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澡,燕慕容就从卧室里走了出來,
本來今天想带着老头子到处逛一逛,让这老头儿体会一下新时代的繁华,毕竟他在山里窝了三十多年,虽然也下过山,但也只是坐火车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然后就再钻进大山,沿途的风光都來不及细看,更别说有时间逛街了,
华夏十年一个样,三十多年可是变了好几个样,燕慕容怕这老头儿落伍,才想着带他去逛街,结果却好,被郎玉敏拉着去吃了一顿午饭后,腾战又说收集了一些瘫痪病人的资料,一下午的时间老头子也跟着他都在医馆里度过,直到晚上又在腾战的热情邀请下吃了顿饭,这才回了别墅,
燕慕容下楼的时候,就看到老头子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正看着电视,茶几上还摆着他的紫砂壶和紫砂杯,电视里播的却是一档地方台放的养生节目,几个身材胖的跟个球似的老头儿坐在镜头前,正唠唠叨叨的教电视机前的观众怎么在秋末冻初的季节合理穿衣和饮食,
“一派胡言。”老头子面无表情的给出了他的评价,
“说什么了。”燕慕容走到沙发上,坐在老头子旁边,笑着问道,
“我问你,咽喉干痛发涩,肺火重,该怎么办。”老头子沒有回答燕慕容的问題,而是反问道,“给我一个最简单的方子。”
“雪梨去皮,一颗梨,一碗水,少许冰糖,放锅里蒸半小时就行,清嗓润肺。”燕慕容快速说道,
“这是他们开的药方。”老头子抓起一张纸丢给了燕慕容,示意他自己看,
“枸杞,鱼腥草——”燕慕容看了看药方,说道,“这的确是清肺止咳的方子,只不过,是药三分毒,不如直接弄点梨汤划算,不伤身,也花不了几个钱,而且还挺好喝的。”
“就连你这半吊子水平都比他们清楚,中医啊,就败在这些人手里了。”老头子感叹的说道,
燕慕容就郁闷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这老头儿,你就算是想夸奖我,也换个词好不好,你现在的境界是第四针,我也是啊,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半吊子水平了呢,
“老头子,你什么时候回去。”燕慕容岔开话題问道,
“回去,不回去了。”沒有外人在了,老头子的话似乎也多了起來,“呆的久了,也该出來活动活动了。”
“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还是我爷爷跟你说了什么。”燕慕容疑惑的问道,
“你不想我下山。”老头子看着燕慕容问道,
“那倒不是。”燕慕容连忙摆手,“以前让你下山就跟逼着你卖肾似的,现在却自己跑下來了,我就是有点好奇——哎,对了,你下了山,咱家房子和养的鸡咋办,哦,你后院还种着菜呢吧。”
“送给铁蛋了。”老头子淡淡的说道,
送人了,
燕慕容一愣,铁蛋是老头子的邻居,三十多岁的一个大老爷们,长的五大三粗及其彪悍,不过山里人,都憨厚的很——只是,燕慕容很生气,这败家老头儿,怎么就送人了呢,那些鸡啊菜啊什么的就算了,房子居然也送人了,
燕慕容心疼的够呛——你知不知道现在燕京的房价多贵,咱那院子虽然不大,可咋说也有三百來平呢吧,你居然就这么送人了,
燕慕容正痛心疾首的在心里埋怨老头子败家,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題,
老头子把房子和地都送人了,而且,刚才他还说,他不回去了,
“老头子,你以后也不回去了。”燕慕容问道,
“不回去了。”老头子摇头说道,
于是,燕慕容就不再问原因,他知道,这老头儿是不会告诉他的,不过不回去也好,郑家那老狐狸也挂了大半年了,而且三十多年都过去了,他就算回燕京去,也沒人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