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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的那的个人(1 / 2)

汐瑶还是送了祁璟轩去严法寺。

大哭过一场之后,两人都肿着眼睛,红着鼻子,祁璟轩笑说,待午时受戒时会有好些百姓能看到,不知的,没准还以为他舍不得皇族的富贵。

汐瑶就问他,可是真的能放下妲?

他道,能不能放下,也要走到那一步,何不洒脱些禾?

有舍才有得。他只是去做和尚,不过是没得肉吃,没得酒喝,每日念念佛教,敲敲木鱼,日子清闲非常。

因此换来今后的一世安宁,冷家再无后顾之忧,值得了!

靡靡梵音响起,青丝落地。

国师亲自为十二皇子剃度,后,赠法号:无戒。

无既是有。

祁璟轩生来便是桎梏,今朝入空门,求得解脱,再无戒!

……

法会了持续三天三夜。

这期间自大祁四面八方赶来严法寺进香的人络绎不绝,人人都想沾得刚出家的十二皇子的祥瑞,求得他的赐福。

三天后,天烨帝下旨,冷氏淑妃筱晴,钟祥世族,毓秀名门。孝敬性成,端方识礼,温恭素著,晋封宝立尔为皇后。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是冷家应得的。

……

第三天,傍晚时汐瑶自东瑾苑出来,瞧着愈渐暗淡的天色,是有些怔怔然。

嫣絨随在她身后,见她动也不动,忽然僵立住了,也跟着不明。

她望向雪桂,眼色里都是担忧,不知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雪桂暗中指了某处与她看,那方向,指的正是云王府。

随即,她二人低头掩笑。

“又得一天了,这日子过得就是快,姑娘晚上想吃什么?”嫣絨笑问道。

汐瑶拔回神来,刚想道‘随意’,雪桂抢了先,说,“吃什么不是吃?来来回回都是那些,我瞧着姑娘近来不得胃口,赵婶子该着急了。”

嫣絨又问,“那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汐瑶转回身来看着她两个,哼笑了声,“别同我打哑谜,不就是想说那个人有三日没来了么?瞧瞧,这就是没做亏心事,人都觉着他心里有鬼,我自要去看看,嫣絨,去喊慕宝备车。”

雪桂对她心服口服,“大姑娘就是快人快语!”

……

天黑前,马车驶到了云王府。

祁云澈在宫里还没回来,阿鬼见着是汐瑶来了,半句多余的话没有,转身就去吩咐大厨房准备晚膳。

云王府中十年如一日,尤为才将立春,寒气未退,整个府上哪处都阴森森的,心蓝最是感觉慎得慌,可她们是姑娘贴身的四婢,只好壮了胆,硬起头皮跟着来。

赶巧了颜莫歌不在,这晚膳汐瑶还是一个人食的。

饭罢,她便兀自拿了茶具,去听风小阁煮茶喝。

虽然天早已不得前月那么冷了,周围的树干更冒出少许新芽,阿鬼还是在小阁里摆了两只暖炉,且说,七爷今夜回不回来都拿不准。

自鸠毒一案后,祁云澈每日都要在宫里忙许久,这三天只从宫里出来一趟,而后又回去呆在太极殿,为皇上分担政务。

冷家淑妃封后的圣旨一下,群臣都已将他当储君看待,缺的不过是一张圣旨罢了。

尘埃已落定。

这天夜色极好,一轮满月悬挂当空,珠圆玉润的焕发着盈盈光芒。

汐瑶坐在从前最喜的那个位置,听风煮茶,赏清月。

脚边,凌歌和飞墨各自盘踞她左右两侧,懒洋洋的趴着,打瞌睡。

说来好笑,四婢还是这天头一回与这两个大家伙照面。

见着毛色泛着光泽的大猫在面前恣意,张牙舞爪的往汐瑶身上扑,找她疼爱,就是雪桂都有些汗颜,越发的觉着姑娘行事彪悍了,竟养两只会食人的豹子做宠物!

