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打磨弦槽和孔道,将所有带棱的部位打磨成圆弧,用砂纸麻布弄得光滑无比。
到今晚,生漆就要熬好了,李君阁今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准备制作器物。
取来两根小竹片,刮削光整,做成牙刷把子那么大。
然后那最小的针钻,在上面交错打出几排小孔。
将竹鼠毛取过十几根来对齐底部,拿细麻线扎住中部,从小孔穿过去一拉,鼠毛就被拦腰拉进小孔中。
鼠毛不拉过小孔,拉到小孔底部就停下。
就这样很快就做出了两把牙刷。
将一根竹片放灶里烧着,然后取出来,吹熄明火,拿牙刷在炭火一侧快速刷上几下,鼠毛就被烧平了。
在拿过树皮砂纸,拿牙刷在上边也刷上几下,碳化的毛头就被磨得干干净净。
将牙刷洗净,挂晾起来,李君阁又开始做第二样。
再取来一根五毫米厚的木片,在侧边用两毫米直径的针钻打孔,孔径和孔间距相同。
然后取来早已拉好的同等孔径的细竹棍截断,插到孔中,用砍刀切整齐,再在砂纸上刮几下,在将小竹棍各旋转九十度,再刮几下,竹丝的头子就变成了圆润的圆头。
在木片两侧同样打孔,插上竹钉,然后取过两片一样厚度的木片打孔铆接上去,这就成了一个凹字,将圆头竹棍都护在了里面。
然后去掉用作梳子齿的竹棍,将凹字框切去边角,开口的那方向磨薄,整体打磨光滑后,将圆头竹棍插回去,这就得到了一把梳子。
李君阁又用竹丝编了两个盘子,加上平时做的东西,他一共有了两个竹丝碗胎,两个竹丝盘子胎,一大一小两个盆子胎,还有一些勺子胎。
然后还选了很多带弧度的干树皮,树皮内面很光滑不用管,放在弧度适合的竹片上,然后将小刀改造成刨木薯皮那样,将树皮的外皮刮削掉。
刮削平整后,将树皮浸泡起来。
……
中间又去淘了两次纸,吃了点糕,这就傍晚了。
生漆终于晾好,李君阁将其余的倒回漆筒,只留下一半,约有七两,加了二两椰子油,半斤水,一斤半木薯粉,一些熟石灰粉,调成腻子。
然后开始在编织好的竹丝胎内外涂抹,将碗胎,盘子胎,盆子胎做成腻子半成品。
腻子胎做好后,一一放在三脚竹钉上。
然后将梳子拆解,拿腻子填上孔眼,梳子重新拼合,拿竹皮签子剔去多余的腻子,将接口位置涂平。
牙刷底部,麻线不取,每个孔眼也用腻子细细填平,再堆上一点腻子,将牙刷背刮成弧型。
最后一个大活,桌面。
从下午第三批纸烘干后,桌面就没有再用,一直搁灶台侧面烘烤着。
现在同样拆解开来,所有的板边,孔洞,木头与木头的接触面,都抹上薄薄一层腻子,重新拼合起来,用薄竹刀刮去多余的腻子。
顺便补平桌面上的一些小坑洞。
这就是生漆的作用,它不但能用作涂料,还能作为竹木器的粘合剂,填充剂使用,而且效果非凡。
将这些都做完,李君阁又倒出一点点生漆,分别和麻子油,椰子油兑成两份,各自刷到两块小木片上。
将生漆筒盖好,李君阁在灶台上围起一个竹架,拿干棕榈叶包裹起来,底下放上大半盆清水,上面盖上蜂窝陶盘,铺上一层干草,然后将腻子胎,牙刷梳子,还有实验用的木片都放了进去。然后在顶上盖上大棕丝漏斗,做成一个漆室。
生漆有一个古怪的特性,相同温度下,湿度越大,干得越快。
这是因为生漆的分子会和水分子结合,就好像豆浆遇到盐,会形成一种络合反应,变成固体。
这层膜细密紧致,不再溶于水,也不容易与其它物质起反应。
所以漆器不怕水,即使在马王堆下面水泡千年,依旧完好如新。
篾匠叔的鱼竿用天然生漆,也是这个原因。
这就是老话“滴漆千年”由来。
尽管腻子胎已经尽量打薄了,三斤多的腻子还是用得干干净净。
他在这边乒乒乓乓,跳上跳下,阿音当然也没法睡觉,两人就在火光下,一个编织,一个折腾。
直到一切做完,两人才躺下休息。
第十九天。
这天天两人起得比较晚,李君阁首先就是去检查东西。
桌面太大,昨天没办法放进漆室里边,这个只能靠老天爷了。
其余的经过特殊处理,表面都已经变成了硬壳了。
李君阁将东西一样样取出来检查,竹丝胎器明显火候不够,那就继续放回去。
牙刷梳子问题已经不大了。
不过也不敢用,这东西直接和身体接触,万一没完全凝固,问题多多。
剩下的就是两块木片了,经检查,李君阁认为麻油漆适合做底漆,椰油漆适合做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