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咱七爷越发的会讨夫人欢心,甜言蜜语开口就来。
相较之下,才将开窍的小公子有得熬了。
诸位人精心神眼色通透得很,一看夜澜姑娘就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汐瑶得那三言两语,亦是想偷着乐都藏不住,只道,“可我就是想跟着去看看。”
祁云澈又道,“那有个什么看头,明日一早你见了他,好好奚落他一番便是,以前嘴上输的那些不就都与自己挣回来了?”
“夫君言之有理。”经他一说,汐瑶光想都乐不可言,顿时心情更加愉悦,“走!找家布庄换身红裳,咱们也要入乡随俗。”
祁云澈从善如流,“随夫人高兴。”
身后,鬼宿抬手拦下众人,眼瞧今日七爷和夫人难得兴致,恩周城几乎是颜家的势力,跟远些无妨,莫扰了主子的雅兴才好。
至于女眷们若有想随处逛逛的,大可自做安排,这里有朱雀死士在就好。
魅玥不和他们讲客气,领着姐妹们到别处逛去了。
裳昕和裳音常年跟随在颜莫歌身边,大江南北哪儿都去过,眼下不好去扰公子和夜澜姑娘相处,干脆回国色天香楼休息。
转眼就独独就剩下了桑朵朵一人,站在街边左右顾盼,很是茫然。
唉……
云漠公子乃蒙国大汗,与汗妃的感情有目共睹,给她一万颗熊心吃,她也不敢从中破坏。
本想着王城混乱,暂且信了他们阿岚儿没有性命之忧的话,一道来了恩周,至少来这里还可见到颜莫歌。
哪晓得——他竟会喜欢夜澜!
唉!!!
街上人来人往,节庆里的热闹好似同她无关。
桑朵朵无比沮丧,默了许久忽地狠狠跺脚,仰天大叹,“早知道就留在王宫了嘛!!!”
乱归乱,四个部族里还不能给自己挑个如意郎君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
城外南郊姚府,门口两挂九百九十九响的鞭炮响足了两刻,往日那从未被人瞧得起的养马郎文光,如愿迎走了姚家的二小姐。
早先许多好事的跟着来凑个兴头,亲眼所见举世无双的颜家公子一露面,姚员外家的悍妻当即就腿软了。
再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满口污言秽语更半个字吐不出来,只因……被一白衣女子毒烂了舌头。
能得颜莫歌说媒作保,这天下间有成不了的亲事?
那姚家悍妻竟敢说女儿虽非自己亲生,许给孙家也是想她将来衣食无忧。
更不要脸皮还道,孙老爷年纪一大把啦,指不定明日就归了天,到那时女儿还能分一笔家产再嫁,岂不和美?
句句道来,直叫人恨穿了心,恨她到骨头里去!
夜澜不仅毒烂了她的舌头,更打折了她一条腿,往日跟在她身边几个作威作福的奴才也被逐一收拾。
先不得人晓得她到底是哪个,稍微耳闻过姚家旧事的倒觉着不难猜。
看她眉眼间和姚素心何其神似,不是那当年被卖去北境的姚大小姐姚素兰还能是哪个?
姚员外本都问了,奈何她一口否定,如何都不认,瞧似冷面又冷心,将姚素心送上花轿后便也离开了。
……
入子时。
城外离姚府不远的白湖。
湖底和周围的泥巴是白色的,故而每逢落雨时,湖水就会变成雪白之色,夜澜幼时常与妹妹来此玩耍,身后就跟着又呆又笨的文光。
不想晃眼间过去这么多年,从前那小呆子娶了那个小傻子,夜澜的心事总算了结了一桩。
站在湖边,她许久都在回想往昔,倏的低头闷笑。
颜莫歌陪了她好一会儿,始终不曾打扰,见她忽然笑出了声,才猜测她应当不得他想象中那般难过的,便试着问,“为何笑,说来听听。”
哪想他问完,又听到一阵隐忍抽泣声响起,弄得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霎时就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