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峰峰顶众人这才相继回过神来,正如慕容远志所言,眼下白云剑派既已认输,十位公证人也并无异议,那么三场较量已过,依次是玄武飞花门、丐帮和峨眉剑派三派胜出,“八进四”的最后一个名额便要在剩下的慕容山庄和南宫世家两派之间决出。
场边的朱若愚正值进退两难之际,一时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不远处南宫世家的当家人南宫笑已从儒家凉棚中行出,先是向朱若愚作了个揖,然后提起长衫走向场中,边走边说道:“峨眉剑派与白云剑派的这场双剑争辉,当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定海剑的神威天下英雄更是有目共睹,晚辈才疏学浅,又哪还敢与朱掌门争雄?慕容世兄,依小弟愚见,你我两家反正也不是定海剑的对手,又何必多此一举下场献丑,伤了双方和气?倒不如就此作罢,退出这盟主之争如何?”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怔,这南宫笑方才分明是自告奋勇要来争夺者武林盟主之位,难道竟被朱若愚的定海剑吓得怯场,当真打算就此退出了?那慕容远志更是一脸茫然,脱口问道:“你说什么?”
此时南宫笑已长身行到会场当中,引得场上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他随即做了个四方礼,扬声说道;“叨扰各位掌门、帮主、前辈和英雄,且容晚辈说上几句。话说本朝扫尽前朝异族余孽,到如今国运已是蒸蒸日上,正是风调雨顺、百废俱兴的太平盛世。我辈生逢其时,行走江湖也不过是‘求财’二字罢了,谁还会因为一口气咽不下、一点事看不开,便要拔刀杀个你死我活?所以江湖也好、武林也罢,到头来终究只是一门求财的生意,大家都是要赚钱的嘛,否则各帮各派平日里衣食住行的开销又从哪来?”
说到这里,他语调一转,正色说道:“然而要说做生意,我南宫一门三十七代人一百六十八年经营,对商贾一道可谓颇有心得,却因历代长辈抱残守缺,以至固步自封,这才一直不曾对外张扬。今日借着这场‘太湖讲武’的盛会,晚辈便厚着脸皮出来自荐一番,将南宫世家这块金字招牌高高挂起——各位今后若是有什么买卖不太顺畅,无论是中原两京十三使司还是东瀛、南洋、西域、北疆,只要找到晚辈,包管水到渠成、财源滚滚!”
他这番话直听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就连北面高台上的叶定功也是愕然良久,气得笑骂道:“怪不得之前与南宫世家接洽,这南宫笑口口声声说要来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我还道这小子是患了心疯,原来竟是想趁此机会吆喝叫卖,宣扬他家的生意!”一旁的封长风也是莞尔,接口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想不到除了争夺武林盟主,居然还有来卖艺卖唱的。”而正欲下场的慕容远志则是脸色大变,气得厉声喝道:“住口!南宫世家既已表态,要由南宫老弟出来争夺盟主,那你我便在手底下见个真章,休要在此推三阻四,废话连篇!”
只听南宫笑不徐不疾地笑道:“慕容世兄,这盟主一位本就与你我无关,纵然你能胜过小弟,难道还能胜过天下第一神兵定海剑不成?还请世兄稍安勿躁,容小弟再多嘴几句……要知道一桩生意成败的关键,其实并不在于货物的好坏,也不在于价钱的高低,而在于人对不对——人对了,买卖便成了,自古便是如此。我南宫世家无论黑道、白道还是官道、商道,或多或少都有几分薄面、几份交情,不管什么生意,都能帮忙找到决定成败的关键决策之人,却只抽三分利钱……”
慕容远志见他还在说个不停,直气得七窍生烟,当即怒喝道:“看招!”话音落处,他整个人已欺身而上,探掌拍向场中的南宫笑。
南宫笑正讲得起劲,听到身旁疾风来袭,急忙侧身避开对方攻来的这一掌。不料慕容远志招未使老,立刻化掌为爪,顺势往后一扯,“嗤”的一声将南宫笑长衫衣襟撕裂,露出里面一抹白色的锦布,在他胸前紧紧裹束了好几匝。四下人群里有见多识广之辈立刻惊呼道:“哎哟哟……这位南宫世家的当家人原来竟是个丫头!”
众人随即醒悟过来,这南宫笑若非女扮男装,又怎会用一条锦布紧紧裹束住胸口?那慕容远志一招得手,顿时双眼放光,厉声狂笑道:“南宫酽和南宫醇两位世兄诚不欺我,果然是个贱婢生下的贱种丫头!居然也敢觊觎南宫世家当家人一职?今日便教你这妖女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现出原形,看你还能招摇撞骗几时!”
原来慕容山庄和南宫世家同为武林三大世家,相互间打了上百年交道,其中恩怨早已是理不清、剪还乱。此番慕容远志下场争夺盟主,除了是受朝廷所托,要替玄武飞花门保驾护航,同时也是受南宫世家两位朋友所托,伺机揭破南宫笑女扮男装、以庶女身份掌管南宫世家之举。
谁知那南宫笑的女儿身份被当众揭穿,却不见丝毫窘迫,随手拉起衣襟,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诸位可要听清楚了,我南宫世家只是抽利钱的三分,可不是整笔买卖的三分。譬如九天前有批卖到南洋的茶叶,因为无法出海找到了晚辈,订单数是十八万两白银,利钱却只得五万四。晚辈收了他三分利钱也便是一万八千两,立刻差人打点关系,当夜便让这批茶叶顺利出海。如此一来,买家分文不花,卖家少赚不亏,自是天值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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