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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结局篇完那样很美,很美(1 / 2)

坠落……

有一刹汐瑶以为自己定会粉身碎骨。

要死了吗?会就这样结束吗腴?

眼眸里最后映入的是祁云澈惊慌失措的表情,她想对他笑,对他说安慰的话,然而已来不及,她已然从高塔上失坠缉。

脑中有无数的疑惑在盘旋,接着她想到了很多,软弱不堪回首的前世,挣扎想要逆转的今生,历历在目。

一幕幕飞快的掠过,那些身影她无比熟悉,那些名字在她唇瓣里呼之欲出,那些记忆如潮汐起起伏伏。

最后,那些纷乱繁复渐渐化作一个身影,祁云澈,祁云澈……

一个名字,两世缱绻。

过往解不开的心结,而今舍不去的爱恋。

她想用手将他抓住,可是眨眼间,那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他骤然消失,归于了永恒的平静。

……

十一月十五,夜。

寒风混着鹅毛大雪呼啸不断,肆虐着北方尊贵的王城呼奇图。

威武沉肃的大王宫被阴霾笼罩着,任凭风雪再大,也难将那一缕汇聚在人心深处的愁绪吹散。

那件事已经过去整二十日了。

天意弄人,宝音终是因妒成恨,与轩辕氏的亡国余孽和赫连王子串通,想要迫丨害汗妃。

结果是轩辕曜被汗皇一箭毙命,而那两个女子双双从跪神台的第七层坠下。

宝音摔落时,头部正正撞到建在湖面其中一道用坚硬的红岩所造的桥上,血和脑浆迸得到处都是,面目全非,死状极其可怖。

汐瑶是不幸中的万幸,掉进冻结成冰的画星湖,虽被当即救起,身上骨头也折断了十几处,自那日后,一直昏睡着。

至于有仇必报的赫连鸿,依照原先的计划,他该等在王城外,只消宝音的人把汐瑶送出,他就可将她带回自己的部族。

手中握着汗皇心爱之人的性命,是要如何为他的二姐报仇,还是怎样让他们的赫连小国摆脱蒙国附属的命运,由他说了算。

当初天烨帝要对付张家,身为云王的祁云澈为替汐瑶免除后顾之忧,声东击西,施计南疆王,让赫连二公主赫连蕊被活活做成了人蛊,无辜惨死。

赫连王子誓要为二姐报仇,祁云澈便借机斩杀南疆王,从而引起苗域王权相争,无暇再顾忌张家。

后来张家在大火中付之一炬,祁云澈却留下了一个与赫连皇族脱不了干系的隐患。

在汐瑶等人入呼奇图安置,婚讯将至时,轩辕曜才将实情告知赫连鸿,加之宝音求不得所爱的不甘,一切被他利用得滴水不漏。

谁也没想到,轩辕曜早就另有打算,潜入王宫就没有打算再活着离开。

在神台上他施以诡言迷惑宝音,让她与汐瑶同归于尽,才是他真正本意。

赫连弛赞得知此事忙以飞鹰传信,希望能阻止儿子的冲动行事,可到底是晚了一步,随后,赫连鸿也被王宫的守卫军生擒。

听说,不日前汗皇已下令将其释放。

纵使赫连乃为小国,要将此国灭掉对于蒙国来说易如反掌,可终归是祁云澈不仁在先,汐瑶性命暂且得保,于情于理,他无法也再不能多做追究。

将近子时,一辆马车在愈发迷乱人眼的风雪中缓慢的驶进了大王宫。

……

连日来,祁国与蒙国近乎被翻了个遍,只为寻找一位神僧。

起初这些,祁云澈连一个字眼都不相信。

尤其当冷绯玉告诉他,一年前在忘忧山上,汐瑶就与他说的那些与前世有关的记忆时,祁云澈更加只觉得荒谬。

这要他怎么相信呢?

假若这个汐瑶从前世而来,今生又是个怎样的说法?

那‘云昭’的国号不过是他随口一说,倒成了日后印证她的凭证。

回想他们的相识,回想最初才子宴上一眼恨极爱极的复杂眸色,并非不是有迹可循。

否则,汐瑶怎会总让他感觉自己对于她而言,似是又而非?

武安侯刚战死巫峡关,操办完丧事,她就忙着对付张家,以入了慕府的张恩慈为当先。

可若慕汐瑶还是曾经传闻里那弱不禁风的女子,她的父亲怎会将如此紧要危机的事告知与她听?

凭这一说,她竟在父皇那里瞒混过去,那也只是因为他们不够了解她!

