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
“是的,爹爹,就是白老爷,我们是青老爷的牧羊牧,我们的血肉,我们的皮,我们的骨,都是青老爷的东西,我们带给青老爷任何东西,都是应该的,哪怕是我们将无尽的草场献给青老爷,青老爷也不会感谢我们一分一毫,而青老爷的牛死在了我们手上,青老爷一定把我们杀死的,说不定还会抽筋剥皮,将我们挂起来,让秃鹰将我们啄食而死,最惨的话,我们甚至有可能被交给狗奴,被狗奴饲养的几十条恶犬给活生生的撕碎,吃掉”
听到自己女儿说出的这些话,中年男子的脸色终于是彻底的变了,他在恐惧,在畏惧,甚至畏惧到了浑身颤抖的地步,他知道自己女儿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而且很有可能发生。
在天河大草原上,牧羊奴带给主人任何东西都是应该的,主人不用对卑贱的牧羊奴表示感谢,因为牧羊奴的命,都是主人给的。
并且,奴隶主们可以肆意的用任何残暴的方式,处置或者是处死牧羊奴,而这些残暴的方式,也是维持奴隶主统治的主要恐怖手段。
“爹爹,我们必须去投靠白老爷,白老爷是青老爷的死敌,只有他会接受我们,而不是将我们捆起来,再送给青老爷,若是不投靠白老爷的话,我们身后如此之多的牛羊,反而会成为害死我们的魔咒,没有哪个老爷会对这些牛羊熟视无睹的!”
“这...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中年男子的心明显的被小羊皮给搅乱了,小羊皮说出的这些话,对于中年男子而言,过于惊世骇俗,中年男子从小就是青老爷家族的牧羊奴,给青老爷家放了几十年的羊,后来才因为青老爷需要更多的牧羊奴,其才被分到了一名丑陋,年老色衰的老女奴做妻子。
老女奴在生出小羊皮之后,便死掉了,尸体被狗奴们拖去喂了狗,小羊皮是裹着一张脏兮兮的羊羔皮,喝着中年男子偷偷藏起来的羊奶才长大的。
自始至终,中年男子都是认命的,逆来顺受,不知道什么叫做反抗,能够偷偷地用生育母羊的羊奶,养活小羊皮,已经是中年男子做过的最大的抗争了。
现在要让中年男子去反抗青老爷,还要带走青老爷的羊群,牛群,去投靠青老爷的死敌,草原上的另一个大奴隶主——白老爷,这对于中年男子而言,是从来未有过的巨大改变,中年男子一时间根本就做不出这样的决定。
小羊皮知道自己父亲软弱的性子,毕竟所有的牧羊奴都是差不多一个模样,他们从小便是奴隶,从生下来就是,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反抗为何物,小羊皮敢于反抗的原因在于其年龄小,还没有被完全的束缚天性,还有便是其对于死亡的恐惧。
小羊皮也不去催促自己的父亲做决定,因为小羊皮知道,哪怕自己的父亲再如何的软弱,只要其对死亡还有恐惧,那他便一定会同意自己的说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畏惧死亡的人。
趁着中年男子思考的这段时间,小羊皮缓缓地走到了杨飞扬的面前,开始查看杨飞扬的身体情况。
看着杨飞扬那扭曲到变形身躯,小羊皮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这样的身躯,小羊皮见过两次。
几年前,有两名牧羊奴因为嘴馋,偷偷地杀掉了一头刚刚出生不久的羊羔,然后烤了吃,后来事情败露,青老爷便当着所有牧羊奴的面,用巨大的石碾,一次次的碾过这两名牧羊奴的身躯,那两名牧羊奴被捆住手脚,勒住了口舌,想要自杀都不行,最后这两名牧羊牧足足哀嚎了三天,才被碾碎成肉泥,喂给了青老爷饲养的那些恶犬。
第一天结束的时候,那两名牧羊奴的身体看起来和现在杨飞扬的身体便十分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