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才凌父说了那样一番话,可也没有让凌云彻底动心,也没有让他消散对父亲的恨。如果不是父亲整日只记得事业,整日只想着如何跟家里的那帮人明争暗斗;如果他对母亲多一些关心,多一些照顾,或许母亲不会这么早生病去世。凌云心里一直觉得,母亲是心力交瘁劳心郁积而终,父亲要负很大的责任!
杨婉一看凌云阴沉的脸色,隐隐发怒的模样,一时不敢说话了。战战兢兢的坐了会儿,凌云忽然起身,冷清的道,“好了,文件没问题,你出去吧。”
杨婉心里害怕,担心他生自己的气,于是起身去拉凌云,哀求的喊,“凌哥哥……你——”
凌云转身,一下子甩掉杨婉伸上来的手,眉目间闪过显而易见的怒气,“杨婉,我的事情不要你操心!”
杨婉苍白着脸,怔怔的愣住了,那双似曾相识的双眸里满是惊慌和恐惧。凌云看着,脑海里又想到茹贝的模样,心里不由得软了一些,可也拉不下脸面来道歉,只好转身走回办公桌后,“你出去吧,工作这么多,哪里有闲心管这些?既然要来做我的助理,就要能跟上我的步伐。”
杨婉声音沙哑的“嗯”一声,强忍住在眼底打转的泪水,转身出去了。
凌云心情凌乱,再也无心办公,烦躁的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推到一边,转身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高楼林立,车如蝼蚁,重重的做几个吐纳,散去心里的郁结。
闭上眼睛,脑海里划过的人物形象有些模糊,既像是茹贝,又像是杨婉。他忽然很想听听那个熟悉的声音,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播下那天在花店里拿的名片上的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石家花园’,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花店里的小妹接起电话,客气的问。
凌云听出这就是那天在场的“小雅”,礼貌的询问,“你们店长在吗?我是她的朋友。”(就爱网http://..)
因为凌云太出众了,小雅见了他一面就念念不忘了,连他的声音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句话让小雅想起电话里的人是谁,顿时高兴的问,“你是上次来花店买花送给店长的人对不对?”
凌云淡笑,“是的。请问茹姐在吗?”
小雅正要回答“茹姐今天没有来花店”,视线就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顿时蹦跳着招手,“茹姐,茹姐,有人找你!”
茹贝手里抱着花儿,听见小雅激动的声音,好奇的问,“谁啊?这么激动!”
小雅把电话递过去,“就是那天送你花的少爷,后来被保镖带走的那个!”
茹贝眉眼一挑,赶紧接起电话,“凌云,是你吗?”
凌云听到茹贝的声音,心里不由得放松,“嗯,茹姐,是我。”
茹贝终于等到凌云的电话,立刻关心的问,“你现在在哪里?没出什么事儿吧?那天你被那样带走,我一直担心着呢。”而凌云消失三年刚刚回来,她也没有凌云的电话。
知道她的关心是完全的出自朋友之情,凌云还是觉得很幸福,“谢谢茹姐的挂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凌云拖过椅子坐下,面朝落地窗,视野开阔,连声音也懒散起来,“上班。每天做不完的工作,很忙很忙。”
茹贝一边查看着花店的经营状况,一边跟凌云聊天,“管理那么大的公司,忙是肯定的。”
其实,凌云管理的这家公司只是凌氏总公司下面的四大分公司之一,隶属凌父掌管,经营着凌氏旗下的科技和航空、运输等领域。纵然只是一间分公司,可事务繁忙程度也远远超出一般的大型公司。
凌云笑笑,没说话。
茹贝顿一下,关心的问,“怎么了?是不开心还是真的太累了,连话都不想说?”
想着心里的事情压得烦躁,可又不是三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凌云简单的回答,“累而已,没有不开心。”
“你是老板吧?你要是老板的话,要给自己放一天假也没有谁扣你工资吧?”茹贝笑着建议,“实在是太累的话,就放松一下,出去走走。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疲劳工作也没有效率,不是吗?”
凌云点点头,轻笑道,“茹姐,你现在活的好洒脱,我很羡慕你的生活。”
茹贝“呵呵”笑,“你还羡慕我们!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们凌家呢!”
想着父亲说的话——外人只看到庞大的凌家,奢侈华丽;又有谁知道,这奢侈华丽的背后,又有多少辛酸、无奈、挣扎、折磨,心下顿时黯然,悠悠的道,“你们只看到光鲜亮丽的一面,其实我们活的很痛苦。”
这一点茹贝倒是相信。早些年她就听陈怀恩提过凌家的状况,似乎家族内部挺复杂的,虽是一家人,可完全被利益化了,斗来斗去的无比凶残。
“凌云,不管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学会调节。”茹贝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了,只好讲一些虚无的道理,“人活着,是为了快乐的。一个人,不论他追求什么,都是为了生活,为了快乐;如果因为追求这些而使自己劳心劳肺,痛苦疲惫,那么活着的本质就变味了。”
凌云笑笑,“茹姐,你现在可以兼职做哲学家。”
茹贝见他开起玩笑,也轻松的道,“是吗?那我试一下,说不定以后我的名字后面还可以加上‘哲学家’三个字。”
隔着话筒,两人都轻松的笑起来。
“好了,我店里比较忙,先不说了,你也去工作吧。有时间的话,来我家里,上次见了你,我妈还一直念叨呢,说你怎么不来家里玩玩。”
凌云一听,很爽快的答应,“等我这阵子忙完,我就去你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