她早就知道他在将来会成为祁国的国君,故而对他避之不及。

可她对他却又是万分熟悉,哪怕是在棋盘上的对弈,不用动任何心思都能将他步步牵制。

广禹州的天灾,她以毫无缘由的先见之明让沈瑾瑜拥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一言一行甚至能颠覆整个大祁!

而对于祁煜风,她更早早的就对祁云澈说过……此人留不得。

太多的破绽,而这些‘太多’又被她掩饰得如此之好!

朝夕相对,祁云澈最初对她疑惑也随着时日淡化。

他总以为拥有了她,那些她不愿提及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才子宴的初见,她质问他,“你身边可有心肠歹毒的不得不防的人?你可尝过被亲友设计暗算的滋味?你又可曾试过被置于困境走投无路的绝望?你根本什么不知,你有何资格嘲笑我?”

一直,他总是无解她为何坚持的说他什么也不知,哪怕是说了他也不会明白,不会信。

只因她自那一个不为所知的十年前来到此,说与谁听都会被当作疯话罢……

十二的生辰,他们在听风小阁,她问,“倘若我蠢得一无所知,而皇上与你我指了婚,王爷可会对我一心一意?还是会找个机会将我扫地出门?”

只因,她看破了将来。

假如她还是那个软弱无能的慕汐瑶,就算嫁他为妃,将来为后,也终逃不过命绝深宫的结局。

在苍阙,提起过往的种种,汐瑶对他说,“我知道会发生,可我不确定是何时,正如我早就知道皇上在那么多儿子里最属于的人是你,而将来你一定会做天子,然而当中原因,那时我是不知道的。”

只因……不同了。

这一世没有云昭皇帝,没有汐瑶皇后,更没有后来深宫里的尔虞我诈。

不同的一切让她茫然不知所措,她逃避过,是他对她步步紧逼。

唯有一样相同,无论身在何处,不管历经几生几世,慕汐瑶都爱祁云澈。

“倘若,我说的是倘若,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挫折,而我也并不似现在的模样,我软弱,自私,时时都需要人守护,假使你做了祁皇,我做了最没用的皇后,还……死了……”

那日在纳古斯的冰洞里,若不得人来扰,是否她会将后面未曾说完的话告知与他?

如此说来,最后她会因他而死?

就算真的有那个他从不所知的前世,她更早已有言,她不是当初那个慕汐瑶,又怎还会难逃一死?

止住纷乱的思绪,站在寝宫正殿里,祁云澈背对寝殿,忍住数次想要回头的冲动,深深的往胸腔里吸入一口被炭火烤得有些熏呛的气息,眉目间的忧虑又被加深了些。

自汐瑶从跪神台坠下,随后的日子他越发坐立不安,连情绪都遮掩不住了。

殿中其他人看在眼中,冷绯玉刚张了口,却又恍然说与不说都无用,除非那女子醒来,若醒不过来……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祁若翾坐在矮榻的左侧,眼眸跟着才入宫的十二转。

但见他穿着一身褐色的袈裟,来来回回的踱步,面上尽是焦躁,那颗光秃秃的头委实惹眼得很,晃得她心烦意乱。

“十二……”祁若翾忍不住喊停他,“莫再走了,过来坐下。”

祁璟轩顿步,呆呆的侧首望了她一眼。

半个时辰前,他随师傅一道入大王宫,只道了个‘阿弥陀佛’,就被皇姐骂得狗血淋头,这会儿他是没纠正他乃无戒僧人,不再是什么‘十二’的心思了。

想想,他默不作声的走过去坐到祁若翾的右手边,接着一声长叹。

沈瑾瑜的人马找到他与师傅时,他们正准备乘上前往东华海王岛的船。

那时只听得事情的一知半解,来的路上又因为风雪耽搁许久,将将入城,方才得知汐瑶自高台坠下,昏迷不醒。

即便师傅的医术出神入化,能为毒入骨髓的颜莫歌续命至今日,可只消将需要医治的人调换了个,不管是无戒和尚还是曾经的十二,他心里都揪成一团,关心则乱。

再者,自小到大,师傅何时与人把脉这样久过?

只这比旁人多出一层的担心,他是不敢当着祁云澈的面讲出来的。

听他一声忧虑忡忡的叹,祁若翾刚端在手里的茶也不想喝了。

她大老远的来,原本是想亲眼望到汐瑶嫁给老七,哪知遇上这糟心的事,莫说她如今身为祁国的女皇,就是自身这长姐当头,也不能表现得太过。

重新把茶盏放回桌案上,她语色平静的宽慰道,“汐瑶吉人天相,前日大夫不也说了么,伤得最严重的那几处都见大好了,体内的淤血也在渐渐消散,这般福大命大,加上你师傅在,不会有事的。”

她说完,倒是众人都一致的向祁云澈望去。

既然没事大好了,为何还不醒呢?

