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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1 / 2)

照这么瞧,她与孟瑄之间的情分,比之萧素心跟他的那种,虽然炽烈几倍,热情和激情更多,却不似他们的情那样脚踏实地,而是一种漂游在空中、找不到落脚点的虚渺之物,不知从何而始,也不能预料将来有无终结、因何而终。孟瑄四叔孟兮一见面就念出一首下下签的《后庭花辞》给她,也是缘由于此吗?那位高高人,并不看好她和孟瑄的这段情,预言了她的灾劫重重……

就这样,何当归的心沉入井水,从一开始的反抗、挣扎,到后来的反思和自省,最后,她的心就渐渐认命,并且开始命令自己漠然地接受了。

而一旁的孟瑛瞧着她脸上各种细微的眸光和唇边时而漂浮过去的弧度,仿佛是被他的话彻底骗过了,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头倒生出两分不安来。他将素娘之事有模有样、添油加醋地讲出来,一是给何当归的心里找不自在,这点是主要原因;二是给何当归预先打个招呼,让她对瑄弟将来不止她一个女人的事有个心理准备,莫要拈酸,上来就抱着“排除异己”的念头,闹得家宅不宁;第三么,就是他看瑄弟从头到尾如此凄苦的付出,心中很不忿,所以借着素娘的名义敲打敲打何当归,让她嫁给瑄弟之后,对他好一些。

可这个事情的前提是,何当归要先嫁给瑄弟啊,他可没有要将何当归说走的意思啊!在瑄弟和她之间使坏的事,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做了!

☆、第406章 我的相公孟瑄

更新时间:2013-12-08

“喂,那个,何小姐啊……”孟瑛趁趁地开口唤她,“其实我的意思是,呃,瑄弟他虽然跟素娘有个儿子,而且因为心中别扭,一直没对外言明此事,可是,瑄弟他心里最喜欢的女人还是……”

“三公子你的口还没说干么,我的耳朵都再也撑不住听了,”何当归用腹语打断他的话,并满面嘲讽地抬眸瞧孟瑛,不赞同地摇头道,“我家孟瑄排行老七,比三公子你尚且小一岁,每日操心的都是军机大事和习武强身的正经事……而三公子您身为孟府嫡长子,各方面都不如我家孟瑄也就罢了,毕竟造物有别,谁也不能要求人人都有天赋十岁就当将军、上阵杀敌。”

孟瑛一愣,瞪眼瞧何当归,满面不可置信……我家孟瑄?瑄弟是她家的了?

何当归继续腹语道:“可我掐指一算,孟三少您今年快满十七了吧?怎么还不如我家孟瑄十二岁的时候成熟稳重,成日里几乎跟三姑六婆一个德行,在妯娌之间卖弄口舌,只差戴一朵大红花儿扮个‘孟三姐’或‘孟三娘’的了,平白辜负了你的一副好皮囊,真叫人齿寒。”她盯着孟瑛变色的脸,以及想要吞人的眼神,缓缓勾唇,嘴巴不动地发声道,“我听说,我家孟瑄的先锋将军之名,是靠着他自己的军功,一分一毫地攒下来,积功做到那个位置的。而我还听说,孟老爷子怕他的嫡长子不成材,为了老脸有光,有个好的爵位继承人,特意给其嫡长子,也就是三少你,也弄了个将军的名儿。”

孟瑛的脸色乌青难看,嘶嘶地问:“何当归!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家孟瑄是将军,三公子你也是将军,乍听上去没有区别,三公子你还罩着一个伯府世子的光环,又长得油头粉面,乍看上去比我家孟瑄还鲜亮,”何当归不紧不慢地兴味道,“可稍稍了解内情的孟家世交,或者山海关军中诸将,他们肯定知道孟三和孟七之中,谁是真的鲜亮,谁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呵呵。”她用鼻音哼笑两声,幽幽地仰望着孟瑛细细打量,叹息道,“人家那些知道内情的人,瞧你的眼神儿,跟瞧我家孟瑄的眼神儿,一定是有区别的吧。三公子你多年来沐浴在这样的眼神儿中,难道从来没有感觉不自在过?你有没有……曾经嫉妒过我家孟瑄,一个比你出色十倍的天之骄子,你在他面前是否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呢?”

孟瑛被何当归揭穿了他最深层的一个心障,顿时倒退几步远离她,满面涨红地瞪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一直这样恶狠狠地瞪着她,一直瞪一直瞪,感觉那双漆黑幽深犹如子夜的眸子仿佛是有吸力的漩涡,渐渐将他的威武气势吸得涓滴不剩,只余一个空落落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世事一般!那是什么样的讥诮表情?仿佛将他整个人从里到外看透了一般!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少女?仿佛游离于红尘之外的幽鬼,将喽喽众生都看扁了一般!

