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牌是用兽骨制成的,常鸣一上手就感觉得出来,这是一阶异兽的骨头,坚硬耐磨,弹姓很差,抗打压姓不强。用来制作机关用途不广,但用来做这种号牌倒是再合适不过。
他手上的号牌是四十七号,冷无极一阵训斥后,果然有几个机关师退了出去,但大部分人都还是留了下来。
他余威仍在,拿了号牌又不需要挤在办事处旁边,屋子里一下子清净多了。
机关师们三五成群地小声说着话,等待着叫到自己的号。
越扶舟看着常鸣,越看越觉得这个年轻人气度非凡,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现在究竟是什么等级的机关师?”
常鸣看完问题集之后,对他非常尊敬,这时恭恭敬敬地说:“级机关师,来北浮州之前才考上。”
越子倾抱着爷爷的腿,得意地说:“那我比哥哥你厉害!我考上级机关师都已经一年多啦!”
常鸣惊讶地说:“一年多?那时候小子倾不是还不到九岁?”
越子倾拼命点头:“就是就是,厉害吧!”
常鸣真心实意地说:“的确,非常厉害!”
越子倾前面让常鸣夸她,结果常鸣真夸了,她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把脸藏在爷爷的后面,蹭了蹭爷爷的大腿,说:“都是我爷爷教我的!”
小姑娘这样子特别可爱,常鸣笑了笑,抬头说:“越爷爷果然好厉害,八岁的级机关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越扶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谦虚道:“哪里,子倾自己也有点天份……”
他突然抬头,注视着常鸣,热切地问道:“倒是你,你说你也是跟着你爷爷学习机关术的?你爷爷是什么等级的机关师?!”
不管这个世界的机关师对神殿持什么样的观点,机关公会的评级考核毕竟是一个公认的标准。虽然其也有像李原飞这样能力超过了,但还是刻意不去参加考核的人,但总体来说,这个评级还是能代表机关师的实力的。
常鸣很清楚这一点,不过当越扶舟问起自己的爷爷的时候,他还是略一迟疑,没有马上回答。
片刻后,他才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是什么等级。他教我的东西,也没有牵扯太多机关术具体实际的内容,多半都还是在给我打基础。”
“哦?”越扶舟的眼睛闪闪发亮,“不知是什么样的基础呢?”
常鸣挠挠头,把以前爷爷教的和在学校里学的内容结合了起来:“有两方面吧,一方面是手上的功夫。爷爷说一天就练功就要落后,手上的功夫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落下。”
越扶舟点头赞叹:“对对,说得太对了!”
“第二点,就是更虚一点的,理论方面的东西。计算、数字、理论……爷爷说,这些才是机关术真正的基础。”
“太对了!”越扶舟抚掌大赞,“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跟我想法一样的人!我也是用这种方法教导子倾的!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啊!”
他揣摩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突然问道:“常小兄弟,你什么时候考的学徒?”
常鸣说:“今年四月。”
越扶舟一怔:“今年四月?考上学徒?也就是说,你从学徒考上级机关师,一共用了七个月的时间?”
七个月从学徒升上级机关师,放在普通人身上简直是奇迹一样的度了,但越扶舟的表情却像是有些不满意的样子——这他还嫌慢了?
常鸣失笑,他倒是很清楚越扶舟在想什么。
厚积薄发,在他的想法里,常鸣今年二十三岁,相当于是已经累积了二十多年了。既然现在出来考试,理当一鸣惊人一发冲天,用七个月才考上级机关师,的确是慢了一点。
你不看,越子倾才十岁,就已经跟他同样等级了?
常鸣摇摇头说:“我觉得等级是次要的,重要的还是对机关术掌握的程度。我以前接触的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现在要开始学习机关术,实际上要学习的东西,还多得很呢!”
越扶舟大摇其头:“不,理论才是最重要的。你爷爷说得对,没有理论就没有实践。我们应该全力投入到理论研究里去,在实践在花太多工夫,不可取,不可取!”
他断然否认自己的意思,常鸣并不以为忤,反倒觉得有些亲切。
事实上,重理论而轻实践,这是正统学术界的一种惯常的看法。在常鸣以前那个世界,这几乎已经约定俗成了。但是在天穹大陆,实践的地位至高,像越扶舟这样重视理论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常鸣笑着说:“老爷子您说得也对。就把这当成我的个人爱好吧!”
越扶舟连连摇头,表示十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