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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1 / 2)

打从练起这门玄功,萧素心曾帮过公子几次,每一次,公子都能对着薄纱美人如常的运功。后来清园里的帛儿想勾引公子,半夜偷入公子房中,公子就封了穴道拿她练功,渐渐玄功大成,不用再找其他美人帮忙了。

直到上一次走火入魔,隔几日,公子叹气告诉熠彤熠迢二人,他练功时曾控制不住地思念何当归,后来运气发现,有一小部分真气变成了深黑色。也就是说,玄功已转为魔性玄功!后面会演变成怎样,连孟瑄,甚至创下这门玄功的孟兮都不得而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所以,熠彤才对何当归的意见特别大。

这些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包括孟兮收孟瑄做弟子的事,都是绝密中的绝密。

几十年前,孟兮曾是孟家军中的一员,还帮大明打过几场极其重要的开疆扩土之战,可随后的几年,号称“玄门之首”的未央宫暴露在朝廷眼中,朱元璋非常忌惮。孟兮不率领教众归顺朝廷,叛反了大明,已成为不争的事实。孟家上下从来都不提孟兮的名字,在外人面前,更务要划清界线。

孟瑄走火入魔时,口中迷迷糊糊念叨了很多,不知被紫霄听走多少。因为这一层缘故,只好暂且抬回紫霄的原身份,紫姨娘。

只是,想封口的话,一个姨娘之位还远远不够。紫霄要的更多,不光是正室的名分,她还想要孟瑄的心!

褒姨娘她们嘲笑紫霄太不自量力,没有半点家世来头,没一文钱嫁妆,也妄想往上爬吗?生着一张漂亮脸蛋又如何,能让七公子多看她两眼又如何?

从前只是她们坐井观天的幻想,七公子温柔一视,唇边一笑,就让她们回味上半年。可等见着了“正主”何当归,对比一下自己与何当归的脸蛋,才弄懂了从前七公子选美人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三个妾室中,紫霄的神韵最像何当归,所以多得了七公子两眼么?只是两眼而已,拿什么跟堂堂郡主争?

紫霄不理睬那些人的嘲笑,自有她的打算在心里。她绝对相信,不远的某一天,她想要的那两样东西,孟瑄都会亲手捧给她,用最温柔的方式。

“紫姨娘?”熠迢拧着眉头,用粗嗓门问,“你听见了吗?公子说他不用丫鬟服侍,你从那个门出去,那里有回程的马车。恕我不能护送你了,公子让我打水研墨。”此时,孟瑄早已不回头地走入帐里,留下熠迢一个人堵门、下逐客令。

紫霄眸光闪动,平静道:“我是他的女人,不是丫鬟。”

熠迢眼角抽了抽,又加强语气,挑剔着说:“紫姨娘你装扮鲜艳,一定搽了不少香粉吧?公子他闻不惯庸脂俗粉的味道,闻见就吃不下饭。姨娘为公子着想,还是家去吧。”

熠迢再本事,终究是孟家的下人,身份比紫霄矮些,如今说话毫不留情面,紫霄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她抿唇浅笑,披着甲胄的轻盈身子摆动,朝熠迢的方向走了几步,几乎快贴了上去。熠迢警惕地退后。

紫霄问:“闻到了么?”

“闻到什么?”熠迢恼怒,刚要责备紫霄耽误他给公子研墨了,鼻端却轻轻一飘,蹿上一道凉丝丝的淡雅花香。

熠迢一怔,嗅出这个味道是何当归惯用的那种香,名字叫忘忧还是无忧的那种特制香料!

这时,天愈发冷了,乌云密布,像是马上要下雨的兆头。

紫霄眼波流转,笑启红唇:“敢问熠大护从,妾身用的这种香料,会呛到七爷的鼻子吗?是你口中的‘庸脂俗粉’吗?”

这叫熠迢如何应答?何当归是奇女子,她用过的香都是奇香!

熠迢心恼,本要质问紫霄哪来的香。转念一想,何当归不在孟府住有一段日子了,尽管房里有陪嫁丫鬟看屋子,但有心人想进去寻点东西应该不难。瞪着那张美丽面孔,与那双眼瞳对视,里面有隐隐跳跃的烈焰。与何当归何其相似!熠迢一时也说不出什么了。

紫霄望了望天,带着几分凄楚问:“眼见要来一场暴雨,熠护从真忍心撵我走?再者,让我来伺候七爷,是老爷夫人的意思,难道熠护从的话能大过他们?”

