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放她离开的,自己是活不了几年的人又能给她什么呢。
可为何看她要走,心会如此不欢,只想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才会心安。
该拿自己办,该拿她怎么办?越发的看不够,越发的不能自制。
春雀倏的眼睛睁大,身体变得有些僵直,因为她感觉到王青彧的身子正一点点的往自己身上压了过来。
脑海里突然幻影重叠,在这张床上,那幻影里闪现出自己正抱着他亲吻……春雀的心忽然漏了一块,那片莫名失去记忆的领地竟渐渐拨开了云雾依稀看到了些画面。可这画面春雀心里直觉排斥了……
不该是这样的,自己救了他,可他怎么能强要了自己。那她该如何与白羽交代,虽然与白羽如今闹了别扭,但是白羽才是自己的良人啊。
春雀忽的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可心底惊疑的同时又生出了不悦。她伸出双手抵在王青彧的胸前,双眸清凉,微带着冷意道:“公子,昨日因你奴婢才逃过中毒,可晚上奴婢已报了这恩情。我们应该两清了,奴婢是白羽未过门的妻子,您许是忘记了。”
从听春雀开始说话就未动的上方身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不由一僵,刚才还柔融浅笑的脸上风云变幻后便是一脸平静。
王青彧直起身半靠在后墙上,可一只手却抓着春雀的手不放。
春雀见他起身,心里松了一口气,立马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他手中。
“公子,你抓着奴婢的手了。”春雀提醒道,心里不由气馁,自己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想干什么。
“白羽已经知道你签了卖身契了。”半晌,王青彧淡淡开口。
春雀一怔,嘴上却说道:“那又如何?”
“我没想到你连他都没说。”王青彧再度开口
春雀闻言,头不由偏向了一处,随后说道:“这要瞒当然是全瞒住,否则娘亲那里迟早会知道。”
“在我看来。”王青彧停顿了一下,望着春雀,目光了然:“你们是还没亲密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公子,奴婢听不懂你说的话。”春雀不解道,可心里却被这句话给说痛了,似乎从最初开始白羽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就一直很模糊。是,名分很清楚,可那种感觉却很模糊……
“我还告诉了他,你是我的内侍奴婢。”这几个字,王青彧说的很慢。空气中仿佛有种要冻结的感觉,说完拉着春雀的手力气陡然增大,将兀自发愣的春雀再度拉到了自己的跟前。
春雀听了眉头不由一皱,他刻意强调的这几个字难道除了贴身伺候他梳洗穿衣还有别的意思?思量未尽,只觉右手一麻,整个身子猝不及防的再次倒回了床上。
春雀一抬头脸顿时红了,因为她抬头的地方正对王青彧某处,还好死不死的似乎碰到了。
虽然是盖着被子,但是这样一番无意为之的姿势,令刚才心里都有不悦的两人脸上顿时都飞上了一抹红晕。房间里刚才还冷意蔓延的气氛霎时变的旖鸾无比。
王青彧头不自在的看向了别处,无意识的清咳了两下,身体里只觉有一股燥热般的电流从小腹处急速窜了出来,抓着春雀的手不由的微微加重了力气。
春雀趴在那里动也不动,浑身如被抽了力气一般,干渴的很,如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只能张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干喘气。
“还不起来……”半晌,沉寂的房间中响起了一声低低的急促声。
下一刻,春雀如被贯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
窗外也不知是何时日,阳光大剌剌的从微开的窗棂里照了进来,床上床下是两副均早已红透的脸。
一张因意乱情迷,强忍抑制的而躁红的俊脸。
一张因慌乱尴尬,内心迷恋期望而不自知的羞容。
“公子,那内侍到底是何意?”站在床外足足有一米的春雀在短暂的慌乱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你出去吧,我睡会。无事不可进来打扰。”王青彧不答,随后侧身躺下背对着春雀,赶人之意不容拒绝。
他不说,春雀心里的那种想法越发的肯定了下来,她望了一眼王青彧随后转身出了门。
王青彧听着身后那离去脚步声,直至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那平静的脸上忽的涌现出一丝愧疚出来。
自己是疯了吗,听到她说自己是白羽未过门的妻子时,自己竟会气的用卖身契条约来强迫她。
你忘记了,你是活不长的人,只有白羽才能给她长久的幸……福。
春雀出门并未回楼上而是停在了厅中,面上瞬间有些发白,因为她同样看见了同样面色站在自己面前的白羽。
白羽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充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春雀那一处破碎了衣的肩膀,随即止不住的摇头,惨白的脸上均是无法言喻的绝望。转身就往外走,步伐趔趄迟缓,如一片破败的残叶飘飘摇摇的欲逃开风雨的肆虐追逐。
第七十章 分手
春雀此刻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见白羽步行不稳,身形憔悴,连忙几个急步走了过去欲扶他,却被他一手狠狠甩开,头回都不愿意回一下。
“白羽,你误会了,昨夜……”春雀跟着白羽走到了院中,急忙开口解释,却被白羽摆手阻断。
春雀以为白羽打断自己是要说话,但白羽只是往外走去,只言片语未说一字。春雀看着白羽打开院门走了出去,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心想王青彧此刻正躺在房间一丝不挂的休息,就算拉着白羽进房间也只会越描越黑,还是在外解释比较合适。
站在院门外,春雀看了一眼四处五人,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上前拉着白羽的手将他走向不远处凉亭里。
白羽这次却未拒绝,眼睛望着春雀拉着的自己的手,眼里一丝复杂意味闪过。
上次便是在这里他护送了她裙子,她告诉世人自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自己欢喜万分,而她生生挨了板子。
昨日他虽被王青彧的话深受重击可终究是放心不下吐血昏迷的她,自己整日徘徊在小楼院外,却被来喜冷冷拒绝。
一夜未眠均是担心她的伤势,今日再次来却发现院门未锁,心知于礼不合奈何心中着急她的伤势做了平生第一擅闯他人家门的事来。
可是,如今他宁愿自己不曾来过。
这样,就不会亲眼看见自己的心爱女子衣衫凌乱的从别的男子的房中出来,那脸上未退的潮红与肩膀那里一处深深的压印都在清楚的告诉他,他在担心她,她却在与自己的主子渡过了一个什么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