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辰吐吐舌头,罢了罢了,我惹不起,姑且还躲得起。
对于魂不守舍的温良春,温良辰半分都不愿与她计较,权当作她在放屁,温良夏叹了一口气,直接护着姐姐远离温良辰,省得那小蹄子给温良春刺激出个好歹来。
众人守了一个通宵,终于在鸡打鸣之时散了去,温良辰直睡到三竿方起,又平静地渡过一日,接着,温府迎来了各家亲戚串门的日子。
果真如温良冬所说,来温府登门拜年者众多,来往者络绎不绝,院子里的礼物几乎快要塞不下,温良辰心中却知,这与宣德帝的圣宠有着密不可分的干系。
因为闹时疫一事,温大老爷和温驸马二人皆赋闲在家,宣德帝却未忘记二人,不仅派太医院太医前往温府诊治,还赐下诸多名贵药材,京都各家门户见风使舵惯了,没想到二人这般受宣德帝青眼,自然花了大力气来笼络温府。
因为温府这头公主薨了,加之温良辰这厢守孝归家,两日过后,和亲王、和亲王妃亲自领着若干子女上门,收到消息的温大老爷和温大太太吓了一跳,急忙收拾前后,率领两列队伍站在府门口恭迎大驾,将人给客客气气地迎了进来。
和亲王和温大老爷在前头,和亲王妃则被温大太太请入荣禧堂,见和亲王妃来到,温老太太大改从前的精神不振,一下子便容光焕发起来。
“府上时疫虽然已过,但难免有些不妥,王妃今儿竟然亲自过来,若有待客不周之处,请王妃见谅则个。”温老太太笑着道,脸上那受宠若惊的神情,挡都挡不住。
和亲王妃比从前看着清瘦不少,少了从前那几分纵意,笑容比之愈加矜持,她与温老太太慢慢客套着:“听闻老太太近儿身子好些了,咱们两家自来是亲戚,怎能劳烦老太太,老太太肯收留我坐会,我高兴都来不及。”
二人你来我往数下,又聊了些家常事,老太太眼珠突然亮了起来,朝温府众姐妹招了招手,又转头向和亲王妃道:“咱们说上许久,还没让王妃瞧瞧咱们府上的丫头们。”
“来来,都过来,你们快给王妃见礼。”
和亲王妃抿唇笑道:“府上姑娘生得水灵,也不知如何养出来的。还有,我瞧良辰近儿又长高了些,有劳老太太照顾费心。”
“王妃客气了,”温老太太乐呵呵地道:“良辰素来和姐妹们要好,王妃只怕没仔细瞧过其他丫头罢?二丫头,你且过来。”
见温良夏盈盈而来,和亲王妃嘴角紧抿,面色陡然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一直忘了提温良春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大家还记得温驸马说的那句“近日陛下的听经会上,于道学偶有所得,我便从太清观请来的薛小友来府一叙,听闻他今日冒犯了大姑娘,便过来告罪。”
温良春本来以为薛扬是某家公子,再不济也是个京城有产业人家的儿子,两个人虽然有距离,努力一把说不定能成,谁知道他的身份是一个道士,温良春受不住刺激,所以温驸马话说完之后,温良春傻眼了,当堂就认输了。
今天晚了半小时,不过多加了一点,早睡啊各位亲们,晚安~
☆、第49章 情如意
温良夏今儿一身桃红百褶裙,青荷色小夹袄,衬得皮肤红润,姿容艳丽,她动作窈窕,盈盈行礼之间,裙摆散开,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儿般。
和亲王妃却看得眼角抽搐,表情怪异,犹如吞下一只苍蝇。
“……”站在和亲王妃旁侧的秦宸佑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他将眼珠子瞪得滚圆,不住往温良夏使眼色,可惜,温良夏自顾沉浸在与和亲王妃的亲密接触当中,完全没理会他,更不懂其中之意,反而还一脸迷茫。
自年前温良辰在和亲王府闹上那一出,温良夏在和亲王妃的心中,简直成为了一块墙角满是污垢的抹布。
