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哥有一天把我忘记了……”
汐瑶自语喃喃,感同身受的想了一遍。
遂,在她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祁云澈冷冰冰不近人情又阴暗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露出承受无能的表情。
“要命了。”她大叹,“若是这般,我还真当不知是对他避而远之好呢,还是再去撞一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的好……”
话将说完,外面便有人回应她道,“哪个敢拿南墙给你撞?”
几乎是在话到一半时,祁云澈就已行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溜儿黑压压的人,全是来凑热闹的镇民。
陈家媳妇,宋家嫂子,隔壁铁匠铺家话都快说不清楚的老太婆,都来看大汗了啊……
大汗有苦难言,颇为承受不住热情的镇民们,寻到这儿来找汗妃,却听到汗妃说要去撞南墙。
他费解。
汐瑶与颜莫歌同时怔愣,再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接着又望祁云澈站在院中,用深眸四下环望一周,随后向弟弟询问,“怎不见弟妹?”
难得,大汗俊庞上笑意融融,明媚又亲和。
汐瑶大笑,忙撇清道,“这回决然不关我的事,我可没有落井下石啊!”
“怎么了?”祁云澈觉出蹊跷,“貌似我有错过?”
“莫说你,我都错过了。”汐瑶神秘兮兮盯着那气不打一处来的人,满肚子的坏水儿一翻腾,道,“大汗呐,若有天忽然我不晓得你是谁了,你当怎办?”
祁云澈先不明所以的愣了愣,可一看颜莫歌那丧气的模样,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还能怎办?”他两手一摊,干脆道,“绑了,带走,寸步不离,朝夕相对,直到你记得孤为止。”
汐瑶侧目,“你不觉得如此做太过霸道?”
祁云澈不予否认,“是霸道了些,也总比润儿没了娘,孤没了妻,蒙国没了汗妃好,你说是吗?”
汐瑶认同的点头再点头,“大汗说得对极了,不过你放心,我是如何都不会忘记你,叫你左右为难的。”
一唱一和罢了,夫妻两双双向院中的孤家寡人投以同情之色。
瞧呀,那坐在泥巴石阶上的是哪个?真真可怜……
颜莫歌一跃而起,丢下句‘我同你们无话可说’就行了出去,此处半刻都呆不下去。
祁云澈走到汐瑶身旁,她见他没处坐,便起身让他。
待他在藤椅上坐稳了,又探手捞了她坐到自己腿上,然后问,“怎么个说法?”
汐瑶笑得眯起了眼,“不知,不过像是有好戏看。”
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儿,祁云澈会意,向外扬声,“斗宿,来给汗妃娘娘讲讲这出戏唱到哪儿了。”
满院子藏身暗处的死士都在叹:真是红颜祸水……
……
夜澜并未走远,身后还有奎宿几人跟着,颜莫歌很快就在当初他们常去的那片小山坡将她找到。
她坐在半山一块平整的石头上,面朝整个小镇,留下一袭背影与来人。
奚夜正也坐在石头靠下方的位置,十根又粗又肥的手指头拨弄着不知从哪儿摘来的小花,脸上瞧着有些委屈,嘟着的嘴不停的细细蠕动,没完没了。
颜莫歌走近了才听到他在哀怨的念叨,“你以前是我小师姐,现在是我小师弟的媳妇,不记得也是,你凶什么凶!”
夜澜比他口中说的‘凶’还要恶上许多。
他才说完,她就恶声恶气的回道,“我不记得了就不是,容我自己静会儿行么!你这傻子话怎这样多?凶你又怎么了?谁叫你自己跟来找不痛快?”
言罢了猛一转身望来,眼眸里都是杀气!
这泼辣劲儿,是让颜莫歌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