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也忍不住看向她目不转睛盯着的位置,靠在她身边用气音问:“您这是在抓贼吗?府里有贼?”
“齐国公主高雅您听说过吧?”
大婶在府中当差多年,虽然主子不常来住,每个月的月钱可没少发她的,不断提高厨艺的同时也实时关注着府中人员的变化,自然是知道今日来了位脾气暴躁的齐国公主。
“她呀!?好家伙可凶了。”大婶放下菜篮子,扁扁嘴对夜雪不满地控诉到:“仗着自个儿是公主就了不得了,今儿一来那阵势,差点就把咱这座宅子拆了去!”
看见连厨房大婶都看不惯高雅,提起她就一脸的不满,夜雪就放心了。
为什么放心?
她也不知道。
“您放心,爷那头自有我来保护,您忙去吧!”
大婶一脸信任地与她道别,夜雪越发觉得自个儿偷窥得天经地义,也没那么虚了。
宅子靠山,院子里栽种许多树木,脚下所在这片更是绿竹成荫。树木繁茂,正好起到遮掩作用。夜雪抬手挡在额前,眺望远处的屋子一会儿,心下猜想这两人安静得会不会太诡异了?
莫非他们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
想到这里,她撩高裙摆系在腿前,很快爬上了身旁的三叉树。跟前树枝延伸至风吟房外窗前,长得正合她意。她脱掉长靴,一步一脚,小心翼翼地爬向目标所在地。
拓跋夜雪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好好学轻功。
是的,她从树枝上掉下去了……
不堪负重的树枝忍受多时,终于断裂,拍地一声,瓦碎窗破,场面惨不忍睹。
“哎哟喂喂!”夜雪捂着腰趴在地板上,仰头忐忑地观望四周,发现突然出现在头顶上方的少年,先是诧异他会出现的这么快,而后咧嘴干干地笑笑,编织了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我刚练功,飞过头了。”
头顶似有一群乌鸦飞过……
发现所有人都一副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她,她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哎,这年头,起步晚了真心不好练轻功呐!”假意只是路过,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悠哉地躺在原地,仿佛这一地的瓦片树杈跟她没啥关系。
“摔疼了吧?”风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微偏头朝她伸出右手,“起来吧。”虽然口气不温不火的,也不是很好,但不难听出其中关心的成分。
夜雪正愁扭伤了腰爬不起来,见他伸手连忙把手给他。
“你是谁?”清脆高傲的女声打断她的动作。
高雅正好目睹这一幕,对这个天外来客也是一脸的好奇,看到风吟伸手扶她时,妒火中烧,口气自是好不到哪里去。
她打量一眼躺在地上耍赖不起来的女子,高傲的下巴一扬:“快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本来就住这里。”夜雪没好气地收回手,捂着腰一脸痛苦,嘴上却打着哈哈一派轻松自然:“只不过练功时失足掉了下来,有什么好让你生气的。”费力想爬起来远离这个“伤心地”,怎奈这回真摔凶了,爬也只是徒劳……
护卫们第一时间冲进来,看到掉下来的姑娘时并非冷眼旁观不作为,而是为防殿下不悦。府中男子几乎没有人敢接近夜雪姑娘,更何况是当着殿下的面。阿离公子不在,殿下不发话,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躺在那里。
“好大的胆子!!”高雅厉喝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红衣女子,不满她和风吟着同色的衣裳,“本公主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只听见“嗖”地一声,就在高雅手中皮鞭出手的同时,几个看守立即上前,护卫总管直接徒手接住了重重的一记鞭子。
“公主手下留情!”鲜红的血一下子从他手心溢出。
高雅收回鞭子,横眉怒目:“大胆奴才!这来历不明的女人惊扰了殿下,本公主出手教训你们也敢来干涉!?”
呸!到底谁才是来历不明的女人呀!!凶她也就算了,连不相干的护卫也伤,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点智商,讲不讲道理的!!
“萧风吟!再不拉我起来,以后咱两各走各的!”
妖冶少年皱了皱眉,上前几步,蹲下去扶夜雪的时候,包括高雅在内的所有人都张大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他,脸上的表情错愕至极,像是活这么大第一次遇见这种咋舌的事情一般。
风吟依言将她扶起,任由她倚靠着他,面色自然,毫不排斥,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心中的无名火这才泯灭了几簇。
“能站么?”他转头吩咐人去唤府医。
她紧盯着一点儿也不礼貌,不停地上下打量她的女子,“腰扭了,站不住,你扶稳我!”
大夫踩着极步过来的时候,其他人才如梦初醒。
而此时,回过神来的高雅已经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圆圆的杏眼里燃烧着熊熊妒火。
☆、第16章 来是殿下
夜雪也醒了,第一反应是大家都这么惊奇风吟对她的态度,她是否也该表现出受宠若惊之态?
然后……
——殿下?谁!!在哪里!?
这屋子里除了萧风吟就只有这几名护卫,哪里有什么殿下?
“你……?”她指着风吟,疑问还未出口就被他打横抱起。
躺在软绵绵的长椅上,夜雪悲喜交加。其他人已经出去,只剩她和风吟二人,还有那罐大夫留下的伤药。
“跌打扭伤我从小就受得住,没事的不用这么麻烦。”两人单独相处,还是在她一屁股伤的情况下,她略显尴尬,几番推脱,委婉拒绝他帮她上药。
从小就是痛大的,这个倒没什么,其实她只想快些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皇子殿下。
“喂!你……”衣带被他解开的时候她惊叫出声,按住腰带:“你不许看!”吼完疼得嘴角抽搐,又乖乖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