她猜出他曾狠狠嫉妒过亲弟弟孟瑄,她刚刚还一语道出了,他跟伍樱阁有关联!她说,“你又不是伍樱阁之人,干嘛装成个苦主,跑这里来找我算账,莫不是三公子你跟宁王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纠缠?真要是那样,那孟家首害应该是你才对吧!”

他不得不承认,她说得一点不错,他跟朱权就一笔算不清楚的烂账,而且将来有一天,孟家很有可能因为他的欠债,而背负上一个大包袱,被迫走入宁王阵营。这样论起来,百年老松、历久弥苍的孟家的“首害”,的的确确就是自己!

虽然现在朱权死了,但未必就意味着这笔账就此了结了,他猜测着,现在假扮朱权的那个人,必然是风扬无疑。因为在伍樱阁众所周知,于经年的洗练中,风扬差不多已经变成了宁王的一个同手同脚的影子,又或者说是“第二个朱权”。因此乍一听说朱权溺水而亡了,他的心中长久悬宕的某些不安情绪,并未因此而减轻,反而担心风扬会带着伍樱阁集体投往晋王、燕王,或者别的什么阵营,然后继续用那几件昔年的旧事,从精神上绑架他投往新的阵营,并捎带着孟家一起过去。

这些种种,竟然全都被何当归有意无意地一语道破!这些连父亲母亲、并四叔与瑄弟,他们统统都未瞧出哪怕丝毫端倪之事,竟然全都被何当归给明言讲出来了!

何当归,这个女人……

何当归她是怎么瞧出来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的人?四叔对她的印象也是捉摸不透,四叔一向看人很准,却独独看不透她一个。她到底为什么如此精明厉害,又懂这么多奇门杂学?她总是处变不惊,她的底气从何而来?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给他的感觉就是,两只眼睛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为何几番接触下来,她给他的印象依然是丝毫未变,无论他如何努力地望进去,望下去,还是没有一点着落,仿佛那古井就是一个没有着落点的奇异存在。如此奇异的一个存在,怎么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呢?

今晚见到她时,她似乎比往常虚弱不少,可以由着自己或那名东瀛人随意戕害、羞辱,但这只是他们的错觉罢了。不管虚弱到何等地步的何当归,就算是匍匐到地上,几乎不能直立的何当归,仍然不是软弱可欺的模样,仍然硬得尖得扎手。而看上去占尽优势的他,以为凭借身份就能压她一头的他,面对何当归的时候,总有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失力感。

何当归,这个女人……

而且,经过他的一番苦口婆心的扮尽小人式的离间,本以为她也会如对待段晓楼那样,甩甩手就丢开瑄弟,这让他心头着实紧张了一下。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何况何当归是瑄弟的命根根,他可万万没打算再重复一次那一晚在桃夭院的可怕经历,那么强大厉害和沉稳可靠、让众人倚之如不倒长城的七弟孟瑄,只是听说何当归不喜欢他,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立刻就功法失控、经脉四散了;再听说何当归中毒,毒入心脉不治了,瑄弟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立时就彻底垮了,只是一场心痛就活活痛死了。

何当归这女人究竟对瑄弟施展了什么妖术,将他变成了那副形状,将他从最聪明的人变成了头号傻蛋,连宁王和段晓楼用剩的也当作宝贝捡起来含在口中。总之,对于何当归,自己好似见着了天敌,就是横看竖看不顺眼,所以才会不顾瑄弟三令五申的“不可再与小逸为难”,以及四叔嘱托的“好好照看他二人,帮瑄儿看好那丫头”,而萌生出点坏心,想让何当归听说素娘一事后生出点怯意和惭愧心,从精神上折磨她一回。

可这次离间后,何当归没有甩手就走,也没有怒气冲冲地去找瑄弟的霉头,甚至都没露出什么生气的表情。再开口说话时,她竟是一口一个“我家孟瑄”,喊得极是顺溜,言下之意,她是俨然以瑄弟的女人自居了,这让他又有了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失力感。

本来还想还两句嘴,讥讽一下她不久前一刻,还在扮演朱权的“遗孀”,转头就调换过角色,冒充起了瑄弟正室的架势,可是,可是,瞧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瞧着她肃然不可侵犯的面容,瞧着她将“我相公就是孟瑄,我就是孟瑄的女人”这种不可错认的眉宇气势展示出来,竟生生叫他那些嘲笑的话语在舌尖一滑,就拐弯儿打道回府了。

或许,这何当归这次真的跟瑄弟一心了;或许,瑄弟那种脾气的家伙,就适合找个何当归这种脾气的女子过一生;或许,这二人就是最佳搭配了,两个都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就让他们两个互相捉摸去吧!

