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还把手抬高了些,方便苏克桀看得更清楚。
她人比他矮了一大截,弱不禁风却又嬉皮笑脸,与他面对面相站,手腕上的小蛇仿佛认得他似的,抬起柔韧的前身来对他吐着蛇信子,犹如讨好。
可苏克桀面无表情,若是眼睛能喷火,只怕这刻被他望见的所有都要化作灰烬了,画面实在有趣得很!
温文如玉的美公子继续道,“此番来南疆的路上多得圣女相伴,否则本公子真不知当如何是好。”
苏克桀冷笑了声,“慕公子既是怕蛇,小王怎看你与圣女的赤金相处极好?”
“二王子说得是啊……”汐瑶恍然大悟,看看无辜的小蛇,再看看眼前的大黑脸,“不知怎的,一想到赤金是圣女之物,本公子非但不觉得怕,反而感到安稳许多,可是啊,唉……本公子虽与圣女两情相悦,却生来无缘。”
苏克桀被她说得双眼忽的一瞠,咬牙道,“你找——”
还剩下一个‘死’字,多得他攥紧双拳,才没有脱口而出。
汐瑶着实佩服他身为南疆王子的自制力,把手臂连同赤金蛇儿一齐受了回来,防备的看向他,道,“二王子说有人要对本公子不利?”
总算是问回了正题!
苏克桀隐怒的表情里都是对慕风公子的厌恶!
得她一问,他便抬了手,身后的侍卫随之将挂在马背上的两个还剩下半口气的人像抛麻袋一般扔了过来。
苏克桀再对就近的一个狠踢了一跤,“说,哪个派你们来放蛇的?”
那人被揍得周身都是伤,倒在地上如条臭虫蠕动着,形容十分难看。
见他根本无法站立,汐瑶才恍然这人的四肢应该都被折断了,由此可见这他们二王子的狠辣手段。
半响,听他含糊的道了句苗语,苏克桀又给了他一脚,“讲祁话,让慕公子听清楚。”
南疆贫瘠,多要依傍着祁人过活,苗人多会祁语。
倒地的人勉强转头费力的向紫袍公子看去,不甘道,“是三张老,阿毕金……”
汐瑶杏眸一转,心中回想,是那个胖得快要走不动路的?
小圣女说过,阿毕金才从他阿爸那里继承三长老的位置不久,有勇无谋,对二长老翁善言听计从。
看来啊……
桑托果真趁祭祀时以言语对另外三个诱导了番,而翁善不会亲自来送死,就使唤阿毕金来放蛇。
才将在汐瑶和苏克桀闲话时,魅玥就从马车后悄然潜出到前面一探究竟。
这会儿见她折回来了,手里握着出鞘的长剑,嫌恶的打直了胳膊,只想和挑在剑尖的死蛇离远一些。
苏克桀看到这一幕,索性道,“既然慕公子的人前去探过了,不如上前来禀告清楚。”
罢了,他再吩咐手下取出两颗药丸,不由分说要魅玥服下。
阿毕金派人在前面不远处放毒蛇,苏克桀则是用神殿前那些毒花的茎液去杀蛇,因此汐瑶他们来时没听到多大动静。
只那风吹来让他们闻到了腥腐的浓香味儿,觉出异样。
而又因汐瑶身上带着赤金小蛇,渐近之后,那些没死的蛇有了感知,连忙爬进两旁的密林里回避开。
苏克桀以为阿岚儿也来了,担心阿毕金还有别的设伏,连忙带着人马赶到。
魅玥如实回禀,那处确有许多死蛇,还有个与众多死蛇混在一起的人倒在其中,脸都被啃得稀烂,可怖又令人作呕。
听完后,汐瑶暗叹还好圣女娘娘舍得她的宝贝,不禁,连看赤金蛇儿的眼神都变了。
抬起头来,她对苏克桀正色,“如此……本公子岂不是该对二王子更加防范?”
连她这个外人都晓得,除了大长老桑托之外,另外三位长老无疑都拥戴二王子继承南疆王位,阿毕金的所为,难道不是为了他的主子?
苏克桀对此大为恼火,“小王不知慕公子死在南疆对我有何益处,再者——”
他顿了一顿,靠近汐瑶低声道,“蒙国的第一勇士到底是谁,慕公子应当比小王更清楚!”
别人不知,他却早就在图亚大汗还是祁国云王时就见过!不止见过,算起来,那可是他真正的杀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