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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皇帝不就是为了随心所欲么(2 / 2)

而那样的人,到底存不存在?

即便是看着这个被谜题缠绕的男孩长成挺拔的男子,祁若翾不可置否,她真的看不透祁云澈的心思。

全因……太深了。

而初初时,他们一道在凌翠楼遇到汐瑶,祁若翾打心底喜欢上她。

或许是身为女子的直觉,说不上为什么,却一眼认定了她与他们皇家千丝万缕,那牵扯瓜葛是剪都剪不断的。

后来发生的每件事无一不印证了她的猜想。

在沈家隐居的时日,每隔三天就会有探子将京城的动向告知于她,那时的祁若翾虽已是众人心中消殒的一缕亡魂,她却按捺时机,暗中注视着他们所有的人。

慕汐瑶,在这场皇权争夺中究竟站在怎样一个位置呢?

知晓了一切后,祁若翾终于看清楚了。

从前她期望有一个那样的女子出现,无需柔情似水,哪怕是一无是处,只要,她是懂得老七的人。

看到汐瑶和祁云澈在一起,祁若翾打心底是高兴的,可是——

心思辗转,望住跟前静若止水的男子,他是将来大祁的国君,而那宝音与他事关天下苍生,哪里是他们任何一个能随意决定,更擅自去改变的……

祁若翾涩笑了起来,道,"我都不介意做一回坏人了,你竟不要我着顺水人情,老七,你要我这个长姐夸你对汐瑶情深意重好,还是骂你不顾大局好?"

汐瑶是什么性子,她还不清楚么?

昨夜那几杯酒根本不顶事,祁若翾是想汐瑶自己明白,她一个人让步,就能保整个天下太平!

做了这一局,只要祁云澈开口,汐瑶那么爱他……

"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祁云澈面色淡然的,像是晨曦间刚化开的雾,刚清朗的天。

"起初我并未想好,不知是该同她说,还是瞒过一时算一时。"他从没想过,这世间上竟能有个人让他无从以对。

"固然让她退步不是难事,可只是想想,我亦觉得不是滋味,更之余委屈的人是她。"

她是他心尖上的人,亏了她,他哪里会好过。

汐瑶太倔,太要强,生平唯独的一次他会想,若她不愿怎办?若她永远的离开她怎办?或者如她昨夜所言,他做他的明君,她只求痛快,不惧做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

为何要彼此折磨?

祁云澈释然一笑,"若连这点都做不到,就算今后这天下都是我的,又有什么意思呢?既然我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只宠着她一人又有何妨?"

帝王之权,不正是如此时候才用么?

他们苦心周丨旋,自小深谙此道,为的到底是什么?

真的是天下苍生?

莫要傻了……身为人,哪个没有私欲?

若为国君,拥有这广阔疆土,却无法得到心爱的女人一笑,这皇帝做来何用?!

祁若翾毫无抵抗的被说服了,只因她亦是女子,只因她身在帝王家,比任何人都要懂!

……

走出一线天,穿过巨石阵,外面白雪茫茫,青山秀水在一夜之间被上了一层银装。

祁国的冬,特别的寒。

马车早就准备好了,来接祁若翾的是沈家武功最为高强的暗人,在这方面,沈瑾瑜倒是安排得十分让人放心。

"好了,我这就回京了。"

站在马车边上,祁若翾心情复杂的同祁云澈道别。

她看他的眼眸始终闪烁,全因之前的对话,实在叫她……

"我既是心意已决,你又何必多忧?"冷不防,祁云澈凝着面前的人笑道。

闻言祁若翾才觉觉自己多管闲事了,也罢,她道,"我知你凡事心中有数,不过我身为祁国的公主,有必要提醒你,汐瑶不是红颜祸水,你可别因此害她背负个坏名声,遗臭万年。"

"母皇那边,我自会想法子应对。"祁云澈也实在厌倦被祁尹政和赛依兰当作傀儡操纵。

这些与汐瑶有什么关系?

让她去承受,太过委屈她。

祁若翾明白他的意思,遂点点头,"如此便好。"蓦地她又想起一事,神色里便多了两分迟疑,难得吞吐的问,"那丫头……可有怪我?"

"不知。"祁云澈干脆回她两字,当即让她面僵。

是不知,还是知道也不说?

祁若翾何其聪明,登时反映过来,再开口连语调都变了个味儿,"看来你昨夜过得不太好。"

祁云澈不否认也不承认,只为她掀起车帘,抬手与她做扶,道,"不送。"

见他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祁若翾摇头直叹没趣,也亏得汐瑶将他看上了。

扶着他的手上了车,她又探出头来道,"京城那边就先由我帮你操持了,若能拉拢老三固然好,拉拢不得,只怕你这安宁日子也过不了多久,好好珍重吧。"

随着车轮滚滚,马车渐行渐远,天空又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起片片纯白。

祁云澈站在原地目送,白芙和白鸢侧立在旁,直到那车转了出去,再也看不见,他却仍旧不动,心思早就沉到极深极远处。

已是十二月了……

"七爷,外面寒气重,回庄子吧。"白芙见他许久都没有回的意思,便壮着胆子上前来请道。

忽而,闻他淡声问道,"今日初几?"

白芙愣了愣,遂回道,"回爷的话,初八。"

初八,原来已经初八了……

祁云澈舒眉露出浅笑,抬首望了望苍茫的天色,姿态闲雅的伸出大掌,让少许雪花落在自己手心里。

一片片白色的冰雪触及他温热的掌心立刻就化开,太脆弱的,这让他想起此刻身后庄子里的某个女子。

也不知可醒了。

无论旁人如何看慕汐瑶,无论昨夜她手段看似多干脆利落,在他心里,她始终都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只他实在舍不得欺。

"回吧。"收回了思绪,他转身,又对白芙吩咐了句,"给她准备些冬装,明日用。"

白芙不是很明白,七爷口中的‘她’自然是慕小姐,可是山庄里不如外面天寒地冻,准备来有何用?莫非……

不等她问,就听祁云澈好心情的说道,"明日是她生辰。"

带她出去玩一趟无妨。

……

河黍临东边界——苍阙。

此城乃大祁东面边城,出了苍阙两百里外,便是无边无际的东华海。

东华海上有一国,常年与大祁交好,故而苍阙作为临东最大的商贸之城,极其的繁华,与江南烟雨城其名。

连日来因为张家谋逆,整个河黍人心惶惶,城池戒严,对来往百姓商旅盘查得十分严厉。

西城门,一辆造型普通的马车被侍卫再三盘问后,终于入了城。

日中的天,大雪下了彻夜,连夜赶路的袁洛星早就被冻得手脚发僵,眼看到了城门口,不想却耽误了半个时辰,恼得她差点亲自与那不识好歹的侍卫理论!

幸而,被同样乔装的雷格拦下了。

他吩咐赶车的侍从找家干净的客栈投宿,罢了,才回身来对袁洛星道,"你方才想教训那个侍卫?"

"不可以么?"她反问。她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城门兵能将她如何!

见她表情不可一世,雷格不禁讥诮,"苍阙的城主五年一换,由大祁和独孤家的人轮流做,我听闻如今的城主独孤夜是个六亲不认的,这里远离京城,你以为左相之女很了不起么?"

袁洛星拧了拧眉,本想两句回击过去,可趁了口舌之快对她似乎没什么好处。

故而即便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是忍了下来。

无所谓,只要能他能带自己找到那个人便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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