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如果当时李自成没在占了北京后又被撵出去呢?
如果吴三桂没有在引清兵入关后,反被满人给压制,只落到南面据地称王的份上呢?
历史没有如果。
当年的事早就消逝在历史的尘埃中,再也不得而知了。
她看着四爷如今的意气风发,想的是两百年后,满清最后一个皇帝为了不被洋人杀死,带着皇后一起改信基督教,对着洋人的洋枪洋炮只能一再的割地赔款。
王朝的兴衰也如这天地间的日月一般轮转,有升有落。
仿佛能看到满清末路的那一天,套一句漫画里的名言:那是约定好的,绝对的明天。
李薇对此时此刻四爷的自傲带有一种宿命般的悲悯感,她靠过去,握着他的手说:“爷说的是。”
心道,四爷要是在地底下看到了子孙的不争气,能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直到蒋陈锡被押到午门,午时三刻铡刀一落,才算是尘埃落定了。
四爷硬着脖子把蒋陈锡给砍了,在士林间的名声就有些不那么好听了。事实上后来十三爷劝他不如先把蒋陈锡给关着,或流放,或如何。
他的脑袋就摆在那里,四爷什么时候想砍都行。何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但让四爷被一个已经定了罪的贪官和一群学子给按着脖子低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蒋陈锡还是砍了。
幸好去年恩科选出的三元和进士们也都在京里候了大半年了,趁此时撒出去,也能缓缓京里的情势。
反正京里现在都明白了,当今是个硬心肠的人。
承恩公府里,李四儿正怒气冲冲的骂人,把屋里侍候的丫头都骂过来了,抬头看到隆科多进来,连他一起骂。
隆科多没办法道:“你拿我撒什么气?怡亲王监斩,他是见过蒋陈锡的,还能怎么办?”
李四儿恨道:“还是你没用!不然一个区区汉官,犯的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罪,不就是贪了银子嘛!抄了家流放不就行了?”
隆科多悠然坐下:“你说的倒轻松。万岁有意杀鸡儆猴,还能让这鸡给跑了?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没什么来历,身后也没有大族撑腰的,不大不小也能看得过去,砍了他省了万岁多少口舌?”
李四儿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腾的一下起身过来:“这么说,万岁还是想把银子都收回来的?”
隆科多白了她一眼:“搁你身上,家里的银子让人借去一半,还都不想还,你能杀到人家门去。”
李四儿眼一瞪道:“谁敢!看我不活剥了他!”
隆科多摆摆手:“罢,罢。你这脾气真是……家里又不曾亏过你什么,怎么跟守财奴似的?”
李四儿冷笑道:“也就你这种大少爷才说这种话。银子在你眼里算什么啊?都是粪土吧?在我这里那就是我的命根子!我什么都没有,现在拿到手里的,谁都别想让我吐出来!”
隆科多失笑,不在意道:“你爱金银就爱吧,不值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