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果然便在书房里,牛正宏也在,不过他俩并没有秉烛夜谈,而是一个坐着,一个跪着,一个怒气勃发地拍桌子,一个满脸是汗地听着!
尉迟恭喝道:“王八泥鳅鳅的,你就是不给我好好办事!偌大的徐州,怎么会连个神仙都没有,就算没有神仙,那么得道之士总有吧?什么叫你从没见过,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敷衍道爷!”
牛正宏一脸的屎色,焦黄焦黄的,连声道:“神仙息怒,下官公事繁忙……当然,远不如神仙你忙,所以从不注意修仙之人,何况世外高人哪会来徐州这种热闹之所,下官自然也就没见过了,绝非敷衍,绝非敷衍!”
尉迟恭又道:“那炼丹炉呢,怎么你这里也没有,堂堂刺史府怎地连这个都没有,你平常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快去给道爷找一个来,道爷现在就要用!”
“是是,下官这就去找,这就去找!”牛正宏如逢大赦,连忙起身跑出了书房,见王平安在外面站着,他小声道:“你说说,这城里城外忙成这个样子,还要我给他去找炼丹炉,难不成他还真会炼丹不成?”回头看了眼尉迟恭,见钦差大人正看向门外,他啊呀一声,急忙走了。
王平安冲里面道:“仙长,我能进来不?”
“不能!”尉迟恭大声道,他正在气头上,说话语气自然不好。
王平安叹了口气,道:“唉,看来我只好把升仙术教给别人了,可惜啊可惜,好好一个升仙术……”他大声说着升仙术三字,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尉迟恭听着一愣,纳闷儿道:“升仙术,什么升仙术?喂喂,平安好孩儿,乖徒儿,快快进来,师父我有请!”
王平安回头道:“夜了,我要去睡觉了!”
“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啊!”尉迟恭跑了出来,拉住王平安道。
此时早已入夜,月上枝头,那里会是白天,可尉迟恭睁着眼睛管半夜叫白天,谁也拿他无可奈何!
王平安被他拉进了屋子,想了想,道:“这个升仙术嘛,练起来很难,我先摆几个姿势,你看看!”说着,他摆起姿势,慢慢地练了起来。
尉迟恭嘿了声,又坐回桌后,道:“什么升仙术,这明明就是五禽戏,你当道爷没见过吗!”
王平安收手站好,道:“我刚才是考验你来着,看来你果然有仙缘,竟然认得五禽戏这样高深的仙术,你再来看!”他平稳呼吸,又练了起来。
尉迟恭道:“高深个屁,道爷我穿开档裤时,就练过这个了……咦,你这是什么仙术?”
就见王平安动作缓慢,一招一式的做出了一套他从未见过的动作,而这些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连绵不绝,竟与道家的阴阳学说完全吻合!
尉迟恭一生都在信奉道教,甚至梦想着自己能成为一个方士,他对于道教的原理自然了如指掌,只一看之下,便知道这是……这绝对是道家的养生之术,或许可以被称之为升仙术!
尉迟恭站起身来,看着王平安练习,双眼目不转睛,直到王平安收势站好,他才道:“你这套升仙术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平安笑道:“你猜!”
“这这,我猜不出!”尉迟恭忽然道:“好徒儿,你教给我吧!要不然,你管我叫好徒儿,我拜你为师父吧!”他一生追求方术,忽然见到这套“升仙术”,自然心痒难耐,忍不住开口相求。
王平安哈地一声,歪着头想了想,点头道:“好啊,那你就拜我为师吧!”他随口开了句玩笑,这尉迟恭是何等身份,岂能因为一套拳法,而拜自己一个小小少年为师呢!
谁知,他还真想错了!
尉迟恭年轻时的脾气不要说,说了也没用,而他晚年的脾气却极为怪诞,为了求得长生不老,什么极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不是说他可能做,而是历史上他真的做过!
尉迟恭别的事情都很精明,很精很灵,可只要一谈起方术,只要一说长生不养,他立刻就糊涂起来!秦始皇虽然也信方术,可他终究是让别人替他炼丹,而尉迟恭不是,他干脆自己就炼,而且一炼就能炼上十六年!
“平安小师父在上,受弟子尉迟恭一拜!”说着话,尉迟恭当真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一躬到地,给王平安行了个礼,他心想:“如果这么行礼不够,那我也别犹豫了,反正左右无人,不怕被传出去,干脆给他磕个头,大不了日后找个借口,让他磕还给我便是!”
王平安大吃一惊,还真拜呀!他忙道:“仙长,你客气了!”也是一躬到地,将礼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