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初缩回了手,哀伤的看着她,说:“萌萌,其实我今天上午回来,是想向你坦白所有的事的。萌萌,对不起,我,我想……”
“我想跟你分手。”牛萌萌突然站了起来,她冷冷的看着祁慕初,说:“你听清楚了,我想跟你分手!”
“萌萌……”
“你明天就通知庄园,婚礼取消了。趁着我们没有错到最后,悬崖勒马吧。”牛萌萌抹了抹眼泪,今天哭的太多,咸湿的泪熬得皮肤好痛,眼角,好像也被揉破了皮,红红肿肿的,痛得她觉得睁不成眼。
祁慕初看着心疼,他想帮她擦眼泪,但只要他一有动作,牛萌萌就会警惕的退让。祁慕初无奈,只能站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默默的看着她。
面对她,祁慕初连解释的权力,都已经被剥夺了。他不配,再去为过去的一切,做辩解。
牛萌萌用力的深呼吸,隔着窗户,她似乎也能闻到海面上刮来的冰冷的带着咸湿的海风。这个气味,刺激了她的神经,让她从哭泣中,清醒了许多。
“其实,一路上我也想了很多。是我自己笨,你曾经暗示过我多次,我也没有想明白。上次,为了你爹地妈咪的事,我们吵架,后来,你也是什么都没说,但我还是回到你的身边了。是我自己给了你一个错觉,让你以为,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现在。其实,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做不到!我在乎你现在,也在乎你以前,更在乎你对我的所有所有的一切!祁慕初,我们分手吧,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萌萌……”祁慕初的手,背在身后。他的头好痛,就像被戴了一个紧箍圈似的,牛萌萌每说一句,头上的紧箍圈就会缩小一圈,深入头骨的疼痛,令他紧握着拳头,不能自己。
“我知道,你再在急着摆脱安妮。其实,我也不喜欢她。你放心,冲着这一点,我也会不让她舒服!”牛萌萌现在也是一团怒火无处发xie,她和祁慕初之前的感情,已经是深入骨髓,就好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想要剥离,犹如自残,卸胳膊断腿,掏心挖肺。
但是,牛萌萌一定要断。只不过,断了,也不能让安妮顺心如意。
凭着安妮所说的,以及祁慕初这边的信息,牛萌萌相信,安妮当时一定是如祁慕初所说的那样不堪,才导致离婚。安妮也不否认,自己当时拿了一笔钱才离的,这次,她一定是听到骇客入侵的事,才借机发挥,拿着小安琪来要胁祁慕初,无非是还想再讹一笔钱。
如果只是大人之间的丑恶的对决也就算了,牛萌萌看不过去,安妮为了钱,竟然把小安琪也拉了进来。
不管小安琪是谁的孩子,都不能这样教坏小孩。
牛萌萌见祁慕初还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狠心的撇过头去,低声说:“早点睡,明天起来,我会配合你的。但是,婚礼一定要取消。”
说完,便走进了自己的那间房,把门关上的时候,她果断的将门反锁。
反锁的落锁声,就像一块巨石,砸在祁慕初的胸口上。血管迸裂,心脏骤停,时间在眼前开始蛛裂,然后,一切粉碎。
牛萌萌已经决然的,将他关在了她的世界的外面。祁慕初一直最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牛萌萌昏昏沉沉进了房间之后,除着落锁的声音,整个身体都瘫了下来。她靠着门,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疲倦的闭着眼睛,脑子嗡嗡直响,思绪停顿,连呼吸,都变得了累赘。
太累了,每一次吸气时,都牵动着肺,扯得生疼。心在哪?牛萌萌伸手摸了一下,她以为,自己会摸到一个窟窿。当自己的手心,被厚厚的衣服充实着的时候,牛萌萌才意识到,她没有开空调。
窗户外面,海风吹过时,如狰狞的恶魔,冲着她,吡牙咧嘴的喊叫着。那呜呜的声音,仿佛她现在的心情,肆虐着身体的温度,冰冷了她的手脚。
门外,就是祁慕初。她知道,祁慕初就站在门外。他没有敲门,他只是守着,希望牛萌萌会开门。哪怕只要听到一点点她解开反锁的声音,他都会冲进来,将她抱住。
牛萌萌也想在他的怀里,一如往常般,撒娇卖萌装傻装愣,憨憨的笑,痴痴的亲着他,这样多幸福啊。
可是,她不能。关上这道门,是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
牛萌萌没有起身去开空调,她起不来,手脚虚软的,如同摆设,就这样随便的放在身边。
她靠着门,缓缓的倒了下去。她需要睡觉,需要在一个极度安静的环境下,消化今天发生的一切。
睡意,不知在何时侵入了她的身体。牛萌萌蜷缩在门边,不知不觉的睡了。
