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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咏乐,北望佳人(1 / 2)

“快瞧我们燕华皇城刚脱颖而出女魁,一舞倾城,实至名归,我这做嫂嫂的也面上增光了。殢殩獍晓”

平宁说着俏皮话走到汐瑶面前,又是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侧眸望了身旁的沈修文一眼,道,“原先我还同你埋怨来着,今儿个才发觉,倒是我错怪了父皇,想必父皇更加为难,不知道将她指给谁,只好先放在宫里宝贝着。”

千秋宴上流出的传言多着呢!

有说慕汐瑶为了定南王世子长跪太极殿,惹怒圣颜,因此而被罚入宫为女官。

还有说煜王和明王竟不约而同向皇上开口要纳她为侧妃,皇上左右为难,干脆将人收到宫里,慢慢权衡甾。

思前想后,众人大多信了前者。

她慕汐瑶何德何能,让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两王同时看上?

可时至今日上元节,但凡见了方才那湖上跨桥一舞的,恐怕都该自打嘴巴添。

如此倾城的佳人,怎不叫人心动?

听着平宁动听的恭维,汐瑶冲她撇嘴,假装生气,“嫂嫂又拿我打趣了,就说今日不与你们一道过,还是被抓个正着。”

说罢,她往沈修文身边移,似想寻他做个靠山。

早在她们这行人走过来时,汐瑶就将那锦衣华袍的一众人统统望进眼里,光是慕容嫣和袁洛星都够让她头痛。

近来流言蜚语诸多,偏贾婧芝也在当中,加上张家姐妹,还有永王和其身边一风姿不凡的男子,应该就是张家嫡长子张清琰了。

汐瑶心里提醒了自己千万遍,半句话都不能说错,否则落在别人口中,还不知道会被翻出什么花样来。

只这来人中没见祁璟轩和祁云澈,反倒让她暗自感到奇怪。

沈修文得了妹妹求救的眼神,再看四婢和梦娇,便笑着同平宁道,“汐瑶就要入宫了,母亲想接她回府一道过节都不愿意,她们府上定也热闹着,不若明天我陪你过去看看?”

见夫君不帮自己,平宁干脆站到祁永晨身边,再冲汐瑶扬起下巴,她也有哥哥帮着说话的。

“慕小姐这一舞,必定能成为整个城中的美谈,如此轰动,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得永王开口,汐瑶才想着礼数未尽,忙是对他见礼,身后的梦娇和四婢随之一一福身。

她如此见外,平宁没劲的叹了口气,“你这还没入宫呢,急着摆这些劳什子的规矩做什么?”

一把将人拉过,她往那鸳鸯台另一边望去,娇俏的脸上随即扬起浓厚的兴趣,说,“走,随我们一道过去,看看今年夺魁的男子是谁,没准能替父皇解个围也说不定呢。”

众人闻言,低头各自掩笑。

汐瑶则苦了脸,自家嫂嫂逮看机会就调侃她,哪里禁受得住……

众人本就冲着那魁首来的,由是在这说这一会儿的话,全然将有两个人忘记了,这时才得袁洛星浅浅提醒道,“璟王爷与云王不来了么?”

闻言,再望她人真向鸳墨阁看去,汐瑶才作了然,祁云澈不来还说得过去,这上元节的热闹,祁璟轩怎可能不凑个尽兴?

祁永晨使了两个侍卫去寻,众人决定先过鸳鸯台另一边看个究竟!

梦娇见这一行皇亲国戚,便打算带着四婢去别处逛,由得汐瑶同他们一起。

虽那人儿打心底不愿意,手却被平宁拽着,只能随了公主嫂嫂的心意。

待人都行向前去了些,平宁忽然在她耳边低声,“以前是嫂嫂不好,你莫要记在心里,我帮你做了些打点,入宫之后,你便在司籍司当值,这是个闲差,极少涉及宫闱争斗,你是个有主意的,断不会与人闲言碎语,只母后与袁皇妃相争时,你尽量躲远些就是了。”

她语气不高,却字句说得恳切,汐瑶抬眸望她,见得那满脸的亏欠和愧疚,真真感到意外。

“嫂嫂,你……”

“谢我的话就不必说了。”平宁冷哼了一声,表情不太自然,仿似也不习惯与人示好。

“我可说不准哪日还会照母后的吩咐算计你,只你是修文唯一的表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由人摆布,这些都是我能做的,你只管受着便是。”

