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姬的宫苑,花团锦簇,远远的便闻到了从里面飘来的椒香,伴随着这股香气而来的还有嘤嘤的啼哭。
这哭声绝不是他母亲的。
便在此时,乍然一道稚嫩的吼声传了出来,“滚出我母亲的宫室!”
“这是我的宫室,我才是君夫人,贱种,你们滚,滚出我的宫室。”
公子重心知情况已糟糕透顶,慌忙跑进去,便见大戎狐姬正站在宫室前的走廊上,对着满脸泪痕的公子奚大喊大叫,张牙舞爪。
“母亲!”公子重厉声一喝,生怕她一个激动弄伤公子奚。
“儿啊。”大戎狐姬一见公子重便笑的好不开心,光着脚从走廊上跑下来,牵起公子重的手就道:“儿啊,我的世子,我终于把那对母子赶出了这间宫室,往后这里便是我们母子的。儿啊,我是君夫人了,是君夫人了。”大戎狐姬激动的脸颊通红,拍着巴掌,转着圈的笑,那一副模样,活脱脱一个疯子。
吕姣诧异,她本以为大戎狐姬只是一个深宫怨妇罢了,看来,情况比预想的要糟糕。
“滚,你们滚出去,这宫室是我和我母亲的。”公子奚扑上来,对公子重又踢又打。
“闭嘴!”公子重一把抓住公子奚的衣领,一下将他悬空提了起来,对他怒目而视。
公子奚怕公子重,“哇”一声就大哭起来。
“别伤害我的儿子——”骊姬扮演了个为母则强,往公子重脚下一跪,悲愤大哭。
“母亲。”公子奚见自己的母亲哭的那样惨痛,他自忖是个男儿,反倒止了哭声,用怨恨的目光看着公子重,咬着牙狠道:“你若敢伤我母亲,我必与你不死不休!”
“狼崽子。”被幼弟威胁了,公子重不怒反笑,一声狼崽子多半含义是夸奖。
“去。”拿捏着力道把公子奚往地上一扔,低头对骊姬道:“我已猜透你的伎俩,不屑与你计较。好生服侍君上,我必令你如愿。”
骊姬一愣,差一点露出了痕迹,慌忙低头哭着摇头,一副“我不知你说什么”的无辜可怜模样。
公子重冷哼一声,不与她计较,转脸对大戎狐姬道:“母亲,儿知你心境清明,莫要再闹了,回你自己的宫室去吧。”
“胡说!”毫无征兆,大戎狐姬往公子重脸上挥了一把,吕姣眨眼再看,便从他左侧脸上瞧着了五道血红的抓痕。
“夫主。”那一刻,好生的心疼,禁不住就瞪了大戎狐姬一眼,正与大戎狐姬对上目光,她心疼儿子的目光一闪,当看见吕姣,像是发现了出气口,指着吕姣就骂,“贱妇。”拉着公子重的手就着急忙慌的嘶叫,“儿啊,把她的眼珠子给我挖出来,挖出来,扔在地上,我踩!踩!踩!”
她做出挖眼扔掉的动作,双脚使劲的踏地,仿佛真有一对眼珠子血粼粼的躺在地上一样。
“母亲!那是儿的嫡妻,您看清楚。”公子重怒道。
听着公子重维护吕姣,凶她,大戎狐姬闹腾的更厉害,吕姣相信若不是公子重拉着她,禁锢在怀里,此时她就扑上来,真个要挖她的眼睛。
吕姣气坏了,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但她也不能和一个疯婆子计较,只能跟着公子重喊,“母亲,这是别人的宫室,我们回自己的宫室可好?”
“贱妇,你闭嘴,这就是我的宫室,我的!谁也别想抢!”
点燃了导火索,却冷眼旁观的骊姬心里好不得意,大戎狐姬的反应比她料想的还要好,真是个蠢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