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席朗很少叫她晴晴,平日里从来都是苏晴苏晴的唤,在苏晴的记忆中,他对她晴晴的称呼仅有为数不多的几次,而其中之一,便是三年前,他第一次带她公然参加一场晚会,因为苏晴不会跳舞,他打算教她,众目睽睽之下,他说的就是这句话。
晴晴,跳舞吧。
很亲昵的称呼,很自然的语气,那个时候的自己,尚因为这样一句话,心脏激动到跳动不止,此刻听去,却是呼吸一滞。
柔光的光线下,聂席朗眉目依旧,眸色之内却又分明多了丝柔情,在优雅的华尔兹音乐中,看得人有些弥足深陷。
“去吧,去吧。”身边的秦月又推了她一把,苏晴犹豫了下,下意识看了一眼慕秦清的方向,他还是脱不开身,也不知那几名商人老板在跟他谈什么,他嘴边的笑容浅淡如水,是一贯的应付的姿态,眸色在柔和的光线中看不太清,苏晴只觉得他修长的身姿深陷在真皮沙发里,容颜从未有过的俊朗如画,卓尔不凡。
她顿了一顿,这才站起身来,伸出手。聂席朗几乎是立刻的便握住了她伸出的手,随即稍微一个用力,两个人便缓步朝着舞池走去。
秦月咬着酒杯,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默契十足的舞姿,眨了眨眼睛。她没看过聂席朗跳舞,此刻看着他灰色的西装在人群中穿梭,身前的女子,一身水蓝色长裙,奥妙的身姿配着他挺拔的身形,两人契合得完美无缺,她忽然就有些后悔,让两个人一起去跳舞了,不由得怒了努嘴,又喝了口香槟。
这香槟的后劲有些大,她一向酒量不错,此刻却觉得脑袋有些晕眩感,也不知道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刚才跳舞太过激情,颠得脑袋发胀。
另一头,慕秦清和几个老板还在喝酒,也不知是谁忽然看见了场中的情形,低笑着对慕秦清说了什么,慕秦清抬起头来,目光沉静的略向舞池方向,当看到舞池中央两人曼妙的舞步,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和几人谈笑。
聂席朗的舞步,节奏,苏晴都太过熟悉,因此只是开始几步的不熟练之后,两个人很快找准了久违的感觉,聂席朗见她跳得很好,眉宇之间也多了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深沉,眸光掠过她身上的那套蓝色晚礼服,微不可见的勾了唇角道:“你穿这身很好看。”
苏晴神色一滞,看了眼身上的蓝色长裙,想来,聂席朗也已经认出来这是当初他给自己的那套,面色赫然之后才道:“上次穿过之后,忘记还你了,这次来得太急,又没买,所以……”
“你还给我,无非就是呆在垃圾桶的命运,与其如此,倒不如你留着。”聂席朗眉宇有些冷凝,苏晴忽然就想起她还给他的那条珠宝项链,也不知聂席朗最后有没有从垃圾桶里拿出来,因此面色又是一凝。
两人说话间,一曲舞已经结束,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过后,场中人很自然的散开,换了新的一拨,苏晴也急忙松开聂席朗的手从舞池中下来,她才一走进,秦月便鼓着掌道:“苏晴,你的舞跳得太棒了。”
苏晴面上一赫,微微笑了笑:“没有,许久没跳了,动作有些生疏,你和……聂先生去跳吧。”她本来是脱口而出的席朗,却临时转了口,紧随其后的聂席朗闻言看了她一眼,眸色几不可见的晦暗了下,没说什么。
秦月这才站起身来,抱住了聂席朗的手臂,回头对着苏晴道:“那我们去了?我看那头你老公也聊得差不多了,待会儿让他陪你跳。”
苏晴转过头去看了慕秦清那边一眼,恰好有几个人起身走开,倒的确是快聊完的样子,因此点了点头道:“嗯,你们尽兴。”
秦月这才拉着聂席朗走开。
苏晴看着他们的身影融入舞池中的人群,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又撇过头去看慕秦清那边,此刻,慕秦清的身边只剩了一个人,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慕秦清抬起头来,视线刚好同她相撞,他眸中深邃一片,并看不出什么,然后他低头同那老板说了什么,随即,苏晴便看到他颀长的身形从沙发内站了起来,然后缓步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他手中还端着一杯香槟,缓步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苏晴的视线始终停在他的身上,眼看着他走近,急忙站起身来,他却似一下子有了几分醉态般,身形晃了晃,苏晴急忙上前一步,搀扶住他,他则顺势便将身体的重量依靠在她的身上,等苏晴好不容易将他搀扶在沙发中坐好,他又顺手一勾,不让她起来,脑袋搁在她的颈窝里,染了酒气的声音有些氤氲道:“老婆,头有些晕。”
还在舞池中的聂席朗不经意看了这边一眼,一下子便看清了聂席朗正抱着苏晴,脑袋压在她肩上的神情,而苏晴的面色看上去虽有几分无奈,但眉目之间却是舒展娇俏的,他脚步微滞,一不小心便踩在了秦月的脚上,秦月痛呼一声,聂席朗这才回过头来,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秦月狠狠剜了他眼,埋怨道:“刚才看你和苏晴跳得那么好,怎么这会儿反倒心不在焉起来?怎么?自己的老婆比不上别人的老婆是不是?”
聂席朗有几分无奈的笑了下,手臂揽上她的腰,将她压进自己怀中,低眉在她耳边有几分调笑的开口道:“恩,你没听说过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