一抬出保定侯夫妇,熠迢就更要闭嘴噤声了。不错,现在在孟家,紫霄对苏夫人的影响力之大简直令人咂舌。她回去告一状,所有人都要后颈凉飕飕。

“别说了,熠迢,让她进来。”

大帐中传出一道清冷声音。熠迢垂头丧气地让开路,紫霄绕开他含笑而入,步伐摇曳生姿。

☆、第763章 为公子挡一箭

因为孟瑄的一道军令,让亲随熠彤吃了大亏,被一大帮群起而攻的军士打成重伤,请来最好的大夫看过,摇头叹气地说:“伤筋断骨了,一个月不能下床,伤口不可沾到水。至于能恢复成什么样子,老夫也不敢保证,唉,可惜了这个年轻人。”

这让熠迢又心痛,又懊悔自责,又深深不解,为什么公子罚熠彤这么重。熠彤只是说话不讨喜,心却是全心全意为公子着想的。可是当熠彤浴血一战时,公子没有要救他的意思,反而站大帐里悠闲写字。

还有一点让熠迢不解的,是紫霄。公子竟然留下了紫霄,还允许她磨墨斟茶、铺床叠被!

就这样,连着三天过去了,紫霄能接触的事越来越多,连公子的一饮一食都亲手端上,公子埋头阅书,接过来就吃,神态举止毫无芥蒂。熠迢冷眼旁观,不禁想起了何当归,心里甚堵得慌。

有时候,公子读军机奏报读累了眼睛,紫霄红袖添香,柔柔一句,“七爷这样辛劳,妾身看着就心揪揪的疼,恨不能当您的眼睛。其实妾身也识得几个字,不如让妾身读给七爷听?”

不等孟瑄说话,熠迢就吼道:“军机奏报是公子与皇上之间传阅的机密,你想代读?别做梦了!”

紫霄不卑不亢的态度就像一团棉花,每每将熠迢的“直拳”轻易隔开,让熠迢有种无处着力的感觉。她咬唇,神情委屈地看着孟瑄,分辩说:“妾身只是个足不出户的妇人,嘴巴严得很。若七爷不信,那等妾身念完了奏报,就给妾身喝一口马汗好了。”

“马汗?”熠迢不明白什么意思。

紫霄慢慢道:“听说马汗苦涩之极,好嗓子的人喝上一口,也要哑得不能说话了。”

熠迢挑刺:“不能说话,你还能写字呢,难道挑了手筋?”

紫霄泪盈盈地看孟瑄,问:“熠护从的意思,就是您的意思吗?七爷是紫霄的夫君,您真要毁去我的手,紫霄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以后再也不能为七爷泡茶了。”

孟瑄似乎很疲倦的样子,半眯着眼,若有所思。

熠迢却嘿嘿嘲笑:“紫姨娘别难过,七爷只喝七奶奶一人泡的茶就够了,七奶奶的茶艺才叫顶呱呱。毕竟有的东西能偷走,有些东西,却是怎么挖空心思都偷不走的!”

紫霄可以偷走何当归的香料,搽在自己身上,可以在言谈举止间模仿贵女的优雅做派。但何当归的茶艺出神入化,不论什么茶叶,经那双手一泡都清香甘甜,堪称化腐朽为神奇。紫霄只能泡公子爱喝的普洱与云雾,别的就不能了。技艺她偷不走,而公子的心,更是一万个偷不走!

听熠迢用“偷”的字眼,紫霄的柔弱面具瞬间有了一道裂痕,笑容凝固。

熠迢走到帐篷门口,做了一个慢走、不送的手势,冷冷道:“夜深了,姨娘回自己帐篷里歇着吧。女人熬夜会变丑,没了漂亮脸蛋,就要遭人嫌了。”

紫霄吃惊地睁大眼睛,随后呜咽着哭出声来:“熠护从,为什么你如此针对我?记得去年中秋佳节,你说我举目无亲一个人,正好你也没亲人一起过节,那一次,你不仅请我吃饭,还送我许多吃穿银钱……怎么自从我跟了七爷,你的态度就一天比一天恶劣,难道,难道你对我……”

“胡说八道!”熠迢脸涨得通红,坚辞否认。

他从前觉得紫霄可怜才会关照她一下,现在她变成这副妖女模样,鬼才会继续受她蒙蔽。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妖女,熠迢连忙转头看向孟瑄,“公子你别信她,她是个鬼话连篇的女骗子!”

孟瑄用指节轻揉眉心,单手支着头假寐,懒懒道:“你们两个太吵了,出去一个。”

熠迢冲紫霄瞪眼:“公子让你出去!”

一阵夜风吹进帐里来,衣衫单薄的紫霄轻轻发抖,掩口打了个小喷嚏,整个人不自觉地往火盆方向缩了缩。

熠迢心道,就会装可怜。公子心里只装着郡主,你装可怜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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