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将自己昔年养炼了二百多年的血魔放出,料想岳清一定抵挡不住,他虽然长得面容清秀,和蔼可亲,但实际上是心狠手辣之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置敌人于死地,放出两个血魔还不甘心,又将双手连点,放出以每月十五收取月光融合霜华炼成的太乙庚金剑煞,两手十道剑煞俱是精白光气,带着漫天肃杀向岳清乱射。
另一边千晓恨岳清收了自己的日月金钵,也放出飞剑向岳清猛攻,又连发他从密宗学来的伏魔大手印,百余只金光手印将岳清完全笼罩猛拍猛砸。
岳清见两人攻得猛烈,他足下一顿,化一道金光而走,飞向大殿门口,林渊以为他怕了,指挥两个血魔紧追不舍,他自己则快步来到几案前面,伸手想将桌上玉匣拿起,手指却直接穿入玉匣的盖子里,捞到一把空气,竟然只是一片虚影!再回头时,他的那两个血魔脖子上竟然被套上了两个光圈,五色祥光电轮飙转,两个魔头呜呜怪叫,嘶嚎不停。林渊大吃一惊,急忙想把血魔召唤回来,却因两个光圈所限,便如被拴住的狼狗一般,挣脱不得,他又指挥血魔将身体变大缩小,那光圈也跟着一起变化。
岳清用璇光尺将两个魔头困住,随着自己一起飞到大殿门口,他双手虚抓,将混元真气布满周身,智通和千晓的五口飞剑只要靠近就要受到吸摄,两人连喷真气,拼命稳定飞剑,才没有被岳清直接抓去,不过仍然操作不灵,他双手结印,射出一股混元真气将智通包裹,飞速打磨他用来护身的佛光,眼看着一尺多厚的金色的佛光迅速变薄。
刘泉独战谭干和白晓,岳清单斗林渊、千晓和智通,以二敌五,两边都占据上风,许飞娘始终未曾出手,带着胡式和孙福,护着陆蓉波、司徒平等小辈站在一边。
法元犹豫着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忽然看见智通用来护体的佛光被岳清用混元真气磨破,眼看就要粉身碎骨,他刚喊了一声:“岳师弟手下留人!”便见智通张口喷出一道鲜血,从怀里拿出一件宝物,认得是太乙混元祖师昔年所炼十二都天神煞,智通从他师父那里得来,这宝贝一旦施展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法元运足真气,大喝一声:“全都给我住手!”一扬手,射出数十道红线,他修道多年,对飞剑运用从心所欲,林渊、千晓、岳清、刘泉、谭干、白晓,每个人都同时被十来条红线拦住,或飞或挑,或圈或点,非但将他们的飞剑绊住,还逼着他们要全力应付,来不及使用法术。
法元身子一晃,来到智通跟前,劈手将十二都天神煞夺了过来,一掌拍在智通脑门上。
智通魔法正要发动,被法元乘隙打断,以本门法术散了天罡地煞,又截断他体内的真气,让他暂时昏晕过去,这法宝十分邪门,他就算是成功施法,也要折损阳寿,如今没能成功,阳寿虽然无损,但醒来之后也要虚弱半月。
法元在五台派资格极老,他一出手,大家都要给面子,纷纷停手,分成两派,相对而立。
法元站在中间:“岳师弟,你要继承恩师道统,振兴五台大业,这师兄都支持你,只是三大戒律未免太严格了一些,大家平日里都这么过来惯了的,骤然约束,恐怕大家不能适应。”
岳清道:“戒律一途,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绝不能有一点含糊,能守的才是我五台弟子,不能守得……则不配做五台弟子。”
智通怒道:“当日师祖在时,也没给咱们定下过你这么严格的戒律。”
法元以眼神示意他先别说话:“若依我看,不如我们恢复到先师在时那样,守师父给定下的七条戒法吧。”
他这个说法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尤其是日月僧千晓:“师父的七条戒律,不用人说,我们也会自然做到,别人定下的,嘿嘿。”
“正因为师父当年所定下的戒条太少,所以才让你们在外惹是生非,怙恶不悛,仇怨越积攒越多,师父要替你们出头,又自知理亏,才迫不得已去跟峨眉派斗剑!最终导致咱们一败涂地,我们绝不能再重蹈覆辙!”岳清说的斩钉截铁。
法元沉声道:“你这么说,是铁了心要实现你这三仙戒法了?”
智通怒道:“我便不守,你能奈我如何?”
岳清道:“若不守,便请退出五台派,天大地大,任你逍遥。”
千晓怒极而笑:“我们是先师弟子,五台门人,你有什么权利逼我们退出?”
岳清道:“若不退出,便要守戒,否则的话,便要受到刑律惩戒,罪大恶极的,又不肯悔改的,我便要替先师清理门户!”
“姓岳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智通吼道,“我就不退出五台,也不守你的戒律,你来清理门户让我们看看!”
岳清双手间混元真气聚集:“那就对不起了!”
法元一看又要动手,赶紧阻拦,他痛心疾首地道:“岳师弟,咱们同门修行几百年,你当真一点情面都不讲,一点余地都不给留给大家么?”
