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方才的事吧!其实也是因这小子而起。”说着,俞仁向被绑的曹文诏一指。
“你说这小子吧!也太胆大了,居然敢公然在茶棚里偷我们的东西。”
“他偷你什么东西了?”矮个子不知不觉便被俞仁转移了话题,还忍不住问了一句。
“说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几个馒头罢了。东西虽不算什么,却让人气恼啊!你说我们一个大男人,胸中怎么会连几个馒头也装不下呢!是吧?莫说是几个馒头,就算是再珍贵十倍、百倍的东西,我们也不放在眼下。男人嘛!心胸就是得宽广,李兄您说是吧?”
李显忠听出俞仁这话中有讽刺他心胸不够宽广的意思,但他现在急于想从俞仁的口中打探出李玉的下落,便没有发作,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不过,这小子做的也太让人生气了。你说你想要,跟我们好好说,我们看你可怜,也就给你了。可他偏偏要偷,这就不能原谅了。于是,我便跟正好也在茶棚里喝茶的那位相公追了出来。”
“那后来呢?”那矮子听到这里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李显忠瞪了他一眼,矮个子马上醒悟过来,自己被俞仁给绕进去了。于是向他一瞪眼。“少跟我们兜圈子,说重点。那位与你同来的相公怎么样了?”
俞仁也不生气,向着那矮子轻轻一笑,“这位兄弟莫急嘛!这不马上就要说到了吗?我跟那位相公追到这里,却见这一家子情形实在可怜,这气也就消了,于是我们便回去了。”
“后来呢?”李显忠这时候也忍不住追问起来。
“后来?后来,我们回去以后,便她付她的茶钱,我付我的茶钱啊!本来她是抢着要给我付钱的,可是我没让。我说咱们是初识,还是aa制的好。”
“什么什么制?”矮子这时又忍不住追问。
第十四章 被缚马上
“aa制啊?啊,你不知道这aa制吗?那我可要给你好好解释解释了。这可是当下最流行的一种会帐方式了,像您这么有身份又英俊潇洒的人,怎么能不知道这个呢!”
矮个子听到这话,面现得色,不由的把头也抬高了几分,还及时的补上一句,“你小子果然有眼光。”却全然忘了他现在是在替少爷问话,好像他现在才是这儿的老大。
这矮子忘了李显忠,李显忠可没忘了他。没等俞仁再说下去,李显忠再也忍不住用力抽了矮子一马鞭,却向俞仁叫道:“谁让你解释什么什么制啦!老子对什么制都不感兴趣,我只问你,你与那李小姐后来怎么样了?李小姐现在在哪里?”
“李小姐?啊!你说那位相公啊!后来,我们便分道扬镳了。她没跟我说要去哪儿啊!可能是回家吃饭去了吧!”
李显忠没想到费了这么半天的功夫,却还是什么也没问到,不由的气的大骂。但他现在还没弄清这俞仁到底跟这李小姐是什么关系,还不想太得罪他。于是便把手中的马鞭使劲的向身边的矮个子身上抽。直抽的这矮个子哭爹喊娘,李六见此忙上来劝说。李显忠这才罢手。
李显忠知道,一时半会儿是问不出什么头绪了,但他的这位梦中情人,必定要着落在这俞仁身上了。于是蹬鞍上马,向手下一招手。“走!”
李六忙问了一句。“那这些人怎么办?”
