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老爷子身上这股久违的气质，似乎并未因为时光而颓靡，反而是如同藏锋十年的宝剑一般更加锋锐，让楚凡心头也是一振。
“我楚家先烈历代纵横疆场，头可断血可流却从未有过半点屈辱，当年北冥圣府马踏我楚家，我要你谨记此仇！”
楚远山一字一顿，这番话清晰的落入楚凡耳中，却更像是一张响鼓，在楚凡心底敲响。
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虽然楚凡尚在襁褓，但也能想象得到那对于楚家而言，对于爷爷楚远山而言，是一场多么惨烈的打击。
当年若非聂青瑶主动现身，以性命相要挟，只怕北冥圣府马踏楚家，结果就远不是废掉楚远山修为这么简单了，只怕连楚凡性命都不保。
眼神之中泛起一丝恨意，不过却很快沉于眼底，楚凡那双黑色眼眸中，唯有一股深沉如水般的平静。
以他的心境，仇恨早已无法蒙蔽他的双眼。
老爷子之所以在此刻对自己说出这番话，目的是什么，楚凡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楚家男儿不可轻辱，北冥圣府，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抬首看向极北之地所在的方向，楚凡向老爷子留下这句话后，当即便猛地一跃而起，身影径直踏空朝着远方遁去。
楚家后院里。
看着楚凡离去，站在原地的铁风，莫名的却是叹了一口气。
“楚大哥，你这又是何必……”
显然，铁风对于楚远山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些不解。
按照他的想法，楚远山应该劝说楚凡不要莽撞行事才对，以楚凡目前的实力，虽然力战元婴无碍，但真想前去极北之地，可别忘了，那北冥圣府可也在其中。
“你不懂的，这小子的性格跟他爹一样，与其强行让他留下不如遂了他的心意，再者说……他是我楚远山的孙子，我自当信他！”
说出这番话时，楚远山一张脸上忍不住泛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旁人不解楚远山为何会说出那番话。
毕竟二十多年都隐忍了过来，在楚远山的心里，报仇自然远远没有楚凡的安危更重要。
他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正是因为楚远山了解自己这个孙子。
他要让楚凡铭记住这段仇恨，正是因为这段仇恨的存在，才会让楚凡对昆墟界一行更加慎重。
大仇不报，他又岂敢轻言战死。
“云霄，你看到了吗？你家这臭小子如今已经长大了。”
“我老了，当年我不曾阻止你，如今自然也不会阻止这臭小子……你们父子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老槐树下，楚远山抬首望向夜空，老脸之上笑容逐渐显得有些悲伤。
二十多年了，楚云霄杳无音信，他这个做父亲的说不担心怎么可能。
“云霄做事一向有所谋划，我相信他这些年不曾回来，必定也是有苦衷的。”
楚远山身后，铁风叹了口气，亦是出声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