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宿早被难得一见的‘香艳’场面震得小魂飘飘,暗暗吞了口唾沫,退出雅间。
心是叹息道:看来小公子对小夫人用情至深,为了稳固地位,竟连美男计都用上了。
……
碍着颜莫歌是个大醋瓶,夜澜没得与夜熏短聚多久。
问客栈小二借了厨房,又亲自取来药罐仔细洗干净,再把随身带的药架在火上煎煮。
诚然,颜莫歌身子里的毒已经驱解得差不多,只夜澜不知到底还能陪他多久,那些自娘胎带来的剧毒曾经深入五脏六腑,沁入骨髓发肤,即便此时毒解了,却在常年累下不少疾患。
哪怕是他有那身武功强撑着,也是治标不治本。
故此她想,至少自己还能在他身边时,尽量为他调理。
煎了药,再回了雅间,与先前奎宿的反映一样,饶是夜澜再心如止水,也叫颜莫歌那副故意搔首弄姿的身段给吓了一小跳!
愣愣站在外屋与寝房相连处,她半响才回神,笑道,“这是个什么说法?半夜不睡,故意捡了窗边坐下,想吸引哪家小娘子眼巴巴的来瞅上一瞅呢?”
说完她就走近去,把手里那碗热腾腾的药汁递到他的面前。
颜莫歌没动,侧首来扫了一眼那药,又看看夜澜,狐疑道,“你方才给我煎药去了?”
自他沐浴后坐在这里,拾起酒壶拉开衣裳,这晒月光的姿势也摆了一个半时辰有余,将至后半夜,他家娘子还不回,他睡得着么?
越等他心里越不舒服,就算是师兄妹的关系,有什么话不能等白日再说?
就在他快按捺不住时,外面忽然传来个徐徐不急的轻
步声,他一准就认得,连忙装模作样,端住了!
眼下见夜澜把药送到跟前,煎药得多费功夫啊,自然是不能与哪个多叙的。
如此想着,颜莫歌再看回那碗药上,觉得好像脸色没摆对。
看出他心思,夜澜嗔笑了声,“瞧你那芝麻大的心眼儿,若真不放心,你才将为何不留下听听我与他说什么?何苦憋着自个儿装大度,还摆个这样的姿势,还要拎了酒壶添架势,非要我说,我与他早得什么,只不过叙了半柱香的闲话,其后都在厨房与你煎药,你可大好了?”
“好了,好了,听你这么说,小爷岂止大好!”
颜莫歌脸上愁云顿消散,支起身来,伸手拿了药碗喝下一大口,“你也知道我就是做做样子,这酒我都没喝几口,不信你看。”
说着就把酒壶往夜澜怀里塞,美酒虽香,他家娘子不喜欢,他以后戒了都可!
夜澜接过酒壶,果真还很沉,不禁觉得好笑。
在他对面的圆凳上坐下,顺手把酒壶搁在旁侧的桌上,她道,“我和师兄之间不得什么,你无需多想,若有想问的,大可问我便是。”
颜莫歌喝着药,抽空斜斜睨了她一眼,那风华流窜的眼珠子里都是计较。
问么,会不会显得太小气?
可是不问,实在是他心里一个解不开的小疙瘩。
思量间,夜澜提起纱裙,翘了腿,坐姿闲闲的,再丢下一句,“你的小气呢,我早就见怪不怪了,过了今时,下回你再想问,可别怨我不想说。”
撂下空药碗,颜莫歌痛快道,“说来!你和他从前可有……私情?”
唉……
颜哥儿也着实觉得自己没骨气,怎的本该他是那个理直气壮的人,可只消一到夜澜的面前,就怎么也硬气不起来。
“不得私情。”
四个字,立刻让他前一瞬那丝丝自觉的‘没骨气’都烟消云散。
夫妻之间,要骨气来做什么啊,好好过日子才是上佳之道。
夜澜光是看他脸色变化都够消遣了,尤其她每说一句,他那张俊脸,啧啧……
暗自偷笑,她继续道,“我师兄夜熏比我长两岁,他先我半个月被师傅抓进谷,天生力大,又能吃苦,谷中的粗重活都是他在做,因而师娘故去后,除了我之外,他也被留下来。”
那是小师弟是襁褓婴孩儿,奚芩照顾自己的儿子都来不及了,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夜澜则专心研习医术,偶尔得他指点,天资聪慧,进步极快。
四个人在谷中的生活愈渐平淡,慢慢的,也就各行其是,谁也不碍着谁。
颜莫歌问,“听你所言,他并非天生残疾?”
夜澜点头,平平说道,“师兄没有学医的天赋,只懂些粗浅的药理,不过对养蛊倒无师自通,在谷中年月长了,师傅成日外出,每次出去都会带上小师弟,对我们限制反倒不多,也便是说,我们想要离谷,是随时都可的事。”
哪怕是回去找寻原来的家人,奚芩为了傻儿子,为了报仇,哪里关顾得了其他的?
夜澜曾经回过恩周一次,那时望见爹爹带着弟妹出行,身旁有二娘作陪,如何都没有她的位置了。
于他们而言,她是已死之人,再者若她贸贸然回去,就算她没有想法,指不定会惊了二娘,生出祸端来。
索性她就藏在澜谷,就算出去,也只在谷外附近采药。
“我不知师兄是何时对我有了心思,他以为我不离开澜谷是害怕师傅,却也从来没问过我,有一日他故意将我支开,将师弟胁丨迫,以此威逼师傅放我,结果……便是这样了。”
奚芩怎会受哪个的要挟?
他的傻儿子是连自己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或许觉着真的死去了,还会当成是种解脱呢。
夜澜回谷才发现不可挽回,只好求奚芩饶过夜熏一回。
“说起来还是你这师兄自作多情了。”颜莫歌笑,美滋滋的望着夜澜,“你对他不得丝毫男女之情,是不?”
夜澜无奈的望他,重重咬牙道,“是!”
他快意大笑,猿臂一展,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抱着。
埋首在她胸口狠狠的嗅了嗅,再问道,“故而由始至终你心里只有小爷一人,是不?”
夜澜在他脸蛋上拧了一把,“又是公子,又是小爷,你这些自以为是的称呼能少点儿么?”
颜莫歌一脸的讶异,“少了那还是我?”
他颜家公子,天上地下,举世无双,自称当然要往了不起的喊。
见他开怀,夜澜懒得多言。
颜莫歌又问,“对了,那为何澜谷会是你的名字?从前不该叫这个吧?”
她那眼神将将斜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赶忙抢道,“是了,都怪我阿爹,这医谷不换个名字,叫人以为易主,怎让从前的是淡忘呢?我说得对吗?”
“对,都对!”对着个自恋的,夜澜实在言语无力,“你还有不对的时候?”
夫妻二人说着逗趣的话,颜莫歌是觉得他哪时都是对的。
这样也好吧,骗得过一时算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