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敬安亲自进来唤月娥起身吃饭,月娥只不理会,做睡着的模样,敬安便将她抱起来,喃喃两句,作势欲亲,月娥才慌忙“醒来”,将他推开。
敬安便笑,也不恼,只吩咐人将饭菜摆进来,缠着月娥下地,好歹叫她吃了些,敬安也随意用了些,便命人收拾下去。
敬安见月娥神情恹恹地,打不起精神来,情知自己强要她离乡离了小郎,她心里难过,就不来厮缠她,见她吃了午饭,才放她去睡,自己却出了外头。
外面周大等等候多时,敬安便问道:“可又发现那些人踪迹?”周大说道:“暂不曾前来骚扰。亦或者是因风雪势大,所以那些人一时半会,追不到这边来。”
敬安点头,说道:“小心看着,倘若再出现,最好留个活口下来。”
周大说道:“遵命!”
正吩咐完毕,却听得外面小哈汪汪叫了两声,而后,有人伸手推大门,一边嚷道:“大郎,大郎你在家否?”
敬安一怔,却不起身,冷眼看过去,却见一个彪形大汉自门口大踏步进来,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原本趴在窝里的小哈见状,也便扑了出来,同那大汉嬉戏一起,显然是认识了的。
周大本欲出外,敬安见状,却一笑,说道:“竟是他……”
周大仔细一看,却见此人果然是先前见过了的,曾经在京城的未晚楼上,那一伙儿北方的商客,这人便是其中那多嘴快舌的老三。
老三拥了小哈,一人一犬,其乐融融,闹了一会,忽地发现客厅里有客,急忙撇了小哈起身,待看清楚座上之人是谁,顿时呆若木鸡,问道:“怎么是你?”
敬安笑而不语,周大说道:“放肆!”老三目光转来转去,旋即怒道:“你究竟是何人?怎么会来到此处?好啊……我知道了,原来当日你果然是故意套我的话!你跟大郎小郎可有仇么?为何大郎的铺子未开?大郎人呢?”
敬安见他口口声声只唤着“大郎”,很是熟稔似的,就不高兴,哼了一声,说道:“怎么,大郎大郎的,你跟大郎很熟?”
老三站定了,说道:“这是自然,我同大郎是好兄弟,我告诉你……倘若你敢对他不利,我们石头堡众兄弟都不会饶了你!管你是什么来头!”
敬安笑道:“哟,好大的口气……你要怎么饶不了我呢?”
老三瞪着他,说道:“大郎呢?大郎在何处?”左右看不到人,就扯着嗓子,叫道:“大郎,大郎!你出来呀,我回来啦!”不见人回应,倒是把敬安吵得皱眉,又怕惊动月娥,便说道:“别叫了,大郎不在。”
老三转过身,说道:“怎么不在?大郎同我说好,等我回来,便让我吃个饱的……他去了哪里?莫非真的是你对大郎……”面色一变,便瞪向敬安,似是个随时要扑上来的模样。
敬安听了这话,也不高兴,说道:“让你吃什么吃个饱?”心头颇为不是滋味,只想:老子还只吃个半饱,你小子又算什么?
老三把头一昂,说道:“用你管?你快点把大郎交出来!”敬安哼了声,看他很不顺眼,便说道:“就是不交,你又如何?”老三闻言,怒火冲天,拔腿就冲向敬安,怒道:“你这小白脸果然不怀好意,你到底把大郎如何了?我同你不能罢休!”
敬安正想教训一下这蛮子,却听得有人清脆一声,叫道:“住手!”
敬安回头一看,却见月娥转出来,情知月娥毕竟被老三的吼声惊醒了,当下他不再理会老三,只急忙起身,冲过去到月娥身边,手微微拢着她肩,含情脉脉,柔声说道:“你起来做什么?不好好歇着?”
那老三本来气愤,忽地见里面出来一个锦衣玉琢的美人儿,顿时也愣神,只看着月娥,一时竟没有认出来她就是自己要找的“大郎”。
月娥望着老三,本想说话,然而想到自己此刻的打扮……却又有点难以启齿。
老三呆看了月娥一会,敬安察觉,斥道:“你只管盯着她看做什么?”
