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罄拍拍林美,说:“咱们担心这些都没用。郭鑫鑫的习惯已经养成了,看她以后能不能改过来吧。”
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郭鑫鑫这个也非一日之功。以前网上有句话叫“会有现实替我扇你”,虽然粗暴,但道理是相通的。郭鑫鑫只有当她自己发觉了才能改掉坏习惯,现在告诉她也没用。
林美自己就是留学后才知道什么叫“主动学习”,可以说只要想学,什么时候都不晚。她留学时就看到不少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老太太去上大学,跟林妈妈一个年纪的人跟她在同一个班也不是稀奇事。所以她那个时候才算开窍,现在想起来都是一个收获。
每当想起留学时的经历总是苦乐掺半。她总觉得留学是她选错的一条路,重来一次她是不可能再去留学了。可回首再看,其实这段经历也教会她很多。
天气慢慢变得古怪了。早晚冷,需要穿外套,甚至晚上放学时恨不能穿大衣。但中午热成狗,太阳晒得就像三伏天。
林美也被这种天气给折磨得不轻。她现在穿三套,外套加开襟毛衣,里面却是个短袖t。这样热的时候外面两件一脱,穿短袖正好。冷了就都裹上。
天气反复之下,班上感冒的人变多了。
郑老师立刻紧张起来了,掏班费买了板蓝根冲剂放在班里,每天每人发一袋让冲着喝。学校也突然通知要打流感疫苗,先打后交钱。
纺织厂职工医院的医生护士穿着白大褂,突然有一天正上课就被郑老师带到班里来了。
郑老师说:“一排一排的打,都把袖子的撸起来,有人事先打过的就举手先出去,这个不用重复打。”
教室里弥漫着凉凉的酒精味。打针的是两个三四十岁的老护士,一看就让人放心她们的技术。
大家亮着小细胳膊挨个打针,轮到林美时,护士冰冷的手握住她的胳膊,说:“别动。”然后快狠准的扎上去,很快的把药剂推完,拿酒精棉按住针口猛得一拔,跟她说:“按住。”
然后护士把针头拧掉换个新的重新抽药,走到郭鑫鑫的桌子前说:“别动。”
这节课是生物老师的课,他一点都没有被冒犯的意思,跟郑老师在教室门口微笑着说话。还剩下半节课,看起来是不会再上了,大家的说话声也越来越大。郑老师重重的清了清喉咙,班里陡然一静。
许老师的声音就清楚起来:“……真好啊。”
郑老师笑着说:“那一会儿你问问有没有多的疫苗,有多的你也打一针呗。”
许老师不好意思的含笑摇头,结果等护士们打完针收拾东西了,他过去悄悄说了两句,护士就又换了个针头,许老师坐在讲台后打了一针。
班上轰的一下暴发出一阵不太友善的哄笑,郑老师大概也觉得许老师这种爱占小便宜的性格挺可笑的,但出于维护同事的心,她带着笑下来训大家:“书都看完了?题都写完了?都会背了?”
大家赶紧做认真学习状,但眼神还是不停的往讲台上瞟。等下课铃一打,郑老师带着护士先走了,许老师收拾东西,笑着跟大家解释说:“我是没时间去医院打,学校正好给你们打,我就沾个光。”
大家几乎都忙着出去,一瞬间教室就空了,没几个人理他。就是郑凯说了句:“没事,许老师别在意,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到操场练习体育时大家还在说。
林美几个这次抢到铅球这里了,正在排队。陆露说:“许老师最爱占小便宜了,上回学校给老师们发苹果,他还特意去找个秤来称称够不够秤。”
前头梅露回头好笑的问:“不够秤怎么办?”
“换一箱啊。”陆露说,“我看他在那里秤了好几箱,最后不要发给他的那箱,非要另一箱,差点跟后勤的老师吵起来。那老师说他翻来翻去的,发给别人该不要了。他就那样赖皮的跟人家笑笑抱着苹果走了。”
扔铅球的这边还围着不少外班的人,一听都笑起来了。还有人说只要是学校后勤发东西,许老师总是跑第一个,就为了挑个好的。
结果光顾着说八卦了,铅球就扔了一次就该上课了。操场上的人都呼啦啦往教学楼跑,看到二楼二年级的有不少人都站在走廊上冲着操场上的三年级看稀罕。
“他们肯定觉得咱们是傻瓜。”高源说。
何棋道:“放心,明年就该他们傻了。”
林美接了句:“不用明年,九月以后看他们怎么死。”
一起跑的人都哈哈笑起来。
林美的铅球最好的成绩是扔到八米九左右。她也不期待满分了,体育成绩是不可能一口气提高的,抱着这样的心,体育考试那天终于到了。
体 育考试这天不是周六周日,而是周四。郑老师抱怨这日期定得不科学,但还是在周三提醒大家明天记得穿校服来,“最近天气不错,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今天晚上 回家别吃太多,早点睡,养好精神,明天考试。”说完这个,郑老师犹豫了下,又说:“女生们有特殊情况的也别紧张,明天咱们到了那边再想办法,先把能考的给 考了。八百米到时不行就放弃吧。”
林美这才想起女生们还有这个问题。她倒是没关系,刚过去一周。就是如果有人刚好是月末来,那就麻烦了。
放学时几个人一起走,林美问周罄和郭鑫鑫:“你们不是这个时候来吧?”
周罄摇头说:“不是,我这个月的已经走了。”
郭鑫鑫说:“我本来应该是,不过我妈叫我吃药了,应该会推迟。”
林美和周罄齐声问:“吃什么药?”
林美知道,是避孕药。据说有人中考和高考时也会吃这个,就是为了推迟经期。但避孕药对身体的损害非常大!特别是她们现在正处在发育期,身体底子还没打好,乱吃药可能更糟。
周罄皱眉说:“药不能乱吃,你妈也是,大不了不考嘛,找人不就行了?”
郭鑫鑫笑得单蠢的说:“我妈说吃一次没事,她就常吃,而且挺方便的,她跟人出去旅游时就常吃这个,免得玩得不好。我们一家上次去海边玩,我妈就吃了这个药,就是怕来月经。”
林美扶额,碰上这种妈的郭鑫鑫真够倒霉的。照她妈这种吃法,估计这辈子都用不着套了。
第二天大家早上一到校就看到停在附中校门口马路上的五辆21路公交车。
林美一进班就听到大家在议论,还有人说:“不会让咱们坐公交车去考试吧?”想像中是大巴,换成公交车这落差太大了。
林美心想没错,就是公交车这么酷炫。还想坐大巴车?想太美!
体育考试是九点开始,他们还是七点半到校,结果一直坐到八点都没人来叫他们下楼上车。
班里的人就开始担心起来了,算上路上的时间,到体育大学后肯定还要再准备一下,现在还不走到时就该来不及了。
有人喊郑凯:“班长,去问问呗,今天还考不考了?”
郑凯看班里也乱得不像话了,走到讲台那里大声说:“大家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