生在帝王家的女子,论薄情寡信,绝对不输于人,可是汐瑶入宫,平宁觉得自己也该担些责任。

由是过了千秋宴,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那日听了母后的话去说服她,虽猜到多半会被拒绝,却也没想到二皇兄和三皇兄会同时向父皇要人。

东郊马场赛马一事,她没有替汐瑶辩驳半句,之后再见面,她竟也连提都不提,全笑笑就作罢了。

她一而再的算计人家,算什么嫂嫂……

故而想了这么多,不说平宁想要以此修补二人之间的关系,尽量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图个心安吧。

见她神色变幻不定,汐瑶莞尔,反手缠住她的手臂,凑近了撒娇道,“嫂嫂说的是什么话?既然都上了心,岂有关心到一半的道理,今后汐瑶在宫中当差,嫂嫂入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时,莫忘了来看我一眼,更随时提点着我才行!”

得大祁最受宠爱的公主出手相助,哪儿能就这么轻易机会放过?

听她这语气,平宁人是一诧,“你这丫头倒不客气,妥是会见缝插针!”

正说着,鸳鸯台的另一面忽然不可抑止的哄闹起来,两个女子纷纷侧目,许是那魁首被人拿下了。

平宁蹙眉‘哎呀’了声,望向鸳墨阁那头,担心道,“也不知十二和七哥哥来了没有。”

这会儿,她倒希望是他们中的一人能博得头筹了……

……

不待她二人走到那边去,永王等人就折返了回来,只道他们去到时,魁首已被一个神秘男子博得。

据说那人气质不凡,穿得更是尔雅华贵。

他身形欣长,外穿黑色的裘皮大氅,里面是淡紫色的云纹锦缎长袍,腰间系雕纹复杂通透宝玉一枚,足以彰显身份尊贵。

虽然脸戴木刻獠牙兽面,却是话音朗朗,文得又武得。

那出题人才道出题目,他张口就来,一炷香烧完,竟无人能对上。再说那武艺,无论是弯刀还是银枪,宝剑还是长棍,样样精通,简直花了下面一众看官的眼!

人在走时,还取了那张整夜都无人能拉开的大弓,一箭将挂在龙舟最高处的花球射了下来,之前汐瑶和平宁听到的那阵尤为突显的齐叹声,便是因为此!

“你们去时他人已经走了?!”

沈修文寥寥数语,听得平宁直眨眼睛。

怎这魁首稀里糊涂的就被一个连面都没露的人取走了?

“那他作的诗你你可听了?觉得如何?”

平宁急得对沈修文连连追问,祁永晨见她不愿服输,便道,“比起妹婿,自然还差上一截,不过本王倒是觉得那诗做得极其工整,且胜在简洁有力,意境充沛,是难得有英雄气概的佳作。”

他说罢,沈修文也似在回想的点头称是。

平宁看他二人不断交换意见,越听越不服气,瘪着嘴嘟囔,埋怨他们去得太晚!

依着她觉得,论文采,自家夫君天上地下无人能敌。

再说到单打独斗,七哥哥和冷绯玉在演武台比试时,她见过好几次,即便冷世子不在,要云王做到睥睨燕华城,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看明儿城里可要更热闹了。”

慕容嫣盈盈笑着,看了汐瑶一眼,说,“慕小姐一舞艳了国都,那夺魁的男子如此神秘,不知他为何要将面遮住,这当中也许有什么故事也说不定呢。”

说到此,张清颖眼睛一亮,“方才我听路过的行人说,那人离开前,设鸳鸯台的船主也问了他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他只道了八个字,嗯……好像是‘月下咏乐,北望佳人’。”

“北望佳人?”

站在她身旁的张清琰一听,唇边不置可否的提了提唇角,“兴许真是个痴情人,却没有得偿所愿吧。”

心中反复思量半响,贾婧芝忽而笑道,“可我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像是个暗号,不知想向谁传递什么信息呢。”

“也许正因为他是个苦恋未果的痴情人,所以才以此方式向心爱的女子表达爱慕之情!”

平宁猜测着,头头是道的说罢,再面露娇笑,对祁永晨道,“若真如此的话,这人真不该戴上兽面,良辰美景,要是知道他是谁,有大皇兄为他做主,也许能成了他的美意,唉……这个人可真笨!”

“那他为何不干脆作一首情诗,反而描绘暗藏杀机,怒涛汹涌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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