门的另一边,祁慕初背靠在门上,静静的坐在那里。
他的脑子,如幻灯片似的,开始闪现着他与牛萌萌的每一个片断。从第一次见面时可爱的小狐狸,到腰、脚都受伤了的小病号,为了卖马桶卖他重新装修的销售员,阴差阳错的被他塞到自己身体下面的小坏蛋,气得敢开着跑车在盘山公路上飙车的女车手……他们的第一次,第二次,以及随时都能引得他发狂的羞态,强硬的坚持低调结婚不肯举行世纪婚礼的样子,所有一切的一切,都飘渺过前世,却又这样真实的一幕幕在眼前。
牛萌萌就在这扇门的后面,可是,他看不到,摸不到,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能凭想像,去猜测她是否睡了。
月亮高高升起的时候,牛萌萌已经睡过。祁慕初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也慢慢的睡去。隔着一扇门,一对情侣,却有着天涯之隔。
祁慕初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赶紧起来开门,只见门外哗啦啦的站了一群人,郑素芬扶着祁域泽,陆谨辰搂着林过儿的肩膀,而马启丰,也紧张的拉着钱小晓,所有人,看见祁慕初衣着不整,胡子拉碴,狼狈不堪的样子,呆住了。
就连祁域泽,都往后退了一步,两边瞅瞅,这确实是总统套房,这才相信,自己没有走错地方,站在他眼前的,正是祁慕初。
“慕初,你怎么这样……快去洗漱一下。”祁域泽一进来,就四周瞧着,没有看见牛萌萌,便给郑素芬使了个眼色。
郑素芬见祁慕初指了指房间,上前去敲门:“萌萌,我是妈妈,你快点开门啊!”
敲了三四分钟,郑素芬才听到里面有动静。过了一会,牛萌萌半跪在地上,打开了门。
门刚开一条缝,牛萌萌就昏倒在地上。郑素芬赶紧挤了进去,伸手一探,牛萌萌和衣躺在地上睡了一晚上,因为没有开空调,也没有盖被子,受凉发烧了。
“快,送她去医院。”郑素芬倒也没有很慌张,昨晚,知道这些事之后,她气得差点就要跑来打骂祁慕初。祁域泽又是劝又道歉的,才拉住了她。
牛萌萌是郑素芬养大的,她知道她这个孩子善良又隐忍,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怎么样,大部分情况下也是憋着,不会去伤害别人。
她发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样的打击,放到哪个女孩身上,都会受不了。
“阿姨,我来吧!”
祁慕初赶紧想来抱牛萌萌,他被一群人拦着,根本看不到牛萌萌的样子。他急着要从外围挤进来,但郑素芬很敏感的听到他已经改口喊她阿姨了,怔了一下,指着马启丰说:“你抱萌萌先下楼,我马上就来!”
马启丰放开了钱小晓的手,抱起牛萌萌就下楼去了。郑素芬看了一眼酒店里没有要收拾的东西,礼貌又带着歉意的看着祁域泽,说:“老爷子……我想萌萌和慕初的婚事,应该是吹了。现在萌萌病了,我想,她也不愿意看到你们……我想,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再见面。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让马启丰通知我们……”
郑素芬冲着他们点点头,也算是告别。
无论她现在和祁域泽怎样,都不如牛萌萌重要。
祁慕初一听,头就立刻炸开了。他本以为,祁域泽能想办法说服郑素芬,如果能留下郑素芬,就能想办法留下牛萌萌。
可是,郑素芬压根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就直接道别。
林过儿见郑素芬把她也算成了祁域泽那一摊,赶紧的上前扶着郑素芬,说:“阿姨,萌萌在医院也要有人照顾,不如我去陪着她吧。”
郑素芬看了看林过儿,想想牛萌萌也确实需要有人照顾,点头答应了。
林过儿悄悄的冲着他们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陪着郑素芬下楼。马启丰已经开车在门口等她们,带着她们,一起去了医院。
祁域泽站在窗户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祁慕初还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发怔,叹气摇头:“安妮准备开个记者招待会……慕初,打起精神来,祁家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注:龟龟最近感冒,咳嗽咳得头痛。本来今天是想更八千的,实在是太头痛了,只能六千。等身体好了,有机会,再多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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