老三闻言,这才赶紧转过头去。忽然又反应过来,便又扭过头来,说道:“我作甚要听你的话?你把大郎弄到哪里去了……她、她又是谁?”
从无见过这般貌美的女子,大大咧咧的老三亦有些面红,说话也吞吞吐吐。
月娥有口难言。敬安看了看她,便伸手,将她环入怀中,牢牢抱着,看的老三目瞪口呆,敬安便得意,说道:“说了大郎不在此处,这位,是大郎的妹子。”
老三大吃一惊,仔细看了月娥一会儿,果然才察觉几分相似,便才熄了火,问道:“你当真是大郎的妹子么?怎没有听他提过?”
月娥觉得骗这样的老实人,有些于心不安,然而敬安在彼,何况袒露身份,也并非良策,月娥也只好点了点头,心里难受,便又说道:“很抱歉……”
老三闻言,才释然,只说道:“没事没事,大郎无事我就放心了,对了,大郎去了何处,几时回来,我口馋他做的烧梅,日思夜想,好不容易赶回来,偏铺子关门。”
月娥正要说话,敬安说道:“他不会回来了,你要吃,也是不能的。日后她不给外人做着吃。”说完,就虎视看着月娥。
这话老三听得不甚明白,月娥却是明白的,就低了头。
老三问道:“他究竟是去了哪里,怎地连一面也没见就走?”
敬安冷笑说道:“难道告诉你所在,你要去找?”老三痛快说道:“我们兄弟一场,自然要一见!”敬安还要说话。月娥说道:“三……”那个“哥”还没出口,敬安锐利的目光便转了过来,月娥便说道:“很抱歉,家兄……有些事情要做,居无定所,暂时还不知能停留何处,不过,倘若他事情办好,想必是会回来的。大哥不必去寻他,他也自会回来相见……”
敬安听了这话,虽则是安抚那老三的,却仍觉的不是滋味,便低头看着月娥,手上也紧紧地抱着人。
那老三听了这个,才悻悻然的,又不好留在人家里厮缠,说了几句,便无精打采离去。
厅中仍只剩下两人,并周大一干侍卫,敬安才说道:“这个莽人,对你倒是挺为挂念。”月娥说道:“他们都是豪爽之人,不似你弯弯肠子,你休要多想。”敬安说道:“我哪里多想了?”话虽如此,却仍酸溜溜的,又说道,“为何你总是厚此薄彼,别人处处都是好的,独我全是不是。”
月娥瞅了他一眼,说道:“既然未曾多想,你继续坐着,我进内去了。”敬安贴上来,便说道:“我陪你。”月娥说道:“何必?”敬安嘿嘿一笑,略用力将她打横抱起,向内便走,竟是不由分说。
回帝京旧人乱心神
敬安抱了人向内,入了房略将门扇一踢。便走到床边,月娥也不动,只由得他。敬安坐定了,心猿意马,低头便来亲吻。
双唇相接,敬安手上便又不停,心上还忌惮月娥不喜,便忐忑打量她,却见月娥双眸闭着,神色如常,毫无异色。
敬安一怔,只觉得她这样冷静,却更比先前哭叫挣扎更为反常,不由地停了动作,迟疑叫道:“月儿……”
月娥并不睁眼,淡淡地说道:“何事?”敬安说道:“你……你怎么了?”月娥说道:“我好端端地,侯爷你怎么了?”
敬安语塞,只听她声音冷冷地,心头也跟着一冷。当下停手,将月娥抱了起来,说道:“你怎地不看我?”
月娥此刻才睁开眼睛,望着敬安,说道:“侯爷怎不继续?”
敬安说道:“你恼了?”月娥说道:“我如今不过是笼中鸟,玩物一般的人,还不是任凭主子摆布,何须问我如何?只随着侯爷的性子就是了。”说着,便转开头去。
敬安听这话越发见外,急忙说道:“你说什么……我哪里当你是什么玩物,不许如此!”说着,见月娥不看自己,他便伸手去握她的下巴。
月娥说道:“是了,你叫我不许,我就只得不许,哪里敢说什么做什么?”敬安皱眉,说道:“你明知我心爱你,怎会当你是……倘若你不喜,我就不做便是。”
月娥冷冷看他一眼,显是不信。说道:“你好手段,令小良也认同了你,我又抵不过你,日后你还不是对我想如何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