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子璇去换衣服,你们俩儿也先休息下,爷爷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拉着秦子璇往楼上走的人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站在门口的苏秦和司徒钰应了声“好”,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默默地跟着司徒赫回房,这会儿回过神来的秦子璇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衣襟前染血的新裙子,心底一阵阵的寒。
今天来的每一个人都是方家的血亲,这些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却想对待一件货物一样对待她,只因为她身上显现出来的强大异能!
“子璇,想喝点牛奶吗?”
司徒赫从浴室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块热毛巾走到秦子璇身边坐下,一点点地给她擦脸上的鲜血。
“不想……”
抱着腿的秦子璇垂着眼睑,尽量不让司徒赫看到她眼底的愤怒和痛,乖巧的让他清理她脸上的血迹。
司徒赫一点点把她脸上和脖子上的鲜血都擦干净,才给她擦着手,但毕竟血迹太多,并且有一些已经干涸凝固了,怎么擦都还会留下猩红的一片,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我抱你去洗澡,一会儿洗完澡再吃东西吧。”司徒赫放下手里的毛巾,打横把小小的她抱在怀里转身往浴室走,目光很平静没有半点异样的表情。
“嗯……”
秦子璇深吸一口气,搂着司徒赫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蹭,她讨厌这股血腥的味道,心里还在想为什么方家会这样对她。
感觉到怀里的小丫头蹭他的脸,司徒赫垂下头看她,只见她一张素白的小脸上满是鲜血,好看的眉也皱在一起,叹了口气把她放进浴缸里。
调好水温开始放水,司徒赫盯着她的裙子开始犯愁,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把她的凉鞋脱下来扔到了门外面,顺手把她头发的蝴蝶结散开。
“子璇,我帮你把水放好,你自己洗澡好吗?”
司徒赫揉了下秦子璇还在发呆的小脸,见她没什么反应挑了下眉,纠结了半天还是低头给她解裙子后面的扣子。
感觉到身边熟悉的气息,秦子璇偏头朝司徒赫身上靠了过去,她不想面对和秦家一样冷血的亲人,她后悔了……
猝不及防被她搂住脖子,司徒赫浑身怔了一下,给她解扣子的手也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抬退迈进浴缸里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子璇,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哥,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秦子璇把脸贴在司徒赫的脸上,浑身的血腥让她很不舒服,冰凉彻骨的寒意笼罩着她的身体,就在刚才她把方家人扔进幻像门的时候,她真的想杀了他们!
因为,这些人死了,就再也不会来纠缠她了。
猩红的眼眸瞬间盈满了泪水,带着隐忍的啜泣声压抑地咬着司徒赫的衣服哭,也许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已经死了,只是她还幻想着他们活着……
“呜呜呜……”
“子璇乖,不哭……”
低头看着怀里咬着他衣服哭的小丫头,司徒赫顿时变得手足无措,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她身上满是鲜血的裙子脱下来扔进洗衣篮里,偏着头打开了水阀。
温热的水迅速的注进浴缸里,从脚底开始往上蔓延,一点点地没过小腿和膝盖,最后到了肩膀的位置。
关上温水的阀门,司徒赫转身把浴盐倒进浴缸里,又放了些味道清新的沐浴露,浴缸里瞬间充满了泡沫,他才松了口气转回头来。
靠在他身前一动不动的秦子璇眼圈红红的,一张过分苍白的小脸上几乎没有血色,眼眸不停地变换着色彩,看的他心惊肉跳。
伸手环住她的肩,尽量避免碰触到她的身体,司徒赫的声音也带着十足的焦虑:“子璇,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恍惚间,感受到热气蒸腾的秦子璇点了下头,她闭上猩红的双眼,靠在熟悉的怀抱里,闻着周围清醒的气味,血腥渐渐散去。
“呼——”
司徒赫松了口气,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取了毛巾给她擦脸,他的衣服全都湿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哥,我们还去方家吗?”
秦子璇的嘴动了动,转头靠在司徒赫肩上,脸蹭着他的颈窝,像小白撒娇的时候那样眯着眼,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感受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她不是孤单的活着。
“不去了,爷爷和爸爸妈妈会处理好这件事儿,你不用担心,洗个澡吃东西好吗?”
司徒赫解开了衬衫的第一个扣子,觉得呼吸稍微顺畅了些,他头一次痛恨自己在家里也必须穿正装的习惯,浴室里蒸腾的雾气让他整个人都燥了起来。
“嗯。”
再次睁开眼,秦子璇看着眼前整张脸红得厉害的司徒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他,张了张嘴又沉默了,半晌才找回来她的声音。
“哥,你这样不难受吗?”
说完这话她立刻就后悔了,仿佛说错了话一样捂着嘴不吭声,小脸上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你自己洗,我去冲淋浴。”
松开秦子璇的肩,从浴缸里迈出来,走到背面淋浴的地方,开始脱衣服,他怕自己再在里面呆一秒就要崩溃了。
身后的淋浴间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秦子璇所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浑身不自在,这家伙竟然在她浴室里洗澡?
抬头一看四周的陈设,秦子璇瞬间被打败了,天蓝色的毛巾和浴巾还有浴袍都挂在架子上,提醒着她这里是别人的浴室。
三两下赶紧把自己洗干净,秦子璇所在浴缸边上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甩了下头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小的像蚊子叫:“哥,你洗好了吗?洗好的话能先出去吗……”
“马上。”
抬手关上花洒的开关,顺手取了毛巾围在腰上,赶紧转身逃一样的出了浴室,浴缸里的秦子璇和门外的司徒赫两人都齐齐松了口气。
使劲揉了两下麻木的脸,秦子璇哗啦从浴缸里站起来,随手拽了一块浴巾擦干头发,穿上打得离谱的浴袍走了出去。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