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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宠的,脾气这样坏(2 / 2)

耳边静悄悄的一片,仿若连尘埃都一并沉淀,依稀,她感到有谁对着自己的后颈一阵阵的均匀呼吸着。

她侧身对着床榻里侧,大掌从她腰间穿过,将她虚虚扣住,微微转动脑袋,便见到祁云澈平静的睡颜。

汐瑶眸光一颤,恍恍然,忽然有种前世今生难以分辨的错觉。

但几乎是同时,她立刻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不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汐瑶皇后,眼前的祁云澈更不是云昭皇帝。

这……是新的开始吗?

若是这样的开始,她会很欢喜。

尽量不发出声响,她小心的转了个身正对他,悄然凝视眼前那张安睡的脸容,有多久没这样欣赏过了?

她还记得前一生在云王府的那段日子里,似乎每天醒来,睡意朦胧时都能见到这张姿容无匹的俊庞。

祁云澈的帝王之路太顺畅,故而在他作为云亲王时,大多时候都呆在王府,半个月不出门都是常事。

每天她和他朝夕相伴,她抚琴,他作画,一本书卷,一壶清茶,这一天便轻轻淡淡,安安静静的消磨打发了去。

明明都是闲散琐碎之事,寻常百姓家也一样会有,她就是沉浸其中。

汐瑶一点一滴的想着,忽然很怀念那样的时日。

对前世的祁云澈她不曾真正去了解,如今想起来,非但已不再怨他为何会绝情得连个‘爱’字都不肯给……

那样的慕汐瑶,于谁来说都是累赘,谁会爱呢?

思绪止于此,汐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便是后知后觉,竟觉得还有些对不起那位云昭皇帝。

脑海里浮现出那一抹相隔一世的身影,金色高贵的龙袍,摄人心魄的深眸,高高在上,却对她温柔无边。

就在那轮廓将呼之欲出时,蓦地,眼前这一个忽然有了动作。

祁云澈先是将眼眸睁出半条缝隙,懒洋洋的睨着她看了一会儿,横在软腰上那只手倏的使了力气,接着她整个人便被他蛮横的拖进怀里,连脑袋都快嵌进那片胸口。

汐瑶随之动作微小的挣扎起来,嚷嚷着喊他松手。

将将见他睁开眼睛,还以为他醒过来了,这厢有人小女子情怀泛滥,都没来得及开口撒个娇,结果实在叫她——郁结!

"不要闹……"祁云澈复而又闭上眼,沉哑的话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困倦,"继续睡。"

"我醒了。"汐瑶拼命用两手推着他,真真闷得快透不过气。

他想也不想就理所当然道,"那再陪我睡一会儿。"

"为什么?"汐瑶诧异至极,从没见过这人赖床,还要拖着她一起。

"不为什么。"他就是要她陪罢了。

"我不。"半响,她憋出两个字。

静了静,祁云澈总算又睁开眼,身子向后稍移,将彼此间空出少许距离,容她透气,也方便他仔细瞧她。

好像是在问:你为什么不?

汐瑶连忙绷起面皮,一脸凛然,寸步不让。

她私心里想,好容易扳倒了张家,好容易给爹爹报了仇,又好容易,两个人一起来到这里……

说他们会就此安宁的过下去,骗谁呢……

两人无声对视,默默的僵持。

祁云澈面沉沉,似在思索,又似在发呆,片刻之后忽然弯了眼眸闷笑出来,懒懒道,"担心这么多做什么?父皇有那么多儿子。"

她心中所想,全都写在脸上了。

"但是非你不可,不是吗?"汐瑶声音也闷闷的,有那么几许不是滋味。

与她相视,祁云澈深眸无波,沉吟了下才问道,"你知道了?"他本想寻个适当的时机再告诉她。

汐瑶连眼都没眨,神情颇为严肃,"难道不是如此,祁明夏才那么想杀你么?"

知道的又何止她一人?

见她表情冷飕飕的,祁云澈笑着应答如流,"我不出现他就杀不了我,那些事情让他们去操心吧,乖,先陪我一会儿,呆会儿再陪你玩。"

说着冷不防就想把人往怀里带,大有要蒙混过关的嫌疑。

汐瑶又气又恼,又还想笑,趁他不备便跳下床榻去,从袖间摸出那枚玉佩扔他身上,道,"七爷您慢慢睡吧,恕小女子不奉陪了。"

祁云澈侧过身来,一只手曲在枕下,慵懒的俊容酝着一层若有似无的诱惑,"不陪?"

那姿态神情实在撩人得很。

装妖孽?

汐瑶冷笑,示威的扬起下巴,"不陪!"

"那好罢。"他翻身背对,拉过被子……继续睡去了!!

汐瑶瞠目,僵得呆了半响才迈大步走远,嘴里还愤愤不甘哼道,"谁稀罕你陪我玩!"

待那步声消失了,祁云澈眼皮都不动,似自言自语,又似梦话,说,"谁宠的脾气这样坏……"

……

汐瑶下到阁楼一层就见到白芙和另外两个侍婢。

三人端正的站在厅堂一侧,极有规矩的微微颔首,连表情和垂眸的弧度都是一致的,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

刚至未时,白芙和白琦伺候汐瑶梳洗换装,之后又布置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饱食之后,喝了半盏茶,又得一个时辰。

见楼上那位没有苏醒的迹象,汐瑶只好自己找乐子。

她想,许是前生将他当神仙憧憬,便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好。

回想起来,那时祁云澈懒洋洋的倚在榻上可以睡小半日,她捧着本书在旁边乖巧的看,看一会儿,又抬眼来望他一会儿,委实美妙得很。

现如今……

汐瑶只想掐死当初那个呆傻非常的自己!

一面做着反省,她神清气爽的走出阁中。

先白芙道,此山庄平日只有她们六个女子打理,是打算带她四处逛逛,当作闲来打发。白蕊最小,对汐瑶很是亲切,还提议若觉得无趣,她们便可到后山去行猎。

外面天色不高,天光阴郁,还有丝丝缕缕白雾萦绕在视线中,确实是个打瞌睡的好天气。

阿鬼勾着背靠在不远处那颗枝叶繁茂的桑树下,黯然的双眼冷飕飕的盯着阁楼第二层,见汐瑶行了出来,他鬼气森森的脸皮微有一颤,但什么都没说。

"你在这里做什么?"汐瑶走过去问。

阿鬼只望着她,不说话。

瞧着模样不像是有事禀告,只不过将‘长随’一职尽责罢了。

汐瑶回头看看那座造型巧夺天工的阁楼,眼眸里忽然看见了什么,她一愣,向身旁那只鬼问道,"翼宿和心宿站在房檐上作甚?"

那二人站的位置正好靠二层寝房的窗边,之前她与祁云澈的对话他们岂不是都听见了?

阿鬼面无表情,沉沉答了四字,"保护七爷。"

一个没忍住,汐瑶喷笑了出来,这语气调调里,她怎么越听越觉得委屈啊……

"你觉得祁云澈武功如何?"

"很好。"

"你觉得山庄里可会有危险?"

"没有。"

"那不就是了。"

坏心的一扬眉眼,汐瑶笑着怂恿道,"你们是颜家的死士,又不是看门护院的侍卫,守在这里岂不大材小用?这样罢,我正好有事,你把大伙都叫上,我们到后山去——打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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