祁若翾浑然觉出合着是她多了话,面露一抹尴尬之色,转而又端起才放下的茶,闷闷的饮下一半。

冷绯玉见她自己都是手忙脚乱的,无奈把头摇摇,蹙起的眉头多日不见舒展。

陈月泽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光是无名大师来这一会儿,他坐下又站起都不知多少次。

而颜莫歌看似懒洋洋的倚在侧边一张软榻上,和寻常没什么两样,手里没精打采握着不知是飞墨还是凌歌的尾巴,到底是担心上了!

只气急败坏的责难一句……慕汐瑶真真不叫人省心!!

沈瑾瑜闻言淡笑不语。

谁能说不是呢?

他这三妹妹,哪怕是放多几双眼睛牢牢盯住了,都会生出闪失来。

不多时,无名自内行出,外殿的人和豹子齐齐涌上去,只见他对祁云澈作了个佛手之礼,道了‘恭喜’二字。

祁云澈不明的一怔,面上更为不解。

唯一没动作的颜莫歌很是生奇,“人都昏睡了整二十日,不知大师在恭喜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立刻被颜朝横眉瞪着低低的斥责了声。

若不得无名为颜莫歌换血续命,他早就去见了阎王爷!

此处这里哪个不关心里面的人?唯独他轻重不分,尽得罪不该得罪的!

“颜小施主向来心直口快,颜施主勿要责怪。”无名早就习以为常,罢了才对神色紧张的祁云澈道,“恭喜大汗,汗妃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

他字句简单,却震慑了所有人!

“你说什么?!慕汐瑶有孩子了?!!”颜莫歌从榻上弹起,惊喜连连。

转眼,他又想到了什么,兀自古怪道,“王宫里日日都有大夫来请脉,何以不曾看出?”

无名不急不躁的答来,“汗妃自高台坠下,体内积有淤血,故而滑脉之象不显,老衲”

“那孩子可有事?”颜朝追问。

有了这句话,连光了头的十二都大喜于色,忙看向祁若翾,像是想要求个同喜似的。

竟然有孩子了,总算有孩子了,可——

诸人的心思一转,刚喜上眉梢,又很快黯然了去。

偏生在这节骨眼上……

祁云澈亦在听后,眼底不过微有轻漾,随后眉头折起,沉声问道,“可是因为有了身孕才久不见醒?”

若是这般,要叫他怎办呢?

无法在母皇下毒的期限之内受孕是死,假使昏迷是因为怀着这个孩儿,她要何时才能醒?

看出他的担忧,沈瑾瑜道,“汗皇莫要心急,既然无名大师未道汐瑶有性命之忧,自然是不得紧要了,至于汐瑶一直不醒……”

话到此,他望向无名,语态诚恳,“大师曾与在下说过,汐瑶这年命有一劫,可是此劫?”

无名点头,“正是。”

“此话怎讲?”祁云澈是个不信这些的人,只事关汐瑶,他不得不谨慎。

还有她说的前世的事,莫非与那些有关?

很早以前他就在汐瑶眼中察觉端倪,她明明看着的是他,却又不是他。

尤为在她来了北境之后,与他独处时总是疑神疑鬼的往四处张望,连祁云澈都觉得,可是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抑或者该说……只是她?

那个人又是谁?

无名缓缓道,“老衲在多年前曾在江南烟雨城与幼时的汗妃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便望出汗妃面透国母之相,头年忘忧山竹舍再见,却发现汗妃的面相已然不同。”

冷绯玉想起汐瑶对他说过,在前世,她就是祁云澈的皇后。

且是婧芝对相术略有钻研,后而也同他打趣过,说汐瑶生得一副国母的好样貌!

而今细细想来,如果当初汐瑶安于听从圣意,便不会生出那么多枝节,那么结果定与她说的那个前世不会有太大分别!

就是连她自己都道:这一生变数太多。

“如何不同?”冷绯玉问,心思里直觉这是关键。

只听无名再道,“汗妃虽自身命数不同,却窥得先机,牵一发而动全身,又因她有国母之相,心系之人定能成为一方霸主,如今汗皇大业已成,便是汗妃应劫之时。”

“怎的大师越说越玄乎?”颜莫歌费解,“澈哥成就一番大业本就是天命所归,与慕汐瑶有何干系?就算有,那她当是有功之人,为何要应劫?”

