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夜的弟弟他见过,憨厚老实,只一想到若是桑朵朵嫁去东华海,那嘴巴一张开,定会语出惊人,把那处扰得鸡犬不宁。
想想到真是有意思。
独孤鸣还不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罢。
tang院中,宋家四嫂接着道,“这事情说不准呢,蒙国人不怀好意到南疆来惹事生非,我家男人说了,和东华海联姻就是为了抵抗蒙国!”
听这语气,不看都能想象那人的面目是有多义正言辞,激昂正义了。
颜莫歌在硬梆梆的木板床上翻了个身,一手屈起坐枕,一手摸了扇子打开来给自己扇风,合着双眸,淡声骂了句,“妇人之见!”
可就是这妇人之见,惊了其他在座的婆子们。
立刻有人担心起来,道,“蒙国和祁国要好得很,不会打仗吧?我们镇子正好在边界,要是被波及了可怎么办……”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跟着焦心,仿佛战事已起,两军对阵顷刻就会发生在眼前似的。
七嘴八舌的不消停,那些担惊受怕将颜莫歌被闹得不安生,无奈之下,他猛然起身,准备出去赶人。
才将来到门边,刚好听到胆子最小的谢嫂子惊惊乍乍的问夜澜,“对啦,颜夫人,你与颜公子不是从王城来的么?可知那边是个如何的情景?”
颜莫歌拉门的动作一顿,只听夜澜轻轻柔柔的应道,“我们是从恩周来的,不晓得王城怎样了,只恩周安乐太平,很是热闹,不似要打仗的样子,你们莫太担心了。”
听她说后,大伙儿纷纷点头,几分放心。
说起恩周城,宋四嫂眼睛一亮,望向夜澜的神态除了钦羡之外,还多出少许猜忌来。
“巧了,我忽然想起恩周的那个富商,不对不对,是大祁的巨富……也不对!总之就是一家人家银子多了去啦,富可敌国呢,也是姓‘颜’的,可名字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不知你家夫君可认得?”
颜莫歌举手投足都是贵气,谈吐不俗,一看就出身非凡,会叫人把他和颜家联想到一块儿还真不奇怪。
再者说了,他本来就是。
可夜澜只低首笑了笑,如同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宋四嫂,若他认得的话,我们早就投奔有钱亲戚去了,怎还会流落到此。”
她特意用上了‘流落’二字,就是不想让她们再就此说下去。
见她说完之后就低下头自顾捣药,谢家嫂子忙出来打圆场,道,“颜夫人与颜公子夫唱妇随,不比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过得自在多了?说起那一个颜家,我也晓得的,尽做奴市这种丧尽天良的生意,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像那种有钱人家,家里三妻四妾都嫌少了,有钱却不得学识,将来人是两脚一蹬,归了西天,留下一群妻妻妾妾争家产,才叫外人看得唏嘘!”
“可不是!”自知失言的宋四嫂赶紧附和道,“颜公子一表人才,是个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与颜夫人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我方才鬼迷了心窍,才将你们与那户颜家说在一起。”
说罢了,她还假惺惺的自打了一个嘴巴。
夜澜只随她们一起笑,没再说话了。
反正她是见到门缝里依稀有个影子,那人还不定猫在里面,心里腹诽得厉害呢。
“唉,对啦,怎么不见颜公子?”陈婆子问。
夜澜望了望房门紧闭的小屋,笑道,“约莫是在午睡罢。”
陈婆子几人颇惊,忙压低了声音,面上皆是露出忌色。
谢嫂子细声忧道,“唉,不知可有吵了颜公子,总觉着他脾气不大好,说真的,也就颜夫人不惧他了。”
夜澜毫不吃惊,反多有故意的问,“你们很怕他?”
众女眷们齐齐点头。
不止她们呢,镇上的人都很怕。
由是,夜澜脸容上的笑意更大了几分,实在有意思。
这会儿颜莫歌站在门前进退不是。
回去继续午睡他是睡不着了,先本想出去教训那几个碎嘴的婆娘,将她们一鼓作气打发走了作罢,可是听了她们的说话,还真不好发作了。
就在这时,院外跑来王家才过门没多久的新媳妇,她气喘咻咻,急匆匆的跑进来扶在门边就摸着心口道,“我在镇外遇到几个怪人,吓……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