌输他正处在一个极度缺氧的环境下,十分钟后,这个病人死于窒息。
我突然间感觉到浑身冰冷,要不是我的新室友刚好撞见,那我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用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时我突然想起甄巧也收到了飞星点翠簪,她会不会出事?
心中越想越担心,不管如何,我应该去跟她示警!
我刚想下床,那修就把我按坐在床上:“去哪儿?”
“我……我想出去找一个人,她也收到了飞星点翠簪!”
那修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你不能到处乱跑。把那人的地址给我,我去看看。”
在那修的催促下,我颇为不情愿地把甄巧的地址说了一遍。那修没再多说什么,嘱咐我别乱跑,然后就走了。
那修走后,有一个护士进来给我量体温,我这才知道我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不过身体并没有大碍,明天做系统检查,确定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我松了口气,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
放松心情后,我纵情地睡了一个饱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觉得头也不疼了。可直到我出院的时候那修也没回来,我心里奇怪,他只是去帮我通知甄巧,传一个话需要花多久的时间?
我打他的电话,不过无人接听,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迫不得已,我只好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已经出院回家,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回到新家,我刚进家门就被吓了一跳,屋子里整洁得不像话。我分明记得那天房间里被我弄得有多糟,看来我的新室友已经正式住进来,而且还收拾了我留下的烂摊子。
貌似……有点儿对不住她。
我走回自己的房间,在床上呆坐了半晌,然后拿钱跑到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回家。我想好了,一个蛋糕不足以报人家的救命之恩,但是用来表达我的欢迎和歉意是足够了,反正住在一起,欠她的情我可以以后慢慢地还。
看了看摆在桌上的蛋糕,我又下厨做了几个菜,菜刚摆上桌,大门就开了,那天曾见过的女孩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又见面了。我叫洪灵,谢谢你那天的帮忙。”
女孩也笑了。年轻人之间的了解是迅速的,我们共同分享了一个蛋糕之后,我知道她名叫沈小珍,年龄才21岁,老家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山村,父母都健在。她念到高中后就不念了,一直在沿江市打工直到现在。那天她见到我的时候实在是吓得够戗,以为我是心脏病发作,手忙脚乱地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把我送到医院后才想起通知我的家人,可不知道怎么联络,无奈下只好翻看我的手机,结果电话就打到那修那儿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对着我暧昧一笑:“姐姐,那天来医院的帅哥是你什么人?如果不是你男朋友,能不能考虑介绍给我……”
话说沈小珍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清秀可人,自有一股青春活力,说话也很甜,那声姐姐含糖量太高,甜得我有些发晕,竟然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沈小珍欣喜若狂地姐姐长,姐姐短,我后来虽然免不了懊悔,但是已经答应了,又不好反悔,更何况我还欠着她的人情。
当沈小珍问起我身体状况的时候,我含糊地应对了一下,就让她认为我心脏不好吧,要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发生的一切。
吃完饭后,沈小珍突然神神秘秘地递给我一个盒子,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飞星点翠簪,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下炸开了。我怕吓到沈小珍,只好极力忍着,拿着簪子脚步踉跄地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后,我把飞星点翠簪远远地丢到墙角,然后孩子气地找了几本最厚的书压在上面,接着开始动也不动地观察它。半个小时过去了,虽然我还在头痛,可是这次并没产生什么幻觉,我着实松了口气。但是心里却有个疑问,照理那天沈小珍也见过飞星点翠簪,她接触簪子应该已经不止一次,她为什么没有产生幻觉?还是说飞星点翠簪产生幻觉只是针对我一个人?
头好痛……
我揉了揉额角,心情很郁闷。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小说看了一会儿,突然间觉得很困,就顺势伏在书桌上休息。这一伏不要紧,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屋里静悄悄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小珍,小珍。”我对着客厅喊了几声,可并没有人回答我,我突然想起沈小珍说她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打工,难道今天她上夜班?
我抬头习惯性地看向窗户,窗户没关,微风徐徐吹来,很舒服。突然间顺着风吹进来一根白色的丝带,可是一端好像黏在窗外什么地方,在窗口不停飘动。我用手一拉,丝带仿佛黏得很结实,我竟然没有拉动它。我猛然松手,丝带仍在窗口不停飘着。
我出神地看着那条丝带,这时有一只和丝带一样白的手执著丝带缓缓地伸进了我的窗口!
随即出现在窗口的是一张同样惨白的脸,他的唇是血红色的,瞳孔像针尖一样细小,就那么黑黑的一点,死死地瞅着我,那血般的红唇吐出一句话:把簪子还我……
我吓得失声尖叫,不停地尖叫。这时有人在身后猛烈地晃着我的肩膀:“姐姐,快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啦!”
随着肩膀的剧烈晃动,我终于回到了现实中,我昏昏沉沉地看向身后,沈小珍正担心地看着我,我再看向窗户,窗户好好地关着,哪里有什么白色丝带和红唇怪人?
难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沈小珍舒了一口气:“我刚想去上班就听见你在这又喊又叫的,吓我一跳!”她突然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哎呀我不跟你说了,要迟到了,拜拜。”
沈小珍连蹦带跳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心有余悸地看着墙角,无缘无故做噩梦,难道又是飞星点翠簪在作祟?
我心神不宁地拿起手机,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那修仍然没有回音,我要不要再打给他?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地板上走了多少圈。我叹了口气,停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自我折磨。
要不是最近遭遇了太多的事,那修也反复告诫我不要到处乱跑,恐怕我早就直接杀到纤云茶庄,找甄巧问个明白了。这种只能在原地等待的滋味实在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