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楠柯很听话地站起身,并高举双手。那人从费尔.楠柯腰侧一直捏到肩头,又喊道:“转过身去!”费尔.楠柯都一一照做。几乎摸遍了全身,就连脚上的银色皮鞋也被查看过,但是,除了两部手机仍然一无所获。无奈,那名特工只得把两部手机收缴,交到里察德手里。
里察德一瞧,一把是普通的商务手机,掀盖的,外形类似于iphone4,但又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里察德瞧了半天却没瞧出来。然后,他又拿起另外一部手机。只看了一眼,里察德就怔住了,这部手机他见过。不久前,在一楼的大厅里,它曾跌到自己的脚前,最后又被一个金发少年给夺走了。这两部手机一模一样。
那两个年轻人跟这个黑帮头子会是什么关系呢?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黑帮中人。里察德略一沉吟,便把两部手机放在了茶几上。他把目光投到堆在地上的那些武器上面。
“嘿嘿嘿!”里察德冷笑几声,拿起刑伟的匕首看了看,忍不住赞道,“好东西,好东西啊!黄金的鞘,翡翠的柄,还镶嵌着红宝石,名贵是名贵了些,但不知道锋不锋利。”说着,他把匕首从鞘里抽了出来。一道寒芒乍现,晃得里察德眯缝了眼睛。他又忍不住赞道,“好东西啊,好东西!”
里察德持着匕首走向费尔.楠柯。“刷”,他把匕首横在了那段雪白的脖颈上。
三哥的刀子竟然横在帮主的脖子上!埃迪普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瞧了瞧刑伟和杜洛.佩雷斯,见那两个人面无表情,他不免忧心忡忡起来:你们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帮主被杀吗?
冰冷的刀刃紧贴着自己的皮肤,费尔.楠柯不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笑意涔涔。
“浪楠柯,噢,不,费尔.楠柯,董事长兼顾问阁下,你的‘修罗血刃’呢?你的‘无影鬼索’呢?难道传闻都是假的?还是你根本就是个冒牌货!我真不敢相信,能从我的重重围捕中逃离生天,能驾驶军用悍马炸了联邦监狱的人,竟然会是一个胎毛尚未褪尽的娃娃,啧啧啧,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标准的美语半是讥讽半是揶揄。狂傲的眼神扫视着费尔.楠柯,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
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抬起眸子,慵懒而磁性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雷,你我打了将近十年的交道,也可以说是老朋友了,想不到,你还是一点儿都不了解我。华语中有一句古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连自己的对手都不了解,又怎能不失败呢?你不仅不了解我,甚至连我的容貌都没有见过,你不觉得很悲哀吗?而我,我不但对你知根知底,就连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喜欢上什么样的女人都一清二楚。你说,你又如何胜得了我?哦,对了,需要补充一下,鼎鼎大名的联邦调查局罪犯司法信息服务部‘不’长,里察德.雷阁下有一个特殊嗜好,他专门喜欢勾引有夫之妇。哈哈哈……”费尔.楠柯朗声大笑。
嘴角抽动了几下,埃迪普斯想笑却没笑出来,他的心里早已经是七上八下了,他也不知道费尔.楠柯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明明大家可以从窗户逃生,帮主却非要留在这里坐以待毙,就这样,连一个枪子儿都没放,就被人家全部缴了械。现在,面对如此险恶的形势,帮主居然还有心情说笑。唉,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你了!埃迪普斯在心里哀叹着,他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自己微笑。
刑伟面若止水,始终未发一言。杜洛.佩雷斯默然不语,也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联邦特工们都在心里偷笑着,他们当然清楚里察德的为人。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上司为什么突然对这个黑帮头子这么有耐心,从前他可是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有好戏上演,自己当观众就是了。
“你……”面色骤然一红,里察德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哼!”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里察德冷哼一声,“你的确很有本事,我还真就低估了你。我承认,从前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但是现在不同了。我不但揭开了你的真面目,还砍去了你的臂膀,现在的你也不过是暮秋的蝗虫,我让你多蹦跶了几天是因为不想让你死的太早。如果你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没有对手了,那样我会很寂寞的。”
剑眉微挑,费尔.楠柯淡淡一笑,说道:“这么说,星野千树和汤姆.西尔斯是死在你的手里了?”
“桀桀桀”里察德笑得很残忍,“星野千树和汤姆.西尔斯并不是死在联邦特工手里,我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计策,有人就自愿充当杀手,替我除去了那两个祸害。哈哈哈……”里察德狂笑起来,随之恶狠狠地说道,“你肯定也想不到,你之所以被我堵在这个房间里,是因为你中了我的圈套。我曾经发过誓: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落入我的圈套,我不仅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还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里察德把匕首竖立起来,刀尖朝上,贴着费尔.楠柯的面庞。刀刃闪着寒光,顺着肤白若雪的脸颊下滑。
“啧啧啧,这么漂亮的脸蛋如果划出花来,一定会更好看!”