“今日给你们留余地,他日峨眉派又岂会给我们留余地?我不杀你们,将来你们也会死在峨眉派的手上,与其被人家‘替天行道’,不如我来‘清理门户’,还能给五台派留些颜面。”
“混账!”这下法元也怒了,用手哆嗦着指点岳清说不出话来,他又问许飞娘,“许师妹,你在五台派身份地位不比寻常,你且说说。”
许飞娘森然道:“大家这些年都在苦心经营,要找峨眉派报仇雪恨,我虽然在五云步很少出来,但大家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法元师兄独守五台山,智通苦心经营慈云寺,包括刚才被逼走的龙飞师弟,也在白骨门熬干心血祭炼阴魂剑。但峨眉却仍然一日强过一日,咱们却越来越是衰败,我这些年数次用先天神卦占卜,一乾一剥,此消彼长,最终的结果都是峨眉大兴,五台灭亡。直到岳师弟来找我,卦象才发生了变化,由剥到否,否极泰来,最终也变成了乾卦,方有希望再跟峨眉派计较短长!诸位若是真想壮大五台,雪耻黄山,便依着岳师弟的法子,守规潜修,若不然便请退出五台,否则的话,休怪飞娘的青龙剑要开杀戒了!”
听了许飞娘的话,智通、谭干等人纷纷破口大骂,法元若有所思,为难半晌,最终说道:“即便二位说得句句在理,我也决不能允许大家在这七星殿内手足相残。”他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几位师弟,悲慨道,“五台山就交给你们,我带着他们到慈云寺去,将来跟峨眉派决一死战!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为师父尽心了!”
“师叔,咱们凭什么把五台山交给他们?况且天书又被他们独吞!师叔,刚才你没出手,现在咱们五个……”
智通正说着,被法元一巴掌扇在左脸上:“闭嘴!你师父当初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甚至让你拜入我的门下,我虽然没有答应,但你也不能违抗我的命令!五台山和天书都不要了,让给你岳师叔,咱们走!”他看了一眼其他人,“你们跟我去么?”
谭干和白晓见法元要带走智通,自己这边只剩下四个,对付岳清和刘泉两个都是胜少败多,这回人家许飞娘若是出手,可就要一败涂地了,相互看了看,便一起道:“我们愿意跟法元师兄去慈云寺!”
066百日·五行神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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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元要带着智通他们去慈云寺,这无疑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大家为师父报仇的心愿都是一样的,岳清也不想真的在这里大开杀戒,将同门全都杀光,弄得血流成河,虽然他们没有退出五台派划清界限,日后难免留下隐患,但将来对付峨眉派也算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法元向岳清和许飞娘拱拱手:“我也希望二位能将五台派发扬光大,否则的话,将来我金身罗汉可是还要回来的。”说完将袈裟一甩,打头走出去,俞德、秦朗和毛太三人跟在后面。
智通恶狠狠地看着岳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吧!”
紧跟着,谭干和白晓,也随后离开七星殿。
太乙五烟罗另一侧坐着的三眼神君沈通等几个华山派的,本是智通请来的,他们跟五台派的人大多交好,以为只是来调停矛盾,并且做个见证的,没想到双方兵戎相见,刚才也想出手相助智通,只是被太乙五烟罗挡住,对岳清已经不满到了极点,这时也都站起来,冷冷地看了岳清一眼:“没想到你们也真个薄情,得了混元祖师的道书,便把同门都赶走……”
赵金珍厉声说道:“跟他们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岳琴滨、许飞娘!从今往后,咱们两家恩断义绝!”又指着杨鲤韦衎他们几个小辈弟子,“以后再去陕西,可要小心了!”说完也一并离开,追法元和智通他们去了。
林渊和千晓对视一眼,二人知道今日就凭他们两个再难讨到好处,便也告辞,双双离开。
岳清又问胡式和孙福:“你们两个能不能遵守本门律法?若不能,赶紧离开。”
胡式和孙福互相看了一眼,犹豫道:“我们不能完全做到,就好像那个不用魂魄炼法……”
岳清摆摆手:“那就赶紧走吧,免得日后犯了事,再埋怨师兄师姐剑下无情。”
胡孙二人瞅瞅许飞娘,许飞娘面色冷峻,并不替他们说话,不禁失望,默然离去。
岳清撤了太乙五烟罗,看着空荡荡的一排座椅,心里也很落寞。
灵灵子对今日之事颇有感触,出言劝慰:“岳道友莫要伤心感怀,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五台派从今日起严明律法,焕然一新,将来必定能够兴旺发达!”
岳清道:“承蒙道友吉言,岳清现在这里谢过了。”他摆手让许飞娘带人入座,“今日五台派改天换地,诸位佳客为我们做个见证。”
岳清宣布以后五台派也跟武当和昆仑一样不设掌门,由他和许飞娘分别率领男女弟子,刘泉坐镇七星宫,负责门派里的日常管理。现在人少,弟子们也都住在这里,杨鲤和司徒平住在天枢殿,韦衎住在天权殿,陆蓉波住在天璇殿。许飞娘常驻黄极宫,负责整理本门遗失的道法,搜集飞剑法宝,以及监督门人的功过,施行奖惩。
岳清手捧律典,让大家依次上前受戒,许飞娘修为最高,她受九条天仙戒,岳清和刘泉都还没有孕育出元婴,再加上前几年刚刚修成金丹的杨鲤,三人一起受一百零八条地仙戒,剩下的韦衎和司徒平还是炼气的阶段,要受三百六十五条散仙戒。陆蓉波比较特殊,她当年是以元婴飞升,算起来也跟许飞娘一样,不过她走的是神仙路子,真实实力就要差的太多,况且这回重头凝炼太乙金丹,因此让她也受地仙戒。
受戒仪式之后,岳清便把大家带到北台山顶,进入北极仙宫:“我要开启天工炉祭炼宝物,只是此炉非比寻常,需要八位道友助我。”柳步虚立刻便站出来要帮忙,岳清摆手,“我事先已经说好,由昆仑派和武当派各出四人.帮我分别催动奇正八门。你不要这幅模样,留着你还有大用呢。我们五台派高手不少,虽然走了一批,但还有一位真正厉害的未曾出现,我和师姐推算,他是看中了我炉中的法宝,恐怕等宝物出世的时候要有一番波折,因此还得请诸位为我护法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