无名和颜悦色,淡笑道,“汗皇虽贵为蒙国女皇之子,却也是祁国的七皇子,祁国皇位当非他莫属,只如今不是变了么?颜小施主仔细想想,倘若没有汗妃从旁推波助澜,今日的祁皇是谁,今日这天下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而汗妃的应的劫,乃是前生就种下的因,今生得了不同的果,如此罢了。”

……

前世因,今世果……

回味着无名大师的说话,祁云澈只身行入内殿。

便于此时,只想守着她,等她醒过来。

汐瑶静静的平躺在宽大的床榻上,乌黑富有光泽的长发像丝缎一样铺散开,她的双手置于身侧两端,眼眸闭合着,面目安宁,无喜无怒,鼻息轻缓均匀……

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已经不记得在心里说过多少遍这句话,她也仅仅是在安静的睡着。

比起前些时日,她的脸色好了许多,双颊上隐隐透出少许红润,只这少许,足够令祁云澈松释一些。

她就近在他的眼前,可为什么,却让他感觉她在离自己无比遥远的地方?

汐瑶,你想离开我么?

沉下身,他就这么不顾形象的坐在床榻边缘的石阶上,探手将她外侧那只小手轻轻抓在掌心里,深眸时刻不离她的脸庞,眼底总是带着一丝期待。

一丝便足够,他不敢要求得太多。

僵默了良久,祁云澈张口来,用连他都感到讶异的声音,沉缓的对安睡的人儿说,“你体内积下的淤血渐消,多处折伤的地方也在慢慢恢复,不过所有的大夫,还有无名大师都说,怕是醒来后,腿脚会有些不便。”

言罢顿了顿,专注在她脸上的眸色又仔细了几分,像是想用这番言语将她吓唬醒来。

从来他都知道,如她所言,他是个狡猾之人。

确定了不会有回应,祁云澈局促的溢出抹笑,继续道,“不过无妨,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一定会寻遍天下名医为你医治,顺带把颜弟的毒也解了罢,你说可好?”

连为颜莫歌解毒都成了顺便,由此可见,他的心是很小的,装下慕汐瑶一人刚刚好,可要是没了她,就会变得很空很空。

整个寝殿独独他的话语声苍白的回荡着,听上去无力,更似他在自言自语。

“无名大师说,你命中有一劫,是前世欠我的,你信么?”

那便是前世,与今生有何关系?

祁云澈竟是在恨那个从未见过,更不相信存在着的自己!

“我原谅你了,你拿一生来伴我,如此好不好?”

“你可知,你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你有了我们的骨肉。”

“待你腿伤痊愈,为我诞下孩儿,之后你想去哪里我便带你去。”

“如果得到天下要你的性命来换,就算得到了又有何意义?”

“汐瑶,只要你醒来……”

她好像还有许多话没有对他说过,他们还有许多事没有一起完成。

她怎能如流沙一样,在他越要紧握时,流逝得越快?

他不允许。

——若我是曾经传言中弱不禁风、懵懂无知的慕汐瑶,你可会上心?——

——我想要一个人与我细水长流,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没有大风大浪,粗茶淡饭也能够很开心,我们静淡相守,一点一点的变老,晨曦而作,日落共息。平平无奇的午后,我煮茶,他捧书卷在旁边看,不时与我一眼,我就觉得那样很美——

——这世上有许多人一生只执着一件事,一个结果,而我却被那个结果摆布,无意中改变了过程,以至于原本清晰的最终变得模糊不轻,几欲把我生生困住。但好在,我能确定此时得到的,都是我想要的——

——不是因为是你,而是刚好是你,我也不得办法——

既然是不得办法的事,既然你逃不开我,已然选择与我一起,那么为何还不肯醒来?

……

汐瑶在那座深宫里辗转往复,漫无目的游荡着,沿途一个人都不见,出奇平静的心底竟连疑惑都没有。

仿佛本该如此。

天光明媚,暖阳洒在身上,舒服极了。

她悠闲的踱着步子,走哪儿都熟悉。

这里是赤昭殿,那里是太极殿,还有立政殿、万寿宫、倾凤宫……

绕过藏墨阁,穿过茂密的石榴林子,御花园里的假山哪里可以攀爬,她一清二楚,西苑的那个荷花池,夏末开得最好看。

畅音阁外有个假山凉亭,不得多少人知晓,却是乘凉的好地方,从前,她和谁在那里一起闲坐闲话来着?

还有眼前这处……

止步在那诛高而繁茂的连理树前,相隔着十丈有余的距离,她眨眨眼,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她知道树旁有个芳亭阁,每年的乞巧节,都会有无数如花少艾的女子在里面行成人之礼。

可为何,看到那高高的八角亭,她心里会这么难过?

似乎曾经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叫她痛彻心扉,叫她毕生难忘……

就在这时,是谁笑着行了近来。

汐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富贵的年轻女子向那颗连理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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