当初云王送刺猬不对姑娘的胃口,她们几个还商量着

不知姑娘喜欢小兔还是小鹿呢?

不想,总算让云王殿下蒙对了一回!

云王府的地势极好,尤其是听风小阁,置身此处能观四方,府外不远处闹市的灯笼还未撤,这会儿不少百姓外出赏灯,不时有笑语声随风传来,听着便是一派安然。

待汐瑶的茶将将煮好,假山下,祁云澈提袍悠悠的行了上来。

“怎起了这兴致?”他望见她,绽出一笑,毫不意外。

汐瑶莞尔,起了作弄的心,“不知王爷问的是我突然造访云王府呢,还是突然跑到你王府的听风小阁来煮茶喝?”

在她身旁落座,祁云澈反问道,“不能是起了兴致来探望本王?”

他的云王府……说得可真够生分。

说话间,两只豹儿倒是识趣,祁云澈是它们的饲主,见他一来,就起身下了假山。

“你姓‘祁’,我姓‘慕’,同你不得多大关系,来探你做什么?”说完,汐瑶给自己倒了茶,都不理会他。

哪想茶还没送到嘴边,祁云澈连她握杯的手一起抓过,就着她的手将茶饮尽,后赞道,“好茶!”

汐瑶瞠眼瞪他,“哪个喊你喝的?”

云王殿下诧异极了,“你人在我的府上,用的是我的茶具,煮的是我的茶,就更别说你的人……”

“我的人如何?”汐瑶想把手收回,偏被他抓得死紧,她蹙眉恼他,“你松手啊,捏得我都疼了。”

祁云澈变本加厉,就是不松手,眯着眼耍痞,“天下间除了爷,还有谁能让你疼?”

闻出他话里那没脸没皮的意思,汐瑶倒提了一口气,“我就不该来!”

他好笑,“依着我觉得你这趟来得正好,若你不来,我也就回来换身衣裳——”

放开她的手,在她下巴捏了一记,继续道,“再去找你。”

总是要去寻了她的,都三天没见了,天天七爷都觉着度日如年。

说罢他提起茶壶倒茶,她一杯,自己一杯,二人比肩坐着,便不再说话,静静的饮茶,闲闲的听远处传来的人声。

单是这样就已经很好。

片刻后,一壶茶尽了,祁云澈道,“待月尾二皇兄大婚之后,父皇便会下旨昭告天下,立我为储君。”

言下之意,之后他就更加分身乏术。

而这三天,并未是因祁璟轩出家他才刻意避着她。

立他为储君,这是大势所趋。

从思绪里回神,汐瑶对他静淡的笑笑,“你且放心去做该做的事,我会等你。”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凉风拂来,乱了她耳鬓边的发,他抬手替她抚开,道,“冷芊雅嫁给二皇兄是权宜之计,这段时日你莫要乱跑,住在这里也好,我安心些。”

汐瑶一听就奇怪了,像是无论如何都要与他分清楚似的,说,“哪个说我要在你府上住的?”

祁云澈直勾勾看着她,“那你今日来是?”

这厢话还没说完,阁下多了重脚步声,阿鬼没上来,止步在半道上禀告道,“爷,宫里来人请,是广禹州灾情的事。”

今夜看来就只能到这儿了。

“你快去吧。”汐瑶笑眯眯的对他好言好语,“难得王爷盛情邀请,我就在你府上歇一夜吧。”

祁云澈哭笑不得,“甚好,若是觉着满意,多留宿几日都行。”

言罢就真的走了,一刻都没多呆。

听着那步声渐行渐远,汐瑶心里空落落的,忙转身俯在亭边往下看,正好祁云澈转了出来,顿步向上望来。

四目相接,那方无波无澜的深潭令她微微颤了颤,对他,她自来都占不了上风,更好像因此举吃了闷亏,想逞强缩回去,好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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