咦?话说回来,今夜这次交锋,明明就是他主动发起进攻,而何当归一开始连还嘴的余地都没有,他明明想要好好打压何当归一次,说服她做一个正常的好女人。怎么到头来,何当归倒未见怎样,也没显得怎么颓丧或胆怯或痛苦或挣扎,也完全没被他说服,反倒是他,似乎突然就被她说服了!不想再在瑄弟的情事和家事上,依仗着长兄的身份,再指手画脚地为他做安排了!

他甚至突然觉得,比起素娘那一位“温柔姐姐”,何当归这个“刁钻妹妹”,才是瑄弟妻子的正解、正选、不二之选!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怎会,突然冒出这么违背自己真实意愿和亲疏倾向的想法?是谁感染了他,生生扭转了他的看法?

呼……何当归,这个女人……

何当归冷冷淡淡地望着目瞪口呆的孟瑛,发出无声的嘲笑,既嘲笑他,也嘲笑自己。

她嘲笑他,是因为他被自己给唬住了,自以为是地以为她通过了他的“考验”,有资格问鼎孟瑄身边的那个位置了。她嘲笑自己,则是因为,在几句吵吵嚷嚷的话里,或许是用腹语说话的关系,不经过胸口,也不过心了,她就那么不顾及自己被孟瑛的话勾出的惆怅和心痛,认定了自己和孟瑄之间那条再不可分解的纽带。

孟瑄下午曾说,虽有遗憾,并无后悔。现在,她亦有同样的感概,真的是,虽有遗憾,并无后悔。

她真的真的,再不后悔做孟瑄的女人,无论自今而后的日子里,她再听说什么、遇着什么,真的真的,再也再也不后悔了。她是真的想做孟瑄的女人。她只是遗憾,因为自己的迟疑和自闭,现在,她就只能做他许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

虽有遗憾,并无后悔。

孟瑄,我无悔了,你呢?你有朝一日,是否会后悔跟我一路走过?

☆、第407章 大刑水上莲花

更新时间:2013-12-09

何当归将孟瑛给她绑的紧到不能张开下巴说话的布条松开一些,轻轻吐出一口气,又用口正常发声,继续笑话孟瑛说:“同样爹娘生出的儿子,区别可真不小,我家孟瑄乃真热血男儿,遥想到他年年枕戈待旦、寒冰侵甲的军旅生涯,再思及他的身份名望,真是叫人由衷的钦佩。女子得夫如此,夫复何求?而三公子你的资历和人品虽然尚可,只是身为一个大爷们,你的为人实在忒讨厌了些,不能为国杀敌,不能为君父分忧,却屡屡欺侮我这样一名无害的小女子,真叫人无语。”

她心里的不舒坦,全都是让孟瑛给招出来的,她自然明白孟瑛心中打的小九九,是因他看不惯孟瑄沉溺一女子,而且那女子还不是他眼中的好女子。不过她不舒坦了,也不想叫孟瑛舒坦,揭疮疤和戳软肋的坏事,当谁不会做吗?

孟瑛无言以对,心中暗暗恼火地生了一会儿闷气,突然想到了什么,“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冷哼道:“寒冰侵甲?你还好意思提铠甲!你的宁王可就是穿着重逾两百斤的青铜三层甲,自沉于大运河中,你倒是没一点忌讳。何当归,他日你待我瑄弟,可不许如此无情无义,否则爷就将你的事揭出来,让你领孟家的大刑:水上莲花。”

“水上莲花?”何当归笑了,“名字起得可真够诗意的,只是不知其内容如何。”

孟瑛面上露出阴险的笑,上下打量着何当归说:“姑娘你就是莲花了,至于那‘水’是什么样的水,又会跟你有什么样的交流,只好异日观之了。”

何当归的笑容褪去,面上生出厌恶之色,她最不喜欢跟水有关的那些刑罚,于是质疑道:“以孟家的家世和底蕴,你们的内宅只靠威望就足够统管上下了吧,怎么刑罚一项反而比别家重几倍?你们如此严苛,岂不损了先祖以仁为本的信条?”

孟瑛以为何当归被吓到了,进一步吓唬她说:“‘威望’是长远广泛才见效的,刑罚带来的‘威慑’,效果却能立竿见影。何小姐,你是不知道,在我家里,吃一回水上莲花大刑的女人,不管从前多泼多蛮横,自受刑之后,都乖得像只八哥儿,连笼子都不敢出了。最妙的是,此刑一上,你就再也不能……”

“三公子你够了!”何当归冷冷打断他,“子夜星暗的时候就别来吓唬人了,否则小女子一害怕,难免做出些没上没下的事,冲撞了你的尊贵,又或者说些你不爱听的话。”说完,她走出水榭,想要回房去看孟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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