李显忠见李玉的下落有了线索,倒也不想把事闹的太大。要是万一杀了人,虽然不见得会有多大的事,但总是免不了添些麻烦,这儿必竟不是辽东。于是,李显忠看了俞仁一眼,向李六道:“请俞兄与我们一道进城。其他人放他们走吧!”说完,他一眼扫到了曹文诏的身上,又加了一句。“那小子也留下。”
李显忠见俞仁一味的尽跟自己胡扯,知道他有心不跟自己说实话。但既然他是为这曹文诏而来,那也便不能轻易的放了他。
俞仁也没想到,李显忠突然改了主意,居然把曹文诏一家给放了。心里总算是有了些安慰。但见曹文诏仍然被他们押着,于是又向李显忠道:“李兄,跟李小姐说话的人是我,跟她同行的人也是我。跟这小子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小子跟在我身边,我看着他就来气,你不如让他滚吧!这样一来,我心情一好,说不定便又可以多记起些那位李小姐的事了。”
李显忠又是一声冷笑。“俞兄莫非真把在下当作傻子了不成。你是为这小子出头,才来的。我又怎么会相信俞兄这样的话呢!”说完一扬马鞭,走了。
李显忠一走,他带来的这些手下也纷纷上马。李六毫不客气,立马便将俞仁的双手用根绳子给绑了起来。然后双手一提,将俞仁搭到了马背上,就像是搭着一驮货物。
“喂!你们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啊!”俞仁叫道。李六却全不理会,只管催马向前,追着他们的少爷去了。
李六的马一扬开蹄,俞仁便再不能说话了。那马背上的颠簸便跟坐过山车差不多少,俞仁生怕自己从马背上掉下来,偏偏双手又被绑了起来,只好尽全力用脚勾住马腹。俞仁心中暗暗叫苦,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还好,总算是李六照顾他,知道他们少爷暂时还不想把他弄死,所以将俞仁放上马背时,是腹部向下的。如果把他倒过来放,只怕他的“小蛮腰”早被颠断了。
俞仁此时双手被绑,驮在马背上,全身颠的感觉就要散架了,再也顾不得去想什么曹文诏、李小姐了。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盼着这马儿早些停下来。可他越盼马儿停,这马儿却越是不停。俞仁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跟着开始渐渐模糊了。他看到无数个影子,不停的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先是曹文诏,这小子却不是走过来,而飘着过来的。俞仁问他:“你怎么了?”那小子向他深施一礼,然后说,“我是来报公子恩情的。公子对我们全家的活命之情,小人实在无以为报,只能带两只烤腿来献给公子。”
俞仁本来正浑噩之间,突然听说有烤腿,总算来了几分精神。他便向曹文诏问,“烤腿在哪儿?”
就见那曹文诏弯下腰去,一伸手拿出一把短刀,将自己的双腿砍了下来,然后放在一旁的火堆上烤起来。他还转头问俞仁要不要放些辣椒。俞仁看着曹文诏手里拿着自己的腿,上面还不断的有鲜血向下滴着。他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滚,忙挥挥手,说了一句,“你不要弄了。我不吃这东西。”
就在俞仁挥手的时候,他面前的曹文诏不见了。不远处,一位笑靥如花的女子正向着他慢步而来。
这女子穿着一件白底的丝绸旗袍,上身和下摆处各绣着一块大红花,还有些芝兰和一些其他花儿搭配,像一幅清新的水墨画。她的手里拿着一把浅紫边的油纸伞。这旗袍的柔软质地将美女的身材凸显的无比曼妙,那该凸的地方将布质撑的紧紧的,似乎随时都会破壁而出;而那该凹的地方又偏偏凹的恰到好处。柳腰摆动处,更显出上下面两处的丰盈柔腻。
俞仁看的眼珠差点掉到地上,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血压正在不断的升高着。真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搭讪几句,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根本动不了。
那美女走到俞仁近前,他这才看清,原来这女子正是与自己相识未久的李玉。俞仁还真没想到,他虽然一眼便看出李玉是位美女,可是却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绝色级的美女。
李玉走到近前,问他哪儿不舒服?还说,如果他无处可去,不如去她家。
俞仁正要答应,却突然见到那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莺儿,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们家小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你一个穷秀才,什么也没有。怎么配的上她。”说着,便将李玉强行拉走了。
俞仁正要辩解,却突然感觉从天上落下雨来。而面前的李玉与莺儿丫头也不见了。感觉被雨淋过,俞仁的意识稍稍的恢复了些。这才知道,自己方才所看到的都只是幻觉。而那一场雨,也不过马蹄踏进了水坑,浅到自己脸上的泥水。
已经恢复了意识的俞仁能够明显感觉的到,自己身下的这匹马儿已渐渐慢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俞仁努力的张开眼、扭过头,想要看看到了哪儿,却只能顺着马屁股看到一小片的地方。这儿似乎是个山谷间的官道。道路两旁青草齐膝,应该是条荒凉的路。俞仁又扭头向前看,前面是一条峡谷,官道自峡谷间穿行而过。就见前面的几匹马儿也已经停了下来。当先的一骑正是那个说话很少的李七。此时,李七立马停在峡谷前面,正在翘首向着两边的山上望。
“怎么了?”李显忠催马赶上李七问。
“少爷,咱们还是绕道吧!我看这儿有点古怪。”
“绕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要是绕道,便要多走四十多里。那,还没等咱们进城,天都黑了。”
“可是,这条路不安全。”李七道。
“不安全?有什么不安全的?笑话,难不成还有强人敢打咱们的劫不成?”李显忠自负的道。
李七指着山顶的一角道:“少爷您看。那儿隐现兵气。依我看,应该是埋伏有兵马。”
第十五章 狭谷匪人
李显忠哈哈一笑。“李七,我看你是跟老太爷跟的太久了。老太爷晚年办事谨小慎微,连对付一个咱们家当年的家奴努尔哈赤也是谨慎再三。但太爷早年却是慷慨豪情的,怎么你没学着好的,却尽学会坏的了。我知道你讲的兵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