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才这一喝虽是平平无奇,当中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原本空地四周起哄的那些个绿衣汉子,此刻听他发话,也再不敢造次,都缓缓安静下来,再不敢有丝毫动作。
平台上的洞庭“二虎”之一的“虎行天下”路呈豪当下还要辩解,江望才微抬手臂,便止住了他说话。一时间那江望才的脑海中可谓是飞速转动,极长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我龙跃岛之所以屹立洞庭湖不沉,得以笑傲湖广十多年,是靠众位兄弟抛头颅、洒热血,用性命拼杀出来的。江某人别无所长,唯一的长处,便是紧守这‘公平’二字。只有公平,才能让兄弟们的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从而让每一位兄弟,都能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里,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已变得沉重起来,继续说道:“谁知眼下大伙的日子虽然都好了起来,但我们当中有些个兄弟,却反而觉得不公平了。而且这些个兄弟,并没有来找江某讨个公平,而是在暗中拉帮结派,要想搞出一场大动静来,甚至不惜毁掉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这一片基业,当真是叫江某心寒得紧。”
在场的那些绿衣汉子听了江望才这话,大半都是愤怒之色,还有小半却低下了头。那江望才说完这话,便转头望向庄浩明和谢贻香两人,又淡淡地说道:“庄兄和谢三小姐远来是客,今日倒叫两位看笑话了。有句俗话说得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即便是我龙跃岛这个大家之中,难免也会有些兄弟不和的摩擦。所幸这都是自己家里的事,兄弟们相互间把误会说清楚,也便和好如初,不再记仇了。所以今日之事,不过是家事罢了,只怕是要让庄兄失望。”
眼见这江望才三言两语间,便将方才御笔峰内的混乱尽数摆平,重新掌控住了局面,庄浩明倒也有些钦佩。当下他只是冷哼一声,并不言语。只听江望才又说道:“这位庄兄和谢三小姐,都是当今武林顶尖的高手。眼下他们虽被缚于阶下,但依我看来,只怕他们身上的油绳打的却是活结,而他们身上的穴道,只怕也未当真被封住了。”
当下江望才转头望向左边的“虎啸风生”郑千金,吩咐道:“须知缚虎焉能不紧?郑兄弟,有劳你下去查验一番。”那郑千金冷着一张脸并不作答,身影一晃,便已跃下了平台,一步一步地向庄浩明和谢贻香走来。
谢贻香听了江望才这话,一时倒提醒了她,急忙运功提气,但觉身上的七处大穴被封得严严实实,却是那封穴之人根本不曾作假。片刻之间那郑千金已来到两人身前,双眼冷冷地盯着庄浩明,目光中尽是逼人的寒意。谢贻香见他伸出一双大手来,缓缓捏住庄浩明的两边的肩胛,竟是打算废去庄浩明浑身的武功,心中顿时暗叫不妙。
不料就在这弹指一刹那间,那郑千金的脸上突然迸现出惊恐之色,嘴里高声喝喊道:“大家小心!这庄浩明的穴道并未被封,速速前来将他拿下!莫问!”
郑千金这一声大喝居然暗自运上了真力,几乎是响彻了天地。一时间整个“御笔峰”内回声四起,交荡不绝,每个人耳中都响起他的话:“莫问……莫问……”。谢贻香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四周立刻便有几十个绿衣汉子跟着郑千金大喝道“莫问!”继而纷纷行动起来,向自己和庄浩明身边直冲过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眼见这一变故,平台上的江望才也是意外之极。他反应极快,急忙大叫道:“各位兄弟切莫……”他话刚说得一半,御笔峰当中的空地上,就在那混乱的人群里,原本被绑缚点穴的庄浩明,突然腾身而起,如同一只猛禽怪兽飞在半空,张牙舞爪扑向平台上的江望才。