“二姑娘的确好颜色。”和亲王妃冷声道,声音仿佛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
温老太太显然不知此情,还极力向和亲王妃道:“我这几个丫头当中,二丫头最为懂事,聪明伶俐,平素体贴可心得很,可惜她年纪逐渐大了,我老婆子倒有些舍不得。”
“哦,不知二姑娘许了哪户人家。”和亲王妃凉凉地道,声音越发古怪,听得秦宸佑汗毛倒竖。
兴许是和亲王妃语气太怪异没,连温老太太都不禁看一眼,但还是按捺住心中的利益的诱惑,温老太太老脸笑得开花,眼神有意无意扫过一脸菜色的秦宸佑,自豪无比地道:“二丫头如今尚未定下,我呀,是又喜又愁啊。”
和亲王妃哪里不懂温老太太之意,只可惜温老太太盘算得太晚,温良夏与秦宸佑那事闹出后,温良夏此人,已在和亲王心中扎了颗拔不出的钉子,即便她和亲王妃应下来,脾气暴躁的和亲王也不会同意。
更何况,和亲王妃本就厌恶温良夏,若不是她对自己的儿子百般勾引,秦宸佑如何会最温良辰来府上做客那日被抓包,最后,他因为与温良夏私下有情,还差点被和亲王废了世子,还连累得她被剥夺了王府的管事大权,成日无所事事,受尽偏院小贱人的气,和亲王偶尔用得着她之处,便是出门走亲访友,她彻彻底底沦为一个带笑的傀儡。
和亲王妃怨愤地看向温良夏,眼神锐利,有若实质,连温良夏都冷不丁抖了一下和亲王妃,忽地冷冷地开口,无不讽刺地道:“可惜我府上未有相配的哥儿,以二姑娘这才貌和心性,怕是宫中娘娘都当得。”
“……”
此话一出,整个荣禧堂诸人皆愣住。
温良夏整个人如遭雷劈,满脸都是震惊之色,她死死揪着帕子,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温老太太微张嘴唇,良久后才回过神来。
和亲王妃不同意!她怎会不同意?
“不知府上世子爷,定得是哪家姑娘?咱们华哥儿与他年纪相当,没想到世子竟然要快些。”温老太太咬咬牙道,心底犹不死心,难道……和秦宸佑定下来的,是四房的温良辰?
她怎么从未听说过?
温老太太想到此结,立即侧过头去,朝温大太太横了一眼。
温大太太不知何时又得罪这位老祖宗,顿时莫名其妙,完全不能理解老太太的意思。
见温大太太一脸疑惑,温老太太哼了一声,偷偷一撇嘴,心道,罢了罢了,即便是温良辰,也就算了,总比一个子儿都捞不着罢!
和亲王妃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哀怨,见众人脸色不好看,她忽地哂然一笑,故作淡然地道:“定的是季家的大姑娘。”
这下连温老太太都无法镇定下去,季大姑娘?怎么可能……
温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心中失望、失落、愤怒情绪此起彼伏,本以为世子夫人会落在温良辰头上,如今,就连,就连温良辰都没了!
和亲王府如今是仅次于天家的好去处,怎么会便宜了任由庶子横行的季家!
季家的女儿,名声哪有她们温家好?不得不说,就连向来不听话的温良辰,都比那季大姑娘要好上千百倍!
此时此刻,温老太太的心情郁闷不已,从她那张五颜六色的脸上来看,可想而知她的愤懑与不甘。
温老太太的大惊失色,以至于所有人都瞧得明白,温大太太嘴里发苦,心道,老太太的盘算都写在脸上呢,如今让和亲王妃都看了去,实在是丢人得很。
至于当堂遭受两道惊雷的温良夏,不比温老太太反应要小,她身子微颤,大有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还是温大太太敏锐,急忙从旁提议,强颜欢笑道:“咱们在屋里头说话,却将孩子们关着,倒让他们觉得乏了,王妃,不妨放他们出去玩闹?”
“好啊。”和亲王妃笑了笑,又转过头去,朝秦宸佑看了一眼。
诸人没瞧见和亲王妃的神情,可秦宸佑是着着实实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