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地方说理去。
这亏,这伤害,弱小的人们只能暗自吞了。
在这个时代,哪一天又不死人呢,哪年又没有几个小国灭亡呢。
王侯公子尚且朝不保夕,遑论芥子一般的庶人。
平常的很,平常的很。
远离了战火硝烟的蒲城,春季的路途上,青山绿水,马车轱辘压下的是湿润的泥土和顽强生长起来的繁盛的矮草,绿油油的叶子,上端开满不知名的小黄花。
“停下。”巫竹的声音是冷漠的,像冰块撞击玉磬。
坐在外面的巫童反应灵敏,撇下正把玩的小黄雀立马打开了车门,恭敬问询,“您有何吩咐?”
“掉头回去。”
“啊?”巫童迷惘,再问,“回哪儿?”
“蒲城。”
巫童惊的张大小嘴,“蒲城在打仗啊。”
“回蒲城。”巫竹再次道。
巫童不敢再劝,忙命驭夫调转车头。
柏城,士妫的府邸,议事厅,只燃了一盏灯。
“这些是你的。”昏黄的光照着士妫的脸,油汪汪的丑。
勃鞮扫了一眼自己跟前排列整齐的十几个大箱子,满意的点头,道:“明日一早我便往翟国去捉拿公子重,想见到人是不可能了,我知意思意思叩一回门就回王宫去复命,是和是打,但凭君上吩咐。大司空可要与我一同回去?”
“我还要暂缓几日。你也见过我那不孝子,实在蠢笨不堪,奈何我只得他一个独子,少不得我要留下为他梳理一下封地的政务,再给他身边的谋臣们嘱咐一番。对了,关于蒲城,您可想好如何向君上禀报了?”
勃鞮一笑,“蒲城人拼死抗命,我实在无法,只好强行攻城与浦城人一战,不想蒲城人都乐于为公子重而死,我只好成全这些人了。”
士妫笑了,二人对视,心照不宣。
“大善。”
与此同时,公子夷所在的屈城也展开了一场战争,但公子夷是幸运的,去抓他的贾华有意卖好与他,提前将消息递了过去,又有意防水,公子夷稍稍抵抗之后,便在大夫郤(que,音确)芮(rui,音瑞),心腹吕饴甥,母舅虢射的劝谏下出奔去了梁国,梁国与秦国相近,秦国强盛,加之是晋国的婚姻之国,故此去梁。
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吕妍这一夜果真留在蒲城没走,她燃着灯火,在院子里挖了一夜的坑,那模样竟真打算要安葬吕姣等人。
褪去夜色的浓墨重彩,清晨的蒲城静悄悄的,怎么能喧哗的起来呢,这已成了一座死城。
当血红的朝阳升到高空,照在身上,满身露水的吕妍感到了不舒服,双臂已经麻木的抬不起来,扔下铁锹,站在坑底,靠着土壁,她双眼都是空的,久久回过神来,再去看被她拉到院子里来的那四具尸体,脑海中忽的闪过什么,蓦地她从坑底爬了出来,死死盯住那具毁了容的尸体,片刻后吕妍跑了,她满府邸里去扒拉另外一具尸体——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