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颜莫歌已然换了张谁的面子也不买的冷脸,狠话他是撂下了,他素来言出必行。
大江南北,四海八方,谁没听过一两件与他相关的毒辣事?
祁云澈和汐瑶携手而坐,任由他发挥交。
原本想的是借小圣女一行图个方便,入南疆王城能顺利些,不想这一主一仆动了别的心思,不回敬一番,岂不显得太好欺?
也是这时,阿岚儿等人才恍恍然醒悟几分,连日结伴同行,虽颜莫歌为人过于挑剔,说话也刻薄,却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腴。
换言之,他从未同她们较真,但眼下……
环顾周遭,几天相处下来,云漠慕风还有颜莫歌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会功夫,且都是各种高手。
而阿岚儿和桑朵朵的身边,除了四个哑巴侍卫,就只得一尾剧毒无比的蛇儿,可谓身单力薄。
就是要放小蛇出来咬人,也只能放倒一个,并且随便是他们其中的谁,将来都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先她们给慕风颜莫歌下的蛊毫无作用,看他们的神态形容,应当是察觉了,否则不会恼火成这样。
就是片刻功夫,说长也不长,阿岚儿坐在火堆边思绪辗转飞快。
有句话叫‘来即是客’,横竖想来都是她们的不对,说好同行带路的,你却与人落蛊,不将人家惹恼才怪。
此处乃入南疆之后最茂密的一座大山,走的又是偏僻的小道,平时别说有人经过,连野兽都极少出没。
慕风等人要是真的心狠手辣将她们斩杀在这里,尸身隔个十几年没准都无人发现。
莫说逃跑会丢整个南疆的脸面,跑不跑得了,都该算做另一回事……
紧迫僵凝之余,阿岚儿想得背脊骨都是凉意。
便是这时,忽听桑朵朵大声道,“我想清楚了!”
她想清楚了?
颜莫歌一挑俊眉,抬目冷笑着望她,“是个如何的说法?”
四下两只暗部的人马早就蓄势待发,只等他一声令下了。
击杀南疆圣女,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求来的活儿。
阿轸早就相中小圣女袖子里的那尾小蛇,心思里都琢磨好几次,怎么把皮刮下来,做成两面拨浪鼓给他家心肝宝贝玩儿呢。
不顾阿岚儿拼命与自己使眼色,桑朵朵只问坐姿轻松的白衣公子,“你说你有仇必报,别人对你怎么样,你就对别人怎么样,是不是?”
饮下口芳香四溢的美酒,颜莫歌点头,“没错。”
话将落音,桑朵朵忽的在他旁边坐下,死皮赖脸的将双手缠到他手臂里去,“那我今后只对你好,你也要对我好?哈!就这么说定了。”
“……”
一扫先前的冷面,那口酒含在嘴里,颜莫歌瞪大了眼睛像看妖怪一样看着她,这……又算个什么事?!
桑朵朵不知道这个算不算随机应变,不用阿岚儿给她使眼色她也明白,在自家地盘上,不能丢脸吖!
故而纵使她们错在先,也不能服软,只能……由她出面,略作小小的牺牲,以挽回整个南疆的脸面了。
反正,她本就没多少伟岸的形象可言。
这人呐,只消连脸皮都不要了,那真是可怕得紧。
汐瑶和祁云澈齐齐看向正对面诡异的一幕,这个桑朵朵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呢……
就是大汗和汗妃都被她打败了!
身后的暗林里,跃跃欲试的轸宿等不及用胳膊肘拐了拐旁边的翼宿,只闻鬼老大‘啧’了声,用只有这方才听得到的语调叹说,“小公子碰上了张狗皮膏丨药。”
桑朵朵还是第一次真正触碰到颜莫歌。
他衣裳的布料冰凉柔软,凑近了闻还有一股子清幽的淡香。
他的脸这样看更为俊美,恰逢此时几缕莹润的月光穿过繁茂的树枝,笼罩在他比月光更加美丽的面庞上,如无暇美玉,如沧海明珠。
清冷而高贵,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之间。
随着他的吐息,桑朵朵感到一股淡淡的酒香迎面而来,若有似无
tang,几乎将她染醉。
颜莫歌直觉头皮都发麻了,周身都僵滞得不能动弹,死死定在她那张花痴脸上的眼色里,全都是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