“住手!里察德,你个混蛋!不许你侮辱……董事长!”埃迪普斯终于忍不住喊叫起来,他挣扎着想要冲上来,却被两名联邦特工死死地按在沙发上。
“哟,还真有对你死心塌地的!”阴恻恻地一笑,里察德指指周围,不无得意地说道,“费尔.楠柯,你可看清楚了?他们全都是我的人。你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这回就算你插上翅膀也难逃出我的掌心儿。说吧,想怎么个死法?”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费尔.楠柯冷哼一声:“雷,我真为你感到悲哀,这么多年了,你依然如此自负。你就那么肯定我会输吗?”
“怎么,你还不服是吗?”眼睛里的阴鸷越发浓郁,里察德用匕首拍了拍费尔.楠柯滑如凝脂的脸,讥讽道,“顾问先生,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好,那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第二百六十八章华丽的棋局(上)
寒芒闪过,匕首从费尔.楠柯的脸颊滑落下来。手腕一抖,里察德把匕首挽了一个花儿,一下子指向杜洛.佩雷斯。
“dlp,你来说!”
“组长,你……”杜洛.佩雷斯大惊失色。
“二哥,你……”
咖啡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骇和痛楚,埃迪普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一名联邦特工一枪托砸中胸腹。埃迪普斯痛苦得弓起腰,咬咬牙,他又倔强地挺直了腰板。忍受着如同刀绞般的腹痛,这个有着七八年军旅生涯的硬汉看看自己的老大,又望望自己的二哥,他的眼神里有悲哀、有愤怒,也有痛楚。
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很快,刑伟又恢复一脸的淡然。
“老四,稍安勿躁。”费尔.楠柯做个手势,阻止了埃迪普斯。他转向杜洛.佩雷斯,淡淡一笑,说道,“老二,哦,不,dlp——4号联邦特工,请开尊口,我费尔.楠柯洗耳恭听。”
“组长,你……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你说过的,永远不会揭穿我!”杜洛.佩雷斯用西班牙语厉声诘问。尽管杜洛.佩雷斯勉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但是,屋子里的人还是听出来了,他的嗓音在颤抖。
“并非我言而无信,是顾问先生不服,那我们就让他心服口服好了。说吧,把我们的计划全部告诉他。这三个人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你还担心什么?待他们伏法之后,你就可以恢复身份了。”
说着,里察德在费尔.楠柯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用匕首指着面前的沙发说道,“坐吧,顾问先生,我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4号,你可以开始了。”
两个死敌面对面坐了下来。里察德跷着二郎腿。费尔.楠柯斜倚在沙发上,叠着双腿,一副慵懒的神态。两把手枪一左一右,依然指着费尔.楠柯的头。
手中端着红酒,隔着空气与里察德碰了一杯,费尔.楠柯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笑意涔涔。如果不是对方持枪威胁,在外人看来还以为他们是正在叙旧的老朋友呢。
杜洛.佩雷斯恼怒地瞪了里察德一眼,紧咬着嘴唇,并不说话。
浅啜一口红酒,抬起低垂的眼眸,费尔.楠柯缓缓说道:“老二,我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不过看情形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既然你难以启齿,不如我就替你说了吧。”
“头儿,你……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杜洛.佩雷斯猛地抬起头,随之瞪大了惊骇的眼睛。
“不要叫我头儿!你早已经不是我的属下,不是吗?”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琥珀色的眸子射向杜洛.佩雷斯。阴鸷而冰戾的眼神令人不敢逼视。脊柱一阵发凉,杜洛.佩雷斯慌忙垂下头。
众人把目光投向费尔.楠柯,只等他开口了。就在这时,大家看到几乎盛满了红酒的高脚杯突然在费尔.楠柯的手指上旋转起来,并且还是在三根手指上旋转。
“哇!”人们发出一阵惊叹。除了仍然低垂着头的杜洛.佩雷斯,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杯子,它足足转了有七八圈。然后就听“噌”的一声,高脚杯从那三根玉白的手指上疾射出去,稳稳地落在里察德面前的茶几上,就连一滴酒都没有溅出来。
想不到帮主还有这一手,竟然连我们都瞒着。刑伟和埃迪普斯对视一眼,他们深感惊讶。
“呵呵呵,好功夫,你的确配当我的对手!”“铛铛铛”,里察德用匕首敲击着手上的高脚杯,算是在鼓掌。
“过奖,过奖!”费尔.楠柯一抱拳,灿然一笑,“与部长阁下的手段相比,我费尔.楠柯可是差得远儿了。刑伟,你听听,这外边儿也真够热闹的,什么ump45、hkmp5、mk23,都聚齐了。啧啧啧,这枪声,就跟你们国家过春节放鞭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